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光影重现
徐炙并不排斥霖雪兵她们接触他，相反，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围绕着他转的感觉。
有点像一群孩子围绕着的他感觉，也有点像异族姐弟一样。
意志缔结仪式简单而简约，意义却很大。
起码对青竹音来说意义很大。
只是画面感觉怪怪的，青年模样，一头冲天红发的徐炙居然像长辈一样，为中年模样的付笑言充当缔结意志的见证者，充当大祭师。
徐炙虽然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却显得相当老道。
让众人误以为他为很多人做过类似的事情。
于是在付笑言的印象中，他多了个富有经验的大祭师形象。
意志缔结结束，除了建造师回到自己的区域，继续钻研他们的巨作之外，付笑言他们通通留在了徐炙这里。
航行途中孤独寂寞，唯有聚集在一起才让他们感觉不那么无聊。
银苍岛不需要他们时时刻刻看守。
因为银苍岛并不是多么精妙的星体级建筑。
虽然无时无刻都有线路损坏，却并不会影响整体。
银苍岛并不会因为损坏了一个小芯片，就会分崩解体。
就算在星系中穿行也不需要担心，徐炙的意志无时无刻不在扫荡虚空附近。
就算不靠意志扫荡附近，靠肉眼观测也能提前规避许多不必要的陨石，星体。
因此众人常常聚在一起下棋，玩着纸牌，讲低俗却引动原始心性的八卦故事。
期间徐炙还为霖雪兵六姐妹讲起晋升八级的注意事项，因为她们晋升帝王在即。
银苍岛本就是霖拓海耗费无数资源，让建造师们一手缔造的。
银苍岛内每一片区域都有大量轩木存在。
资源，能量，食物，她们根本不缺。
这些不仅是为她们准备的，本来就是为了苍岚蛛蚜族准备的。
因为霖拓海当年想着迎接苍岚星后可以作为外界拓展生存的地方，只是一直没用让。
从中清理出大量其他宇宙生物留下的杂物，在其中寻找可以做出故事笑料的来源。
也是轩木生长的养料之一。
帝王，与字面的意思并不相符。
因为宇宙生物的等级划分很笼统，每个级别都天差地别，若是仔细划分，可以分出很多级别出来。
不过没人那么做。
显然没有必要。
正常能够抵达君王的都少之又少。
苍岚强大的传承之下，最初两百多位宇宙生物，成功转变至君王的都不到半数。
这是建立在九成九都是自己凝聚核心的宇宙生物之上。
付笑言很早以前就听玛伦·启说过，自己凝聚的核心成长性极强。
比传承核心要强太多。
当徐炙讲晋升帝王时，他不知为何又想到蛛蚜族老一辈。
没落的蛛蚜族老一辈好不容易带着后辈随苍岚一起发展起来，他们却没能看到兴盛多久就不声不响的一一寂灭了。
二代的微道，克格如今与主宇宙相隔，不知他们是否也寂灭了。
种种曲折，使得蛛蚜族三代的赫罗莱尹，四代的兀孑他们不得不挑起大梁。
引领五代，六代的蛛蚜族。
由此可见，能晋升帝王的宇宙生物相当少。
这使他好奇的问到：“不算霖雨他们一家，苍岚这一代，能够晋升至帝王的大概有多少？”
徐炙停下对霖雪兵她们交流，沉默思考片刻后回应到：“可能不足十位。”
付笑言皱眉，这岂不是说，苍岚如今一万三千多位宇宙生物，最终除了不到十个能够晋升到帝王，其余的都将寂灭？
这太离谱了。
他又加了个前提条件：“这是建立在你们三个的传承之上还是不算你们三个的传承？”
“算我们的传承！”
“真是不可思议。”
这让付笑言完全没法想象，晋升帝王就这么难了，到底要有多少宇宙生物转变成功才能出一位领主。
守乡者的领主少么，他感觉并不少。
刚进守乡者时就问过凉叶，她当时说的千万年前粗略统计的就有一百三十多万领主。
对比苍岚，想想就头皮发麻。
除了他们几个特殊的家伙，苍岚连位帝王都没有。
霖雪兵她们似乎一点也在意是否能够晋升帝王，她们丝毫没有进取的心思。
只是想与徐炙接触在一起就很满足。
他感到她们的心灵已经有所扭曲了。
这似乎没法避免。
生存环境如此，没有同族，却有兄弟姐妹，加上血肉之躯，她们的心性与爱意强烈，然而得不到释放。
她们不像霖太一，专注于争斗，把一切情绪都通过战斗宣泄到他的对手身上。
这实属难为她们了。
付笑言不信徐炙不知道这一点，可徐炙什么都没做，他的身份，就算做了什么，其实也没什么的。
精神世界，还是得精神上满足。
他现在就像个老道士一样，专注于谅解晋升有关的信息，讲个没完没了。
霖雪兵她们根本就不听，可不听又不行，为了转移注意力，强行让自己听下去。
以此冲淡对徐炙的占有欲。
这样的时间很难熬，她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时间会冲淡一切，但是有些东西在有却无法得到的情况下，不仅不会冲淡，反而欲望会愈发强烈。
付笑言听过苍岚进守乡者之前，与袭猎者一位叫煜冥的至尊之间的事情。
贪婪似乎同样如此。
为排解她们的压力，付笑言和徐炙商议，为她们制作了许多玩具供她们消遣。
