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最想听的话
清冽的晨风划过阿什莉的脸庞，她睁开眼睛，只看得到灰蒙蒙的天空，天空还未完全亮。莱格斯在她旁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厚重的书，没看到她醒过来，她刚想开口，艾希走了过来，把篝火扑灭，坐到莱格斯旁边，说：“看完了吗，莱格斯？”
阿什莉想捉弄一下他们俩，微睁着眼偷偷看他们两个。
“嗯，后面的事情就很琐碎，她后来也不太愿意写了，每天都是些烦躁的事情。”
“哦，这个我知道。听说很多孕妇在生产前会很焦虑，没有安全感。”
“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她甚至写好了各种应对紧急事态的方案，无意中也算是救下了多瑞。她命令女仆，如果她和多明戈斯都尽不到父母的责任，就把孩子交给玛丽。”
艾希点了点头，又问：“你见过这个瑞娜吗？”
“昨天救阿什莉的时候在那个房间里看到了一眼。”
“什么模样？也是红皮肤吗？”
“绿皮肤的，长得很好看，怎么形容呢，你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那种会把自己的命运攥在手里的那种。”
“反倒多明戈斯倒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这是最后一页了，是瑞娜的女仆记下的，我给你读一下。
夫人虽然在难产死去前对先生说过，给这个孩子一个容身之处，但是先生似乎什么也没听进去。
我跟踪了先生，他把婴儿放到了运河河滩上，我等他走了才抱起婴儿。
老玛丽的葬礼也恰好在举行，我躲在酒馆里一夜，把婴儿放在桌上，赶紧回去了。
那个婴儿一身红皮，我现在想起来都浑身发抖，夫人就是被它夺走性命的吧，那一定是恶鬼。夫人是世间最美丽最善良的象征，像她这样的人，死后一定能上到神界。希望先生不要在愧疚了，那样的孩子来取代夫人，我们也会觉得难受。”
“怎么能这么说多瑞？”艾希气愤地说。
莱格斯叹了口气，把日记合上，问道：“多瑞现在怎样？”
“还是没醒，弗里德曼也很焦急，和那个天文学士一直在合作制药，但现在没有什么效果。”
“幸好因为谈判使得停战，大家都得以休养一下。”
“是啊，阿什莉状况也不好，一天的喘息也很重要。”
莱格斯看着艾希许久，然后问：“你和那个老法师是什么关系？”
这话怪怪的。
艾希笑了笑说：“关于我在北方的事，可以以后再说吗？我觉得会有那个契机的。”
莱格斯看起来很失望，他把日记摆到一旁，说：“瑞娜日记的前半段讲述了一段很有意思的往事，她和玛丽共同对抗拉尔森和梅森阴谋的故事。但是玛丽后来退出了，她把心思放在了照顾痴呆的老玛丽身上。而瑞娜的后半生一直致力于查出拉尔森背后地组织。”
“她和多明戈斯早就知道拉尔森是个野心家？”
“恐怕多明戈斯并不知情。瑞娜似乎不想牵连别人，她早早就把一系列事件的背后推手锁定为拉尔森。但是她没有证据，于是她把视线对准拉尔森背后的组织，想一锅端掉他们。”
“成功了吗？啊，应该没有吧，毕竟拉尔森昨天之前还活蹦乱跳的。”
“嗯，怀孕打乱了这部分计划。这个组织叫做红杉林。”
莱格斯认真地看着艾希，想从他眼神中判断一下艾希是否听说过，然而艾希却耸了耸肩，说：“然后呢？”
看来艾希也没听说过。
“有意思的是，其实这个组织在贝瓦城可能只有拉尔森一个联系人，但是影响力却并不小。”
艾希不以为然地说：“这个组织跟我们的旅程应该没什么联系吧。话说回来，这一切的事你打算都跟阿什莉说吗？”
