第10章 学而1.9

1.9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曾子又发话了，前9句他说了2句，老师孔子说了5句，有子和子夏各说了1句。可见，论语编撰者很有点史学精神。老师很重要，地位也很高，弟子们也敬仰，但是，名言警句著作权不能全归老师所有，即使老师表述过类似语义，没有弟子总结归纳的精炼、精辟，一样以弟子之言作语录。所以《论语》这本著作，开创了很多可贵的精神，值得学习传承。

言归正传，这句话讲“民德归厚”的方法和途径，“慎终，追远”；或者说讲“慎终，追远”的社会效果、后果，“民德归厚矣”。

《论语》里不论孔子说也好，还是孔子弟子说也罢，总结的都是人生、人世的经验之谈，几乎没有先验的预言、揣测。

“慎终”，丧尽其礼；“追远”，祭尽其诚。前面几句讲的“友信、孝悌、贤贤、事父母、事君、爱人、使民、爱众”等，都是讲如何对待活着的人。这句比较沉重，讲如何对待逝者，人刚过世的丧葬，人过世后的祭祀。这也是人生必修的课题，每个人都要经历面对逝者，也将无一例外成为逝者。

慎终，丧尽其礼，活着要有规矩，死了要有葬礼。失去至亲，痛苦之情发于内心、流于言表，送别亲人，须要一定的仪式。古之葬礼有法可依，奔丧、哭丧、衣着、举止、神态等等，《礼记》篇中都有专门规范和注意事项，如按与逝者亲疏远近（血亲、姻亲）着五服等，不多赘述。如今的葬礼已经简化、简单许多，农村较城市会多讲究和复杂一些，城市葬礼已经很少见穿丧服的了。

追远，祭尽其诚。祭礼在《礼记》中有“祭法，祭义，祭统”等篇作规范，先祭祀天地日月星辰，各路神仙，再祭祀帝宗祖先。以前家族有祠堂，专门场所祭祀。如今的祭祀，从祭祀内容、地点、仪式上，都简化许多，也就祭祀祖父母、父母，至于对天地日月星辰、列祖列宗，则形同陌路，失去感觉。如今祭祀地点有墓地、骨灰寄存处、十字路口等，仪式多以点心水果、烧纸为主。“追远”方面，只知有父母，不知有祖宗，追思没多远。

“民德归厚”，没说”人”德归厚。按照有些专家对“人”与”民”的区分（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慎终，追远”，适用于（民）百姓，不适用于（人）士大夫阶层。

如今的“慎终，追远”，已经移风易俗，“丧尽其礼，祭尽其诚”没有外力要求，“尽”到何种程度，全凭个体自觉。至于民德的厚薄，每个人感受不同，答案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