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炎炎夏日,佳人至
“你可真是个混蛋!”
“没错!太令人讨厌了,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居然是这种人。”
“你不配做我们的班长!”
“初念......说实话,你太令老师失望了。不过,如果你能迷途知返,或许还能重上校园荣誉榜。”
“初念......我......”
“走,都走开!”
每当回想起这些话,初念都无心学习。
这也是一场噩梦,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他折磨得不能入睡。
初念手中拿着一张残缺不全的初中毕业照,看着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同学,以及边上那个空缺......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一边无力的摇晃着脑袋,一边擦拭着滴落在照片上的泪水。这一刻,泪水特别的冰冷,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像极了他此时低落到极致的心情。
房顶是灰色的,马路是灰色的,远处的湖水也是灰色的——没有人注意,这边的屋顶正坐着一个悲痛欲绝的少年。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想着,初念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最后,他的目光还是停留在毕业照上了那小块残缺。
终于,他踏出了第一步。此时,那些不堪回首——他根本就不愿回想起的记忆一幕幕在他眼前出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才是那头又蠢、又无知的“猪”。
......
事情要从一年前说起。
暑假是每个学生最快乐的日子,初念是一个即将踏入初三的学生,但这个暑假对于他来说却格外忙碌。他虽然是育英中学的尖子生,成绩也名列前茅。但为了在全区,甚至于全市取得优异的排名,他还是得不停上各种补习班。所以,对于他这类人来说,在学校学习的日子或许才是最轻松、自由的。
“老板,一碗杂酱面。”
“好嘞!”
杂酱面是初念最喜欢吃的早餐,以往,但凡上学他都会来这家店里点上一碗。他似乎已经喜欢上了杂酱的香,汤的香,以及那种油而不腻的感觉。
如果再加上一个煎蛋,一点点沾着酱吃,那就更完美了。
初念是这家“刘德华面庄”的老熟客了。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每当初念见着他,对方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好像他除了煮面时的认真,以及面对客人时的微笑之外就没有其它表情了。
不知道他是在什么丢掉了自己丰富的表情表,真是一个表情极度匮乏的家伙!
饱餐一顿后,初念并没有急着离去,也没有付钱,而是拿出一本厚厚的复习资料耐心的翻阅着。他这种行为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是有些特立独行,但在这里,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渐渐的,进店用餐的人越来越多。
直到门前出现两个身影时,他才缓缓把资料小心翼翼的放入书包,因为那两人正往他那里走。
来人是初念同班同学也是他的跟班。瘦高个名叫厉志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是一个动漫迷。与厉志勇刚好相反的是何为贵,何为贵的个子偏矮,但好在身体结实。也正因为这样,班里人给他取了一个绰号“矮脚贵”。
何为贵一见着初念,嬉皮笑脸的说:“哎哟~咱学校出了名的大才子竟然连吃个早餐都不忘了看书。”
厉志勇一听,却是感叹道:“这便是差距呀!你看看人家,不仅人长的帅,还这样努力。再看看你,一天除了吃喝拉撒睡还能干什么?”
“你不也一样?”
矮脚贵别看他身材不高,但脾气却不少。三言两语不对路子就开始挥舞他沙包一样大的拳头。
“淡定!”厉志勇见状,大吼一声,直唬得店中食客齐刷刷看着他。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而是一把抓着矮脚贵的拳头,认真的说:“那个……我还问你一个问题。”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说你长得这样寒碜,不好好学习将来能干什么?”
矮脚贵说:“贵爷我壮,大不了以后做鸭子。我爸以前就是干这行的。”
“什......什么?鸭子!没想到你老爹还有这样……励志的经历。”厉志勇听到矮脚贵的回答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强忍笑意,神色怪异的问他:“你爸既然是做鸭子的,那......你妈为什么还会嫁给他?”
话音刚落,整个“刘德华面庄”鸦雀无声,显然很多食客都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矮脚贵不以为然的说:“切!还不是因为他做的鸭子好吃。”
听到这个答案,厉志勇与初念,以及整个店中的食客皆是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你俩够了!”初念说:“今天轮到谁结账了?”
