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林间
第七十三回林间
洛儿很累，但是她接受了金贵特别的照顾。
金贵还是盯着她，也许就是因为自己怀中的孩子，她是疯的吗？
“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孩子。”洛儿问道。
金贵冷笑道：“他是你生的吗？”
“难道这不是我的孩子？”洛儿吃惊了，她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实在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每个孩子都是差不多的，我的确看着他眼熟，只不过，我劝你放弃。”金贵说道。放弃？对一个母亲来说，怎么可能？
“姑娘，我知道你带着这个孩子不方便，”金贵继续说道，“我是为了你好。”
“你也是一个孤女，怎么可能带好这孩子呢？”洛儿反驳道。
金贵没有再说话，她在等时机。
山庄边的小屋已经人去楼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陈四并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亏待过金贵，这两个女人怎么会消失？她们难道出事了？这外面不是有人对她们额外的保护吗？这就是说有人牵涉到其中了。陈四静坐在这小茅屋里，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是有人安排了一切，这些事情本来就不该出现的。
是老爷子的安排吗？说得通的也只有他了，他不愿意自己惹上这种麻烦。
“女人多得很，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有名分的。”陈四自言自语，“我要是纳了她，岂不是大笑话？”
“我并不想不要你的儿子，只不过他的母亲未必肯放弃他，金贵这丫头毕竟还是有点问题，她对我说，孩子就不应该离开母亲，她偷走了孩子。”高老爷子说道。
“父亲，你说金贵只不过疯癫，如何能在你的手下偷走孩子？”陈四问道。
“我知道你可能会怀疑，没发觉金贵的秘密吗？她是个猎户，怎么会手无反抗之力的？”高老爷子说道，“只是园子里的奴才，心里不敢反抗，我知道这样的人很多，所以他们才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父亲，我知道这表面堂皇之下，他们是的确做得很过分，这下人的待遇的确不怎么，只是他们应该有所节制，毕竟下人也是人。”
“你小子真会说混话，你们哪个把他们当做人了？你不是想打就打。”
“我不会打女人的，也是就是对那些不会办事的奴才狠一点。”
“一样的。但是你有很多事不明白。我不能放任何身份不明的女人进门。因为她们会影响到家族的声誉。”
陈四低下了头：“孩子能取回来吗？我的妻子一直想要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金贵是怎么想的，我本来就没想让金贵带走你的儿子。”高老爷子说道，“是她自做主的，你那女人，我也留着，也许金贵带走了她。不过这件事就算了，你那边应该不缺儿子，何况现在你何必惹上这件事呢，时间一长，一切都会淡掉的。你要学会放弃。”
“父亲说的极是。”陈四说道，他知道这就是盖棺的定论。
“那件事就过去了，不要再想它了。”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树林中小屋中没有人再来。
洛儿与金贵似乎已经之间已经平息了，她们被人遗忘了，没人来找她们。
眼看着已经深秋了，丛林中金黄一片，金贵却开始劝说洛儿离开这里。
“这里的冬天会很荒芜的，我们应该到城里去过日子，以前我住在这里的时候，冬天也不在这里住，城里的日子会比这里舒适。”
洛儿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平时都是金贵照顾的，这金贵应该是个好猎户，这并不是以前所有人都以为的那样，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
“你爹怎么没有回来？”洛儿问道，那只是个猎户，应该会没事的。
“我没有爹，他也不是我爹，我想他应该回家了，”金贵说道，“其实他只是一个诱饵。他并不是这里真正的看林人。”
“那么他们不担心你什么？”洛儿觉得金贵并不是一般的人。
“一个老宫女呆在这里久了，能活下来很不错了，你以为他们真能一手遮天管那么多闲事，其实我如果告诉别人我自己的事，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妹妹，其实这里也就是我们，这些士兵，他们不会管我们的事。”金贵说道，“其实宫里每个人都希望有朝一日能飞上梧桐树成为凤凰。但是我早已经错过了机会，想出宫，偏偏却不行，因为我这一辈子就卖给他们了。”
“你……你是皇宫的人？可你为什么会流落在这里？”
“我长得是不是太丑了？”金贵说道，“其实我本可以离开这里，但是没有地方去，其实我现在又有什么要求呢？乡间的生活是很平静的额，我每天都能舒舒服服地生活，唯一让我不安的是那小小的他，他不应该死，是我自己亲手杀了他，而如今却希望他能复活陪我，我觉得我对不起他，他是我的儿子……”
洛儿抱紧了自己的儿子，金贵还是有点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对孩子下手。
“你不用怕，我只是想亲近孩子……”
天下了第一场雪，承德的街上已经是人烟稀疏了，这里的冬天没有多少人，除了必须留守的官兵就没有什么人了。炕烧得暖暖的，这里离城里不远，偏偏又不在城里，溜回原来的屋子住，这是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人来住了，好在那些东西都是现成的。金贵很是能干，乘天气好的时候就做一些腌菜，陆陆续续有弄了不少过冬的粮食。
“金贵，你胆子可不小呀。”屋里来了客人，看上去是一位守园子的公公，洛儿并不认识他。
洛儿看见金贵在院子里和他说话。
“福公公，我们这些人能跑哪里去？”金贵说道。
那太监似乎还问金贵了几个问题，但是他的声音却放得很轻，洛儿只听他说了几个字：“姑娘，你胆子可太大了。”
洛儿觉得这个太监可能会去胡说，于是丢下了孩子，绕到了屋后，看那太监说了几句就走了，洛儿于是紧跟其后，想来给他个下马威。
那太监离开茅屋后，停停歇歇似乎走得特别慢。十几分钟才走了几十米路，洛儿急了，虽然是做母亲的人了，可是担心自己和孩子，那太监要是回去通风报信，自己不安全了。于是她干脆直接现身了。
“你拦着我做什么。”福公公说道。
洛儿心想让他知难，什么都没有说，于是直接出掌，那太监却轻松躲开了：“我什么都没冒犯，你这是不讲理吧。”
洛儿看到这硬的一定是不行了，于是换了口气：“我们住在这里，公公您千万别说出去。”
“人家都先礼后兵，你算啥？我本想是来照看下金贵的，哪知道她招了个蛮不讲理的人同住。你这婆娘什么人？我让金贵把你赶了。这里不收留闲杂人。金贵……”
看来这位公公很生气。
金贵听到有人喊她，于是跑了过来，好话一箩筐，这福公公才勉强放下了这件事。
望着这位公公离去，现在该轮到金贵板脸了：“这位公公可惹不得，他可是管我们的。这园子里的事情可都是他说了算，你怎么傻到和他去硬斗？说句实话，这园子里没什么人是他的对手，这里要是不能藏龙卧虎，那皇上敢来？”
“姐姐到底是什么人？”洛儿问道，这位宫女假说自己不懂武功，却恐怕不是这样的额，再加上自己人受到了伏击，这看来金贵一定是也不是等闲人。
“我能是什么人，你不应该多心。”金贵说道，
明着问，她不会说，于是洛儿拿起了手边的柴刀。
金贵笑着说：“如果我怕死，就不会服侍你们母子了。”原来人最怕赖倒做。洛儿只是觉得她知道的事恐怕不像她自己嘴里说的那样。她哪是服侍自己的人，她根本就是一个监视自己的，只是自己现在没有地方去。
“回屋去吧，你别乱跑给我惹麻烦，这里来人你不要出来，等过了这个冬，你就走吧，这里不安全。”
洛儿睡不着了，耳朵一直竖着，担心有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