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倒塌的积木
多明戈斯死了。
人群中的悲痛像洪水一样蔓延，尤其是学院的师生有些都支撑不住倒了下来，而贝瓦城很多人心中满溢的自信中也有一些支柱微妙地断裂了。
莱格斯和艾希把人群扒开来，拼命往前挤，这时一个穿的严严实实一身全黑的人靠了过来，他身上有一股兽性的气息扑面而来，无法掩饰。
“两位朋友，我昨晚有跟踪拉尔森，他确实去了玛丽酒馆，我可以确信他虐杀了玛丽。那副惨剧现在都在我脑海之中。请为我们鼠人一族死去的伙伴报仇，也为那个可怜的布鲁女人。向你们致以敬意。”
艾希刚想做出反应，发现那个鼠人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
“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的目的只是找到阿什莉而已啊。”艾希推开人群，无奈地说。
“他们可能以为你们要好人做到底了吧。”菲尔小声地说。
“可是我们四个够拉尔森院长杀几百遍了。”科尔悲观地说。
“我倒不觉得。我觉得我们可以想办法利用弗里德曼，还有让多瑞看清事实。”莱格斯冷静地说道。
“你该不会真的想做次大好人吧？”艾希颇为惊讶地说道。
“阿什莉也会希望我们这样做的，帮帮多瑞。”莱格斯严肃地看了眼艾希，“最起码要让多瑞明白事件的一些真相！”
艾希没说话，化作灰烬直接穿越到人群前方，再重塑成布鲁少年的形象，站到了事件的核心位置。
“校长说笑而已，他跟你怎么可能有关系？”拉尔森正在开口说话。
“多瑞！别信他，玛丽就是他杀的！”艾希大喊。
在场其他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艾希身上，弗里德曼赶紧走了过来。艾希有点紧张，其实拉尔森刚才那句话是真是假他倒真不知道，校长和多瑞哪能有什么关系。
“亚什，你果然在贝瓦。”
艾希根本没理会弗里德曼的搭话，而径直走向多瑞，莱格斯也走了出来，勇敢地跟在了艾希的身后。菲尔和科尔则颤颤巍巍地现在人群前，看看戏就好。
“多瑞，记得我吗？这几天我们俩失踪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艾希很生硬地对多瑞发言。
多瑞脸上摆满了迷惑的神情，在他渴望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时，阿什莉姐姐失踪的朋友却出现了。
“阿什莉姐姐有提起过你们失踪了，你们没事……太好了。”多瑞嘴上这么说，他不是不开心阿什莉姐姐的朋友出现，只是这个时机实在有些怪异。
听到姐姐的称呼，艾希还是松了口气，看来阿什莉和多瑞多少建立了一些关联，“我们俩的失踪全都归功于那个家伙！”艾希指着拉尔森喊道。
拉尔森这回也一脸迷惑了，只是他并不是很在意，他似乎正沉浸于一种快感中难以自拔。
“拉尔森一直都和你们学校一个叫梅森的老师狼狈为奸，”多瑞听到这个话居然有种莫名的认同感，就像是扣子扣上了一样，他之前确实有这种感觉，“梅森为拉尔森制造提升能力的药啊水啊，拉尔森为梅森提供地位和金钱。”
多瑞不知道这个事和现在的场面有什么关系，但是还是好奇地听了下去。
“我们俩是特殊种族，所以梅森想毒晕我们用作研究，”艾希很聪明，他知道拉特不会愿意暴露鼠人的存在，所以他得改套说辞，“但是我们俩在被关起来的时候听到了梅森和拉尔森的对话。”
“拉尔森已经成为了斯维奇院的院长，他前进的唯一阻碍只剩下多明戈斯校长了，所以梅森进行的研究就是想办法杀死多明戈斯。”
人群里传来很多惊呼声，他们围成的圈也越来越小，似乎是想听的更清楚些。
莱格斯的推断艾希已经融会贯通了。他接着说下去：“但是，拉尔森这次拒绝了梅森，因为他有了你，多瑞。”
