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妇人的线索
这实在是个难题，若是一般城外的野兽，不可能只喝血不吃肉。
这尸体除了脖子上的伤口之外，身上也只是一些磕碰擦伤，最严重的一处就是脚踝上被树枝勾出的口子而已，血已经凝固了。
不，以这伤口来判断，还有她蹭在裙摆上的血迹，这口子不大，却很深......
那么脚踝上理应流了很多血才对。没有......妇人尸体的脚踝很干净，像是，被擦拭过。
攻击这妇人的妖秽，未必是野兽。
“它上来便直接咬断了这妇人的喉咙，之后喝了血，就把尸体......”禹策的话没说完，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同一处。
“可是，她的鞋子呢。”
尹玉麟在老夫人的牌位前鞠了三躬，把手中檀香交给尹庄，尹庄再去把香奉在香炉之中。默然许久，他才抬起头转过了身，接过心兰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手，走出了祠堂。
“四哥！”狄望春随着尹玉麟把香交给了尹庄，便匆匆追了出来，挡住了去路。“四哥，那妇人的死，你有什么眉目了吗？”
他不得已停下来，摇了摇头。
“四哥，四哥！”狄望春拦着路不让走，“你这不行啊，今天我瞧见那宋宇臣，可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就等着赢你这一次呢！你还不加把劲儿，到时候真让他出了风头了！”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他愿意抢这风头，就让他抢吧。”尹玉麟丝毫不在意。
任谁都看得出来，宋宇臣和其他四家人貌合神离，许是因为宋家在他这一辈之前，一直都默默无闻，宋宇臣卯足了劲儿的想要做出点成绩，让宋家得以在青坞城里扬眉吐气。
尹玉麟不愿与他起冲突，能避一下就避一下吧。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谁出风头谁不出风头的问题，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对的，解决了这个威胁到青坞城的大麻烦，谁家出的这个风头并不重要。
“四哥！四哥啊......”狄望春劝说不得，追着尹玉麟进了厅里。
“公子，喝茶。”心兰从婢女手中接过茶杯，亲手送到尹玉麟面前。
“心兰，你快帮着劝劝啊，你看四哥他......他怎么也不知道争口气啊！”狄望春气急败坏，拉着心兰帮忙劝说。
“不争便不争吧。”心兰回望，眼眸中的笑意浅浅的，一件素兰的长衫衬得气质更加婉约。“既然有人愿意去做，那么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有什么不好的呢。”
“你们......”狄望春算是没了脾气。
“难怪老四喜欢心兰姑娘呢，这心兰姑娘简直就是另一个老四！”禹桀是跟着禹策一起走进来的。
“别乱说。”禹策瞧着厅里的众人，转过身向禹桀说了句。随后说道，“四弟，今日我兄弟是来为老夫人上柱香的。”
尹玉麟侧过身，请众人移步祠堂。
“四弟，”禹策神色凝重，边走边说，“今日遇害的那妇人身份查出来了。她是城里铁匠的夫人，这铁匠夫妇为人随和，也没有什么仇人。基本可以排除人为仇杀了......不过据说这铁匠的夫人昨天一大早就回了乡下娘家，可是铁匠也病了好几天，本来她是打算在娘家住上一晚，等今日天亮以后，搭人家进城的驴车回来的。”
“可能是因为放心不下铁匠把，大晚上的自个儿赶了回来，竟然就遇上了这个事。”禹桀接着说，“不过这妇人胆子也够大的，那么晚了还敢独自走那条山间小路。”
尹玉麟默默听着，“想必铁匠还有妇人的娘家人都已经来认尸了吧。”
禹策道，“是，铁匠早就去了。那妇人的娘家人也才刚到，这会儿都被宋宇臣请去府上问话了，以宋宇臣攻心的本事，应该能问出不少。”
“可是他未必想要和我们分享这些。”
禹桀苦笑，这个宋宇臣和大家不是一路人，从小就很孤僻，独来独往的，好像故意躲着大家似的。回过头，很自然地拂去狄望春肩上惹的灰尘。
“他把所有人都当成眼中钉，是阻碍他将宋家发扬光大的绊脚石，怎么还会......”狄望春正抱怨着......尹玉麟回头一眼，狄望春便自觉说错了话，闭紧了嘴巴。
“可这次的情况，宋宇臣自己未必对付得了。”
禹策才没兴趣和这两个“小朋友”较真儿。
对于他们的说法，禹策也只是一笑而过。他走进尹家的祠堂，在老夫人的灵位前站定接过尹庄递上的香，恭恭敬敬地尽足了礼数才又交给尹庄插进香炉。
“如果宋宇臣只是想出个风头，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对付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么接下来，他可能会输的很惨。”禹策说道。
“这不是输不输的问题，宋宇臣再怎么说，都是宋家的独子，他不能再出事了。”尹玉麟担心的是，“如今六家当中，郑氏一门已经绝户，除了你们禹家的兄弟俩，还有陈家的兄妹外，我家，宋家，还有狄家都是单传了。要是我们几个也出了事，那么我们一姓世家也就就此没落了。”
所以，大家必须合作，尽量将威胁减到最小。
“也对，谁也不愿意谁出事，老四这么想也没错，毕竟当初玉棠可是......”禹桀话没说完，就被禹策阴沉下来的目光制止了。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狄望春见情况又僵持住了，只得出来打圆场。“说回这次的事儿吧，这妇人的死，你们觉得会是什么妖秽干的呢？”
“现在还不好说，我想等下去那妇人遇害的山道上再看看。”禹策说。
“我和你一起去。”尹玉麟站了出来，“我也有些想法，需要去证实一下。”
“噢！”狄望春恍然，这会儿算是明白了，“我说我劝了半天，四哥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原来你早有主意了！”
“就你这脑子，能想明白点什么。”禹桀挑眉逗他。
“我说你怎么就一直针对我呀！”狄望春气得推开了他，两颊气鼓鼓的。
“公子。”尹家下人低着头跑过来，悄声看了看心兰，“明月楼的人来了，说是有事要找心兰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