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平静
天气蒙蒙亮的时候，她就睁开了眼，外面还是有些灰蒙蒙的，似乎是起了雾，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小区里的枫树随风飘舞着。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毯子，就地坐下，将头就那样搭在窗沿上看着外面。
其实也没想要看什么，只是喜欢这样坐在窗边的感觉，在这里她能看到大片的风景。门外有细细碎碎的声响，大概是有谁起床了。
她起身把毯子留在原地，披了件外套开门。
九月的天气中午还是燥热的，只是早晚却已经凉了起来，不就秋天应该就要来了吧？
拢了拢身上身上的长款白纱外衣，还是有些冷的。
客厅的显示屏上正放着早间新闻，四处看了看韩雨峰正从厨房的方向端了杯还冒着热气的白水出来。透明杯子映着男生修长的手指，漂亮白皙。
韩雨峰朝她笑了笑说了声‘早’。
“早”她回声，恍惚间眼前她的脑海闪过了眼前人倚在厨房透明的玻璃推拉门上手中端着白瓷杯放在嘴边朝着她招手的画面，摇摇头，眼前的人正朝着她走来。
她笑自己又出现幻觉，再看厨房的玻璃门——墨绿的竹林在眼前不停的摇晃。没有透明的玻璃门，没有白瓷杯，也没有半倚在门上的人。
男生将那杯还冒着气的水向她递过来，她摆手拒绝了，升腾的气体在杯壁上形成了一层白白的水珠，看上去晶莹剔透。
经过昨晚的事，她觉得自己似乎平静了许多，看见面前的人也没有了紧张的感觉，只是酸涩的眼睛有些转起来有些缓慢，好像她此时心一样不愿转动，“昨晚的事，真的对不起。”
她轻声的道歉，内心异常的安宁。
她的声音是平稳的，是温和的，但是传在他的耳朵里，却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以前雨漫只要这样说话的时候都是她心里没有主意的时候，上次他听见眼前人这样说话，是他走之前，在机场，她只说了‘路上小心’，也是那样平静的语气，这句话说出口他走的时候连句再见她都没有再给他。
她每次这么说话，不是因为失望透顶，就是因为难过到底。越是心里不舒服她表面就越是平静，越是平静她的话也就越为稀少。
“雨漫······”他小心翼翼的唤着眼前人的名字，眼前的人缓缓露出了微笑。
苍白无力的笑意，凌乱的发丝，那肿胀的眼睛已经看不出原有的光芒。
“怎么了？”雨漫轻声缓慢的问，雨峰就呆在了原地。醒过神来，他摇头，“我给你煮个鸡蛋敷敷眼睛吧。”
雨峰转身想要往厨房的方向走，身后的人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在他身后轻声开口：“不用了，没事的，只不过有些肿，应该过一会儿就会消了。”
他背对着雨漫皱眉，他总感觉有那里怪怪的，却说不上来。回头雨漫正仰着头朝他笑。
“早饭想吃些什么？”韩雨峰转身挑眉看着雨漫。雨漫正敛着眸望着地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雨漫思索了一下说：“随你，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就好。”说出的话都是极慢的，她耐着性子和他交谈，缓缓地抬眸。
她说着话还顿了顿才又问他：“外面起雾了吗？”
“起什么雾？”他不解，疑问。
“今天有雾吗？”雨漫再问，他想了想终于明白雨漫问的是天气，摇头，早上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是阴的，但是却没有雾。
雨漫笑着点点头，眼睛有些疼，原来不是天起了雾啊，只是她的眼睛起了雾。
“我先回房间了，其实你不用做饭也可以的，一会儿出去买点东西吃也行。”
“嗯，冰箱里有鸡蛋，还有面包不吃放着该过期了，正好我去做好给我们当早餐。”雨峰看了眼厨房的方向说，雨漫再次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回了房间。
她看向窗外，还是看起来雾蒙蒙的一片，笑了笑摇头，捡起地面上她扔下的毯子放到床上，看了眼床单，再看眼枕头，粉红色的枕巾上面一片黄渍。低头又抬头，紧接着又摇摇头，发了狠的将那脏了的枕巾撤下，心里开始有些焦躁不安，枕套被单床单一一扯落在地，再一一从地面捡起捧在怀中，连同撕扯被单掉落在地面的灰色映花的毯子。
将摊在一处的脏物放进洗衣机，加上洗衣粉让洗衣机开始运作。
机子慢慢的开始转动，嗡嗡的响声在她的耳边响起，站在洗衣机边上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神想要缓解内心的躁动可是没有什么结果，用力的扯了扯同样脏兮兮的发丝，心里就更加的难受。
昨晚在床上哭到半夜才睡去，泪湿的发脏了之后一缕一缕的黏腻着不太舒服，蓦地打开了热水器，温热的水流从水龙头里流出，还冒着热气。脱了衣服站在调好的水流下，感受着温暖的水打在冰冷的身体上舒服的触感，虚软的笑笑，镜中的人有着白的吓人的脸色也有着狰狞可怖的疤痕，真不知道这样的她活着是为了什么。
昨晚可能是哭的太多已经掉不下眼泪了。
狠命的搓揉着身上的疤，红肿的眼，看着那红白交杂的皮肤心里更加的焦躁，挤了洗发露在手心搓着湿脏的发丝，她更加的觉得心里脑里有团火在拼命地烧着。头上的泡沫已经被她揉起。
忘记了关掉水龙头，她发了疯似的在浴室的抽屉柜子里翻找，没有，什么都没有。
顾不上自己未着片屡的身子冲出浴室，跌装着跑到了书桌上翻找，手上白色的泡沫沾染了桌面，急乱之中她碰掉了桌面上的笔筒书籍发出‘霹雳啪啦’的响声，
“抽屉，抽屉······”小声的呢喃吞吐着唾液，她急促的呼吸，终于在书桌的底部找到了剪刀。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欣慰的笑着然后发了疯似的又冲回了浴室。
看着那满头蘸着泡沫的黑发，她搅着手中的剪刀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