艾希指向多瑞，多瑞迷惑地问：“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拉尔森院长真的在策划这些阴谋。”
“拉尔森想靠你杀死多明戈斯。”
这话要是再早一些说，一定是满堂大笑，可是多明戈斯的尸体就躺在地上，谁也笑不出来。
“所以，梅森没有了利用价值，而他又知道了太多秘密，所以拉尔森决定在执行杀害多明戈斯的任务之前先杀死梅森。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梅森应该是上周六被杀害的。”
多瑞很快就想到了，那是和格洛克决斗前的晚上，师父罕有地来了他的房间，一身是汗，衣服也有被烧焦的地方，而且说了些很奇怪的话，比如“那你会帮我做任何事吗？”，现在想起，确实令人生疑。
“可是我没有理由杀多明戈斯校长啊！”多瑞话说出口，突然觉得自己只是在嘴硬。拉尔森院长看到他施法时那种眼神他记得很清楚，而且他为什么要在多明戈斯回校前拼了命让自己学会各种主流元素的高级法术。多瑞心里像是有无数爪子在挠一样，难道？师父，从一开始就别有用心？
“多瑞。拉尔森只是很简单地用了一计，他杀害了玛丽，并且想办法栽赃给了多明戈斯。尽管有无数的不可能摆在面前，但是当仅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多明戈斯时，你丧失了判断。拉尔森利用了你。”这话是莱格斯说的，就像结案陈词一般，整个贝瓦都在聆听这段话。
多瑞开始回想起，打开玛丽酒馆的门后，自己一直都在无尽的深渊里，他只是想找个人泄愤复仇，没想到这些都是被人计算过的，他欣喜不已的以为能让玛丽妈自豪的天赋，竟然被人当成了凶器。
拉尔森鼓了鼓掌，还吹了下口哨，他把头发抚平，掸干净衣服上的灰尘，又抚平所有的皱褶。衣冠楚楚的拉尔森看着无尽自责的多瑞，笑着说：“我的好徒弟，他们还漏了点没说啊，那才是你唯一问的问题啊？”
“讷，师父，他（多明戈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多瑞的那个问题只是针对多明戈斯死前的话。
多瑞沉默不语，他已经想捂起自己的耳朵，这个世界的喧嚣他再也不想听见了。玛丽妈死了，师父只是把他当成工具而已。
自从龙顺从地趴在拉尔森身边后，拉尔森就更加恣意妄为了，他似乎已经不在乎贝瓦学院校长这些东西了。争斗的结果是他又获得了新的工具。
“多瑞，你听的没错。多明戈斯就是你的父亲，曾经的斯维奇院院长瑞娜就是你的母亲！
多瑞，你亲手杀了你的生身父亲。最搞笑的是，他昨天还想和你和好呢！”
多瑞半晌没说话，既没有流泪，也没有叫喊。整个贝瓦城的空气好像都静止了，这是莱格斯和艾希也未曾猜出的联系。
突然，多瑞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神全黑，几乎看不到自我，这绝对不是多瑞了，这只是个怪物。
“拉尔森，我只问你一句，玛丽妈是你杀的吗？”多瑞的话冷酷地让在场所有人背上都爬满刺骨的寒意。
“是啊。是又如何？”拉尔森嬉笑着，拍了拍巨龙闭上的眼皮，说，“想复仇？你的对手可不是我，是这条龙？跨过这条龙的尸体你才能和我决斗。事已至此，你也答应过我师父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只要不越过玛丽设的底线，现在玛丽已经死了，没底线了，天高任鸟飞，跟着师父来闯番大事业吧！”
拉尔森用尽力气嘲讽多瑞，嘲笑一个十二岁的失了神的少年。
多瑞低沉地怒吼着说：“龙又如何。”
“你在说什么？”拉尔森扯起耳朵，假装要听清楚多瑞的话。
多瑞冷冰冰地回答说：
“杀掉龙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