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贝瓦
一路上,三人只是骑马沿路飞奔,不敢停留,两小时后,只见前方尘土弥漫,大队人马似乎正赶来,仔细一看,大约是贝瓦的军队,应是前去收复阿尔托内的。阿克突然停住了马,其他两人也不由得牵住马,转过身来。阿克坐在马上,勉强挤出笑容,说:“二位,前面大概是贝瓦的军队了。我本来是做好了被军队以降兵抓捕的准备,但是,我那么多兄弟现在依然困在阿尔托内,不知生死。我又见了索瑞斯的表现,实在惭愧不已,若我就此被抓也就算了,但贝瓦城也不过多个吃牢饭的。我想就此离开,锻炼自己,收回我所失去的东西。”阿克话说的真诚,阿什莉和莱格斯也无话可说,阿克独自觅了条小径,离开了。
和贝瓦军队相遇后,阿什莉和莱格斯也没有了会被索瑞斯军队追上的的忧虑,两人慢悠悠地骑着马,直到傍晚时分,才到了贝瓦城。
行至离贝瓦城只剩几里路时,莱格斯怀中的艾希突然钻了出来,变换成一个小小的黑人,只见得到四肢和脑袋,但是全身漆黑,这小人跳到马背上,保住马鬃毛,随着马荡荡悠悠地摇摆。“两位,早上好啊!”小人发出了精神满满的招呼声。
“艾希,都傍晚了。你足足变成黑球一天了。”莱格斯说道。
小人沿着马鬃爬上马头,坐了下来,前方正是贝瓦了。“啊,果然漂亮啊!”两人的马正行至离贝瓦最近的一个山头,阿什莉和莱格斯也抬头看去,落日的的余晖倾泻在贝瓦城,这座都市仿佛是望不到边际一般无限蔓延,城市的中央有栋数十米的高楼,蓝色圆锥顶白色圆柱楼身,螺旋状的外部阶梯在远处看像是完美的平行曲线,最奇妙的是圆锥屋顶上有一个悬浮的圆环,发着深蓝色的光芒,贝瓦的建筑以这栋高楼为中心高度逐渐下降,沿街都是大大小小的商铺,有一条河流横贯全城,沿岸则多是灯红酒绿之处,这条河流在城市中央又被拆成两股,中间是一大片灰色的花岗岩建筑,之前看到的最高楼正是这个建筑群的中心,从山头看去,两条被分流的河流和高楼就像一个眼睛。与中央的建筑群灰色庄严相比,贝瓦城其他建筑都是以黑白为主色调。
“那河流中的建筑就是贝瓦的统治者们住的吧?”阿什莉好奇地指着那里问道。
“不是,那应该是贝瓦学院。是南方三大综合学院之一,贝瓦学院尤以法术厉害。”莱格斯回答道,“我之前看的书里有提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亲眼见到。”
艾希颇为吃惊地转头说:“你小子还是知道些东西的嘛!”
通过城门没花太多时间,三人已经走在贝瓦城的大街上了。铺满鹅卵石的地面早已被人们日复一日的踩踏,变得光滑发亮,似乎是道路排水不良或是贝瓦时常下雨,整个街道都是一股潮湿的气味。沿街的多为商铺,大声吆喝卖鱼的布鲁人,在砧板上用力切肉的沃勒人,讨价还价的人,摩肩擦踵而过窃窃私语的人,独自坐在书店里还把面孔隐藏在兜帽里的斯维奇人,拼凑成充满生气的街道,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战争即将到来的阴影。
沿着道路行走时,莱格斯把阿尔托内发生的事跟艾希细细说了一遍。艾希此刻扮成了普通的布鲁男人模样,他听完后一脸疑惑,反反复复地摇着脑袋思索,他托着腮眼神低沉,好一会儿才说:“老法师是谁,我确实没有印象。不过,莱格斯你一开始救我一命,谢谢你啦。那么短时间就想出来怎么救我,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很多。”
“他只是撞大运而已,哼。”阿什莉边小心翼翼地行走边拍掉衣服上的泥点说。
“是有点运气。帐篷揭开后,恰好没有风了。送我离开的那阵风,应该是那老法师施放的。”
莱格斯略一回想,昨晚老法师确实那时在他身后,也正因为他在身后,莱格斯不得已赶紧实施计划。
“那个法师如果有驭龙的本领的话,那我还真是有位绝佳的帮手啊。只是法师有没有驭龙的本领,并不是别人能知道的,有些法师可能终其一生都没在公开场合召唤过龙,但你也不能就认定他没有这个本领。”艾希无奈的说道,“你们没听到他名字,那个长相的描述,又确实跟太多人相像。”
“那你其实认识很多法师咯?”阿什莉冷不丁地发问。
“嗯,也是认识一些的。”艾希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你的真名呢?亚什还是艾希?”阿什莉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
“这个,叫什么都无所谓吧,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我在北方是以亚什的名字被通缉,你们称呼我艾希比较好吧。”
“那性别呢?”这个问题是莱格斯问的,“你是男的还是女的?”莱格斯显然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的艾希,那个令人魂牵梦绕的红裙女子,虽然后面艾希表现的像个不懂世事的臭小子,但莱格斯还是很在乎那个第一印象。
“哈哈,这个更无所谓了吧。莱格斯,你居然在乎这个的吗?”艾希满不在乎地大大咧咧地走着。
三人已经走到河岸,天色渐晚,是该找间旅馆歇息了。沿河处有很多旅馆,艾希走在前面寻觅,又问两人:“老爹呢?你们到最后也没找到老爹吗?”
阿什莉赶了一天路正要放下这件心事,听艾希一提,又颇为难受,但还是笑着说:“我爸可不是普通人,一定能逢凶化吉,说不定过会儿就见到了,不用担心。”
艾希自觉不该提这事,也闭上了嘴。
三人正没主意该选哪个旅馆时,路过一个小巷,一个穿着褐色长袍的少年正蹲在昏暗的小巷里独自练习施法,那小孩的右手对准一个花生米,运劲半天那花生米也纹丝不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小孩后面的小店走出一个布鲁女人,点起灯笼,红色灯笼映照下,店招牌也可以得见,
“玛丽酒馆”,
后面还跟着一行小字,“本店提供住宿”。那个女人走到长袍少年后面,只是静悄悄地看着少年反复地练习。阿什莉坐在沿河栏杆上,一脸笑意看着这一幕场景。试了许久,总算花生米像老头一样左摇右晃地悬浮起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控制,仿佛是端着一杯满到快溢出的沸水,他把右手伸到花生米下面,花生米颤颤巍巍地在空中悬浮,少年直起身子,一脸欣喜大喊:“玛丽姑妈,我成功了!”
少年一转身,和那个瞧着他的布鲁女人撞了个满怀,花生米也掉落了下来。少年一脸惋惜,捡起花生米,仰起头对着那布鲁女人撒娇道:“姑妈,我刚才成功了,你看到了吗?”
布鲁女人笑盈盈地摸了摸那少年的脑袋,点了点头。两人相扶着走回了“玛丽酒馆”。那少年转过身来时,却着实吓到了艾希和莱格斯,兜帽底下,那小孩脸上绑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只露出了双眼。两人面面相觑,莱格那斯也见过术士了,明白他们并不是这幅打扮,而艾希也是一副吃惊又同情的模样。
阿什莉却撑着下巴,坐在栏杆上摆动着长腿,笑意盈盈,一下蹦了下来,指着那小酒馆,说:“我们就住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