话毕,二人皆是一愣。随即厉志勇便翻出了笔记,随后说道:“上学期的最后一天是我付的钱,这次轮到矮脚贵了。”
“那我先走了。”
说完,初念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起身直接走出了店门。
他前脚刚踏入校门就有一个女生一路小跑出来,“初念!等等我。”不用看他也知道喊他的人是谁。
李贝贝,初念的同桌。并且,还是一连做了两年的同桌。
李贝贝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他的成绩虽然不如初念,但在年级中也能排进前十。
“什么事?”
初念淡淡的问道。
李贝贝说:“我都叫了你好半天了,你都不理我。”
见初念没有说话,李贝贝有些赌气似的撅起小嘴。不过当他意识到初念根本就没有打算搭理她后,却是又露出了笑脸,神秘的说:“我有一个独家消息,关于我们班的,你要不要听?”
“不想听。”
对于初念来说,李贝贝口中的秘密无非就是一些他本就不感兴趣的校园八卦。他觉得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听多了,人会变傻。
就在这时,由于李贝贝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初念身上的缘故,她被人撞了一个跄踉。
正当李贝贝准备发火时,肇事者先一步道起歉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撞她的人是一个胖女孩。她一直低着头,正捡拾掉落在地的书本。她始终不曾抬头看初念与李贝贝一眼。或许李贝贝是听出了对方道歉的诚意,也没怎么在意了。
胖女孩见状似乎是松了口气,然后快步离开了。
“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李贝贝说:“这应该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胖的女生了吧!”
还未等她说完,初念已经走出了很远。李贝贝连忙跟了上去,然后叽叽喳喳的讲不停。
“我给你说,昨天我来报名的时候,听曹老师她说我们初三四班来了一个转校生。说也奇怪,谁会在这么关键的一年转校呢?要是跟不上咱们学校的学习进度怎么办?”和往常一样,李贝贝一见着初念就出奇的话多。
走进教室,许多同学都已经到了。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不同的话题。其中有谈论这个暑假又去了什么地方旅游的;也有谈论现在好看的电视剧的;再或者翻阅新书上面的有趣插画。总之,他们有说不完的趣事。
初念的位置靠窗,坐在那里不仅通风,疲倦时还能看看窗外围墙上开的正烂的米兰花,以及足球场上不知疲倦奔跑的同学。如果遇到不顺心的事情,还可以看看讲台上方贴着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几个大字。
当然,初念最爱的还是操场四周长得郁郁葱葱的小叶榕。偶尔他也会像个小孩一样摘下叶子好奇的看着流出的白浆,看累了就将树叶放进不远处的水沟里任其漂流。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了,老师站在讲台上,先扫视了一圈,然后笑着说:“看来,大家的精气神都已经完全收回来了。”
李贝贝用手肘碰了碰初念,笑嘻嘻的说:“要进入正题了,据说转校生是个女生,是不是很期待?”
初念看了李贝贝一眼,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无聊”,然后又继续盯着窗外发呆。
“今天,我们班转来了一个新同学。”
“新同学?”
听到这则消息,同学们议论纷纷。
“那佳人,进来吧!”
当那新同学走进教室的瞬间,李贝贝却是咋呼了一声,“是她!”几乎同时,初念也回过头来。只见台上的新同学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不小心撞到李贝贝的胖女生。
那佳人走上讲台的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曹婷婷说:“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那佳人不停的摆弄衣袖,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叫......那......那佳人,请多多......指......指教。”
那佳人说出自己的名字仿佛使出了吃奶的劲,也不知是由于紧张而吞吞吐吐,还是因为她原本就是个结巴。那佳人低着头,脸憋得通红,与之前初念与李贝贝见到她时一样。显然,她是一个非常腼腆的女孩。
“真让人失望,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个很可爱的女生呢!”
“是呀,这也太胖了吧!你看她的腿,都快有我的腰粗了。”矮脚贵一边说一边夸张的比划着。
“这样说新同学你们觉得合适吗?”
为那佳人打抱不平的女生叫周雅晴。
听着周雅晴的指责,矮脚贵与厉志勇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他们可不会与周雅晴顶嘴,毕竟周雅晴不仅是出了名的爱管闲事,更重要的她还是班上的清洁委员。负责一切清洁卫生检查。虽然劳动光荣,但他们可不想放学后无缘无故被留下来搞卫生大扫除。
最后,那佳人的位置被安排在初念的斜后方,也就是周雅晴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