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风教授,古赞人在当时雄踞一方,可到后来为什么会集群性死亡呢?”台下的学生站起来,望着台上的风永清教授。
“我给不了你答案,但我可以告诉你,人体内细红细胞不断聚集并无限增加的话,会使得人的神经受到影响,这是前段时间解剖一具古赞人干尸时得到的最新发现。”
“教授,当今的社会可否还有古赞人的后代,如果有,当他们的细红细胞增加时是否会危害社会。”
“如果现在有古赞人的后代的话……”
风永清陷入了回想。四十二年前,被抽完卵细胞的妻子突然胸口发热,体内少量的细红细胞开始不断增长,并由脑部、手掌、脚掌迅速向胸腔集聚。头昏脑热的妻子,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心口,风永清急了,叫来医生,医生也束手无策。医生把她绑在病床上,全天监护。看着面色开始由鲜绿转变为红紫色的妻子,风永清疼痛难受,他多希望此刻被捆绑的是他自己。那晚,妻子因为肺部梗塞而死,具体死因至今未知,从此他就满怀愧疚,难道黄皮肤的人注定不能和鲜绿色皮肤的人在一起?难道这是违背天理的报应吗?
“教授,教授。”那名学生叫到。
“奥,如果,呃,对不起,你刚刚问我什么问题?麻烦重复一下。”
“如果现在有古赞人的话,他们细红细胞增多会危害社会嘛?”
“这个问题答案是否定的,如果存在后代的话,那也是万里挑一。这样的数量不会对当今社会造成任何影响。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演变,人体内早就有了能控制细红细胞增加和移动的皮下组织,当然,前提是身体没有遭受剧烈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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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教授,您的课讲得真好。”
“雷馆长过奖了,突然到访有什么事吗?”风永清拿出两个杯子,倒着温茶。
“几十年过去了,你还是钟爱喝茶。”馆长拿起茶杯,微抿了一口。
“有什么事直说。”风永清拿起茶杯正欲喝茶。
“他认出我了!”
“谁?”
“你的儿子。”
风永清手抖了一下,杯里的茶溢出杯口,留在手上,烫的人发疼,赶忙放下手里的杯子,“我的儿子?你给他说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不是为你,而是为死去的叶星柳。”
风永清长呼了一口气,问道,“他是谁?”
“阿布里!”
“什么,我的儿子是阿布里!”风永清抬起头,拍了下桌子,杯里的茶抖得厉害,“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什么时候告诉你你都不会认他,那告不告诉你有什么关系。”馆长喝完了最后一口茶,缓缓朝门口走去,“我们之间的斗争也该放下了!”
风永清看着杯中的茶,波纹正一圈圈的散去。四十二年前,在医院产科,自己提供精子,妻子提供卵子,进行人工授精、人工结合婴儿手术。原本是值得高心的事,可谁知妻子抽完卵细胞当晚,离奇死亡。在提取妻子皮肤组织后,送到了火化场,亲眼看着妻子化成灰烬。没有人来参观妻子的葬礼,他们是地球人和月球人的结合,是备受社会讨论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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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地方了!”阿布里拉起看风景的辛水烟柔,“走啦,下车。”都睡了一天了!
阿布里取出两人的行李,司机拖着一车的蔬菜水果下了车。
“阿布里,看那,是土星!快许愿快许愿。”
“这很常见诶,每五年就会有一次”
“可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它真漂亮。”
“所以你刚刚许了什么愿?”阿布里拖着行李,跟着司机向基地走去。
“不告诉你。”
“欢迎欢迎,欢迎新成员!”一群人在基地里摆好了列队。
“阿布里,馆里不是说只来你一个人吗?我们这可全是男同胞,一个女人来了可不方便啊!”
“颜子二,这是我女朋友,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阿布里对着大家喊道,“我叫阿布里,旁边的这位是我的女朋友辛水烟柔,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喔,哇哦,亲一个,亲一个!”对于很久没有回过家的野外工作人员来说,能看到小情侣是多幸运的事。
“妹妹,别听他们一群大男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三个女人,把辛水烟柔往房子里带去。阿布里认了出来,这三个人是自己的老同学,在这又见面了,真亲切啊。
“徐珍妮,你们放开,好戏都还没上演呢!”颜子二叫道。
“人家阿布里都不急,你们急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拉着辛水烟柔胳膊的徐珍妮说道,“我们要不护着她,指不定受多少欺负。”
一群人进了房子。这是个土坯房,黄色的墙面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和缓安静,墙上有着十来个人影,跟着烛光跳动。走得深了些才突然明朗。
“我以为这没有电呢!刚刚那间房子有点时代感啊。”阿布里笑着说。
眼前的屋子真大,各种机器亮着各种颜色的灯,温度指示器、颜色分解器、DNA提取器、年代鉴别器、运尸台,几个冷藏箱,还有大片的空地。一干人等继续往里走着,来到了一个大院子。
“阿布里,刚刚一路走来你可能都忘了吧。当年大学,实习的时候,我们在这实习过若干天呢!”颜子二开口道,“你现在看到的是考古一队的所有人,今后你也是其中一员了,想不到十二年过去了,我们又一次见面居然在这个破烂的地方。”
“这个地方不是只作为实习地点吗?”