莱格斯愣了愣，确实比起什么神秘组织来说，阿什莉的感受才是最需要考虑的事之一。莱格斯摇了摇头，看了眼阿什莉，但是没说话。
阿什莉其实基本上听不懂他们俩的对话，只觉得现在很尴尬，她不知道自己该抓住什么时机醒过来了，不过她的肚子先发出了信号。
“阿什莉饿醒了！”艾希笑着大声喊道。
天空渐亮，三个人吃了点早餐，回到昨天被龙尸炸出的漏斗底旁边。弗里德曼的白龙睡在草坪上，它的身体有规律地起伏着，不断发出沉重的呼吸声。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巨龙让三个人都很兴奋，他们轻轻触碰着巨龙坚硬的皮肤。龙突然摇了摇头，睁了下眼，巨大的眼珠盯了眼三人，然后又闭上眼继续睡觉。三个人却被瞬间的凝视吓得动弹不得。
“亚什，你们不是来看多瑞的吗？”弗里德曼在后面提醒他们的来意。
“老师，你的龙从哪里来的？”艾希好奇地问道。
“这个是不能说给你们听的。”
“为什么拉尔森那种人都能有龙？”莱格斯也有一大堆问题，想问眼前的白龙法师。
“有个传闻，击杀拥有龙的人就会成为这条龙的新主人。这个也许能解释昨天发生的事。”
“啊？什么意思？”阿什莉不解地问道。
“昨天死去的龙是多明戈斯的？”莱格斯小声问道，听起来就像是自言自语。
“可是多明戈斯是被……”话刚说出口，艾希突然停住了，阿什莉就在身旁。
“你们俩在说什么啊？”阿什莉生气地质问。“还有这个漏斗地啊？昨天天上下的冰柱啊？还有多瑞怎么会昏迷？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解释一下。”
另外三个人都很有默契地闭上了嘴。
“算了，我去看多瑞！”阿什莉生气地走开了。
“老法师，你的意思其实是拉尔森趁黑暗杀死的多明戈斯，所以成为了多明戈斯的龙的新主人？”
“我是这么想的。”
“这个解释对多瑞也会好受一些吧。”
多瑞此刻紧闭着双眼，嘴唇干裂，全身上下都有些细小的伤痕。“他什么时候才能醒？”阿什莉问照顾他的天文学士。
“也许下一秒就会醒来，也许永远不会醒。”天文学士忧虑地说。
这话完全超出阿什莉的想象。
阿什莉抓住多瑞的手，眼泪夺眶而出，她轻轻的说：“我不知道昨天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但你一定要快点好过来啊。”
从昨天到现在，也没个人把到底发生了什么，说给阿什莉听。
“阿什莉，弗里德曼法师要带多瑞走了。”艾希已经在多瑞身后了。
“为什么要走啊？玛丽不是还在贝瓦城吗？玛丽也能照顾他啊！”
莱格斯心里有些酸楚，撇过头说：“多瑞这个病只有弗里德曼法师能治好，所以现在先治病，以后送他回贝瓦城和玛丽团聚。”
阿什莉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大喊：“你们有事瞒着我！”
“等告一段落，我就跟你全说了。”莱格斯说，“但是现在让多瑞先醒过来不是最重要的事吗？”
阿什莉暂且信了这个说辞，弗里德曼抱起多瑞，坐在龙背上，莱格斯把瑞娜的日记递给弗里德曼说：“老法师，等他醒来一定要给他看，只要有这个在，多瑞一定不会走错路！”
阿什莉突然抓住多瑞的手臂，对着众人说：“我还有话跟他说。”
“可是他现在昏迷，你说什么他都听不到啊。”
“我怕以后没机会了。”
阿什莉凑到多瑞的耳旁，虽然多瑞依然昏迷，但希望这些话语，能直接传到多瑞的心里，说这话时玛丽是微笑的吧，阿什莉竭力地微笑地说：
“这话是前天玛丽要我跟你说的
——
玛丽妈很为你骄傲自豪！但是不能因为有了力量就娇纵自己，无论你是强大还是弱小，她都为养你长大而自豪。
我也为你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