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个人，一棵树（一）

“红叶啊！你一定要等我，在我回来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大声呼喊你的名字。”

战国时期，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荣甲即将登上战场的少年郎，拿着佩剑，那是无比的风姿飒爽。

他是这样对一个女孩承诺的。

两个人彼此相互注视着，人如其名，女孩衣着红艳似火怀着无比的向往睁着初常人世般明艳的眸子与这位要奔赴战场的少年郎订下了这样的约定。

“那么，少年郎归来的时候，她们一定会很幸福吧！澈？”

在一个空旷的原野上，一个漂亮的女孩儿窝在一个俊美异常的男子怀里，它们就这样相拥着坐在草地上，夕阳落下的余晖撒在这一对天之骄子的身上，无比唯美与自然，似乎它们本该就是这样的。

澈的思绪飘的很远，目光并没有放在怀里焦急等待着的小汐身上。无奈的笑了笑，依旧看着远方。

“汐儿啊，人生并不都是如我们幻想的那般美好，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得到幸福，即使在她觉得幸福濒临到来的时候也是无望的，在天使没有驻足过得地方，人类很少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

“呃”

小汐随着澈的牵引开始思考起这个重大的问题，歪着头睁大无辜的大眼睛也望向澈注意的远方。

“可是天使们履行自己生来的使命各尽其则，有些天使去为人类带来幸运，有些天使为人类带来美梦，有些天使为人类铺平爱情的逆境，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没有幸福？”澈终于收回视线。

“所以，我们要做更多，尽可能驻足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人类赋予我们支配一切的力量，而我们回报的就是终其所有的为其带来幸福。这就是你的第一个使命，去看一看红叶的爱情吧！闭上眼睛，用幻力去探索红叶的一生。”

“冲啊”

“杀！”

战争一触即发，经过一夜的厮杀与叫嚣，两方兵力伤亡惨重，守城的士兵迅速退回城池准备明天又一场厮杀，侵略的外来部落退居百里之外安营扎寨，只是刚才交战的地方此时尸横遍野，都是年纪轻轻少年郎，此时却是满身泥泞的躺在地上，沉寂的第二天。

在这片尸体上又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在这一群尸体当中，一把佩剑直挺挺的立在一个人的胸口，死去的少年睁大眼睛望着天空，满是泥泞的脸上那表情是错愕与绝望的，似是死前无限的挣扎也未摆脱这已定的结局。

独守空闺的好女儿依旧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憧憬着爱情的甜蜜。从羞涩的少女等到成熟的女子，望着窗前不知何时生长的红叶树。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阳光散下，映过窗前红叶树那如火艳般叶子的金色的光华照在窗前女子姣好的面容上。

余光依旧，只是女子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与这光景有些不大相称。

女子摆弄着手里的红叶，喃喃道“红叶啊，我等的那个人说过的话还可信吗？你记得他的样子吗？应是记不得了吧，我只记得他身披荣甲头戴斗笠的潇洒样子，却忘了那个少年的模样了。”

“许多人都笑我是傻了，呵呵！”

女子自嘲的笑了笑，身子渐渐靠在一旁土胚的墙壁上，落地的长发仅是随意的简单一挽，衣着是简单的粗布麻衣。

但即使如此女子清丽俊俏的脸旁也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有时红叶这样一站就是几个时辰，有时也会希望是一天。每次如此，看的久了，思绪就总是会飘至与少年分别的那一天。

有一天，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不好了，外族人进来了，快跑啊！”

整个村子瞬间陷入了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身材魁梧，叫嚷着听不懂的方言的外族人手持刀刃一步步走来，身后的尸体不计其数。

到处都有人哭喊着，叫嚣着，片刻，整个本就人烟稀少的破败村子就只剩下操着方言不断叫嚣的外族人，红叶树随风不停地摆动，树上的红色与地上不断流动的红色融为一体，分不清是地上女子的血染红了红叶，还是红叶染红了大地。

“红叶啊，你一定要等我，在我回来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大声呼喊你的名字。”那个带着斗笠的少年是这样说的。

“好”

树下依旧站着一个清丽的少女，一身红衣如火一般的摆动。

红叶一如既往地痴痴望着面前的红叶树喃喃自语，聆听它发出的“沙沙”声。少女姣好的容颜上完全没有任何年老的痕迹，一如当初与少年郎约定时的青春如华。

沧海桑田，当初的村子已不复存在，当河流变成村落，当村落变成荒山，过了一个又一个百年，红叶树依旧骄阳似火，树下的少女却因着最初的执念。

那死后的灵魂迟迟不肯离去转世因而转化成了与红叶树生生相惜的地缚灵，尸骨化为红叶树的养料，永生依附与树，与红叶树同生同灭，从此一个人，一颗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