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之章

“姬满，终究你还是没有回来，唉……”昆仑山阙，古树下边，白衣女子发出一声叹息，向东而望，女子眼里似有一丝水波，一转身，却又是一副清冷神色。右手一翻，手中多了一面青铜小镜。“去，伴他左右吧”。言随口出，青铜小镜即化为一道流光，向东远去。

女子抬头看着身旁的古树，三年又三年，已经记不清几个三年了，古树已经参天，人却不见踪迹。

“小欣，今日吾将踏天门登仙而去，你……可想好如何而去？”女子望着古树，如潺潺流水般悦耳的声音却是传了很远很远。

“小欣哪里也不去，只想追随娘娘左右，侍奉一二……”回答女子的声音传来，却不见人影。“小欣……”女子声音略微一沉。那个回答的声音却带了一丝委屈说道“小欣知道了，小欣会乖乖的待在瑶池的。”

女子伸手将一缕发丝拢到耳后，手指晶莹如玉。柔声说道“小欣，登仙而去就再也回不来了，而且前路如何吾也不知，吾已为你安排好去路，吾……你不用担心，你对娘娘没有信心吗？”

名叫小欣的人答道“小欣不敢，娘娘此番登仙定会踏出天门。”

“既然如此，你便安心在瑶池化形，吾走后将会斩断九曲山门，不会有人打扰到你。”女子说道。

“娘娘，小欣舍不得您，能不去寻那该死的天门吗。”小欣的声音却带上了哭腔。

女子微微一笑，娇美的容颜使天地暗色，只有眼前的微笑明亮动人。

“傻孩子，娘娘此去是吾等修士毕生心愿，多少道友羡慕不来的事，怎么到你这里就是该死的天门了呢。再说吾辈中人，岂能瞻前顾后，畏缩不前，如那篯铿，人前称祖，却是贪生怕死，又有何用，千年之后，不过一捧黄土。此事，休要再提。”虽然白衣女子神色依旧冷清，却让人不敢直视。自有一番气势，使天地都在其掌握之中。

“娘娘，小欣知道您一定能成功，只是，为什么不带着神镜呢？”小欣的语气充满了担忧，却不得不这样说。

“前人登仙之时，都会留下痕迹，也算是留给后人一个念想。神镜…不该吾带走，你以后会明白的。”白衣女子手指在古树上抚过，树叶传来一片沙沙声，好像舍不得她离开一样。

再次望向东方，女子低语道“这片天地终究是容不下吾辈了，其实如篯铿那般也不枉一世，唉……到底去了哪里？哼，不管去了哪里，找出来就是了，只要这片天地存在，终究有人能找到的。”白衣女子往东方深深的看了一眼，好像要把什么东西印入眼中，转身向山上慢慢走去，身形渐渐淡去，只有一个缥缈的声音传来“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待白衣女子彻底不见踪影，一道光影出现在古树旁，大约孩童大小，光影面向东方，却是小欣的声音传出来“娘娘，东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这日，电闪雷鸣，有老树被雷击倒，有虎豹呼啸山林，有河水逆流而上。有人说这是世界末日的前兆，有人说这是要天降圣人出世，还有人说这是帝王无道上天示警。

彭国都城的王宫深处，一位黑眉老人正在和他最喜爱的孙女对弈，突然他黑眉变白，吓得对面的女孩面色发白，“爷爷，你怎么……”话没说完老人手一抬，对女孩说道“丫头，爷爷没事，只是一位道友离去，心有所感而已。”说完老人推门而出。

背手立在庭中，眼神缥缈，抬头望向西边，口中喃喃道“你也选择离开了吗？嘿嘿……真是有勇气啊，一个个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离开，也许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们吧！”老人转身又是走进屋内，只听见他说道“丫头，今天起老头子就教你，我就不信我的法子有什么错。”

这日，久居昆仑山下的部族里的老祭祀却流下了眼泪，他知道，庇佑他们的神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在祭坛跪下潜心祈求，愿神永远自在。他明白，这次祭祀之后，部族就该东迁了，人老了，也该给村子培养新的祭祀了。只有昆仑山依旧巍然不动，只是听山脚的老人说那次天变之后，这山总感觉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