“是啊,可是最近收到消息,一个牧民发现了一个神秘的洞口,所以上级派我们一队过来看一看,考察一下,会不会有什么新奇的发现。”
“奥,颜老师,今后野外工作,你可要多指点。”阿布里坐在院子里桌子旁,看着似曾相识的院落。
“包在我身上。”颜子二傻呵呵的笑着,“徐珍妮、大玛、丽姐,饭菜怎么还没有做好,就不能把机器调快点,饿死了。”
厨房里。
辛水烟柔与三个姐姐聊着天,一个炒菜机器人正炒得热火朝天。
“你们不自己做饭吗?”辛水烟柔问道。
“烟柔妹妹,你疯了吧!这个年代谁还自己做饭啊。我们虽然是女人,但也是要工作的啊!”
“那阿布里他怎么?”
“得,我收回刚才的话。”大玛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阿布里简直不是人,什么工作都要亲自来,除非非用到机器不可。他这样,不知道还能坚持几年。”
“什么意思?”
“妹妹啊,亏你是学考古的,你难道不知道从古至今,由于科技的发展,人的体质在倒退吗?”丽姐端着刚出锅的蘑菇说。
“加强锻炼,会变好的。”辛水烟柔叉着腰,胳膊抬起,露出自己的肌肉。
“不可能的,人类的思维已经变不过来了,只是一味的制造机器以简化劳动操作。就连生孩子这种事哦都是机器操作的,所以别说锻炼了。”
“我相信阿布里,也相信整个世界。”
“你别把无知的相信当信仰了,这个世界可不缺这个!”珍妮调侃道。
“菜来了!”
“把灯打开啊,颜子二。”徐珍妮吼道。
“呦,忘开灯了。”颜子二跑到开关处,按开了院子里的开关。
“嘟嘟嘟嘟嘟,一串串鱼吐泡泡的声音,整个院子周边走廊下顿时亮了起来,院子中央,几根树桩上绑着小彩灯,为这个大桌子带来了刺眼的彩光。(就像古时候过年的四合院,只是少了音乐)”
“抱歉了,这个地方是不允许放歌的,是对亡魂的敬重。”颜子二抱起手里的吉他,“但是,唱一首《考古队之歌》还是可以的。”
“颜子二,你别胡说了,赶紧放一首好听的歌。”
“嘿,明明我是一队的队长,怎么感觉你非要造反是不是!”
一群人哈哈大笑,随即唱了首《考古队之歌》,颜子二弹吉他,十来个人跟着唱。阿布里招呼辛水烟柔坐在旁边,也跟着调子哼唱。辛水烟柔看着身旁的阿布里,棕色短发,暗绿色皮肤,坚毅的眼神,不觉间拉向阿布里的手。阿布里微微抬头,看着辛水烟柔笑了笑,看向大家,跟着点子拍着手。
“好啦,吃饭啦。”颜子二打开音响,放着舒缓的歌。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吃得真开心。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了她的帐房,
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
她那粉红的小脸,好像红太阳。
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
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我愿流浪在草原,跟她去放羊。
每天看着她动人的眼睛,
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
“如果地球人知道,他们送上太空的音乐仍会成为经典不知道会怎么想。”颜子二哼着曲子,“只是夜空中再不会有月亮了,我们终究活成了地球人的摸样。”
阿布里想着研究过的鲜尸群,如果我们活成了地球人的模样才不会这样。
吃完了饭,阿布里与辛水烟柔被安排在了一间房子里。
“呃,我去其他人那里睡。”阿布里推开门,向门外走去。
“阿布里,别去烦别人了,大家都睡了。今天先凑活吧。这有两张床呢!”
“行吧,”阿布里脱掉了大衣,钻进被窝:“晚安。”
“嗯。”辛水烟柔关了灯。
约十分钟过去了。
“阿布里,你睡了吗?”
“嗯。”
“睡了你还嗯,你说我们会一直呆在这里吗?”
“不知道。”阿布里翻了个身,“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工作。”
……
荒原的太阳升的格外早,阳光照在辛水烟柔脸上,把她打醒了。
“啊,你干什么!”辛水烟柔头稍向左偏,看到了离自己不到十五厘米远的阿布里的脸,慌忙把腿从阿布里的腿下抽出来。
“啊,什么?”阿布里被惊醒,“你什么时候和我一块睡得?”
“我还想问你呢!明明是两张床。”辛水烟柔看着两床中间的缝隙,“是不是你大晚上推过来的?”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你是怀疑我?”
“我去向他们问个明白。”阿布里打开门,看到徐珍妮和颜子二在门口做运动,“是你们搞的吗?”
“不是!”说完,两人丢了遥控器,往大门口跑去。
阿布里捡起遥控器,按了一下。
“床分开了!阿布里。”辛水烟柔在屋里喊道。
“好啊,颜子二,看我怎么收拾你。”阿布里朝颜子二跑过去。
“阿布里,我抓住他了!”
“徐珍妮,你这个大叛徒。”
“阿布里,主意都是他出的。”徐珍妮扯着颜子二的裤腰。
阿布里一把把他按下去,拍他的头。
“你去看看烟柔吧。我帮你教训他。”珍妮随手捡起一块儿骷髅。
阿布里赶忙回到屋子里,向辛水烟柔解释。
“徐珍妮,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颜子二,你咋这么坏。”
“明明你也是参与者。”
“是吗?”珍妮放下骷髅,用拳头直接往颜子二肚子上就是一拳。
“好好,姑奶奶,全是我的主意。”
“这还差不多。”
“辛水烟,昨晚我没做什么吧!”阿布里站在床边,不知如何是好。
“你都把腿压我身上了!”
“那,那那,我有没有?”
“没有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什么,好什么好,你赶紧找别处睡!今晚可没机会。”
晚上,阿布里转到了隔壁。
野外工作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