这个办法果然不错。
于是付笑言把自己区域让了出来，沿路不断建造各种物品，供她们消耗。
时间在不知不觉度过。
付笑言完全忘了徐炙对乔梦承诺的百年回去一次。
专注加工各种小玩意。
他和廖元，青竹音三个完全称得上是大师级建造师了。
他忘了，徐炙并没有忘记。
回去是要回去的，只不过本人无法回去。
回去的只有意志信息。
由于前行方向固定，苍岚前行方向也固定，就没有找付笑言定位苍岚的方向。
因为意志单向传递能够传递很远范围，不管扩不扩散都行。
苍岚这边，羽洛菲早早就在苍锋最前面的航舰上等待着。
能量扩散，意志夹杂其中，形成不可见的屏障，专门拦截意志信息。
这是徐炙走前暗中与她商量好的，要么迎接他，要么迎接他的意志。
显然，徐炙没有回来，只有意志信息。
意志中并没有多少信息，就是报个平安。
主要是让乔梦知道霖雪兵她们目前的状态。
羽洛菲接收后回苍岚神殿。
“徐炙有消息了？”
羽洛菲点点头：“雪兵她们快晋升帝王了，一点不比太一他们慢。”
“让她们外出果然没错。”乔梦欣喜。
后辈随付笑言先行一次，有了十足的成长。
再次外出，又有徐炙在，她当时就有这样的想法。
当然还出于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把霖拓海和霖雪兵她们分开。
正常宇宙生物失去了诞生子嗣的能力，而且兄弟姐妹之间能够一起晋升成功的少之又少，完全不用考虑伦理问题。
可他们担心啊。
好在再见到霖拓海他们，他们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难以接受的问题。
回来后索性没有去询问。
百万年间，苍岚紧随银苍岛后面，同样穿过了另外一个星系。
麾下外出，比起以往收敛了太多。
没有招惹多少势力。
只有零星几个倒霉的被麾下一锅端了。
以破坏获得快感这种原始的本能不是所有宇宙生物都会去压制。
压制不住的，越压制，逆反的越强烈。
霖雨父子俩很聪明，因为他根本没有去约束过这类情感。
他们让迹无痕经常安排一些集体活动，为每个宇宙生物制作诸多易碎的公共设施。
美好却不长存。
宇宙生物高觉悟性让他们很容易就明白父子俩的用意，因此他们愿意，且主动不去破坏那些公共设施。
偶尔还会自发性的去维护一番。
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全部留在了外面。
沿路遇到许多种族因此遭了殃。
但是这和苍岚有什么关系？
苍岚并没有因此受到损失。
不仅没有损失，反而宇宙生物同化率又增加不少。
同化，意味着他们把苍岚真正的当成自己家，当成自己族群传承所在。
而不是可以随意舍弃的地方。
越发展，霖雨越能明白袭猎者。
因为蛛蚜族和瑰魄族对霖雨介绍过的袭猎者，不在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若是不好，他们能同时对抗其他九个势力？
若是苍岚时候也和袭猎者一样，成为别的势力口中臭名昭著的势力，也…挺好的。
路过因为比先前低调了许多，没有惊动多少这方星系内帝王级强者。
他们已经算开始深入了，路过的星系或多或少都会有几位帝王存在。
不过苍岚的体量在整个星系面前，丝毫不起眼。
还不如一个小势力领域的万一呢。
父子俩没多少好奇心去了解他们不感兴趣的星系。
迹无痕倒是一一记载了下来。
当苍岚穿过新星系时，银苍岛这边已经穿过第二个星系。
开始转向了。
霖雪兵她们完全沉溺在徐炙和付笑言他们制造的小镇中。
一个机械与光影的世界。
昼夜交替，烈日长存，各种她们想要的环境，通过精密器械雕琢。
街道，夜色，霓虹灯。
乌云，雷声，花雨伞。
万千投影徐炙与付笑言印象中的人族。
辅以苍岚光科技，那些数据投影的人物变得活灵活现。
只要不去触碰，一切就跟真的一样。
自欺欺人的光影帝国，气氛比朱光星更胜一筹，让霖雪兵她们无法自拔。
仿佛自己就是其中一员。
当其中几位建造师来里走动时，险些以为这里被入侵了。
大量光影投影人走来走去，有交谈，有喧闹。
甚至还会主动与他们打招呼，问好什么的。
各种性格，没有重复。
若非意志探查过去，那些人影中只有指甲大小一块晶石存在，他们就被骗过去了。
几位建造师佩服至极。
尤其是其中只做了一辈子的几个机械师。
来过以后，为了学习机械制作，开始天天跟在付笑言他们后面。
付笑言他们做什么，几个机械师就跟着做。
就连几位不精通机械的建造师都闻讯而来。
惹得众人感叹连连：“还没找到翼人族就感觉已经融入到人族社会之中了。”
徐炙与付笑言轻笑。
其中一位不精通机械和光科技的建造师又问到：“苍岚起初是否也是这样的帝国？”
付笑言摇头表示不知，这个问题同样是他想问的。
方程似乎并没有详细描述过曾经的科亚文明。
苍岚传承于科亚，但是科亚的光科技和机械核心并非他们自己发展的。
而是传承于无数年前。
传承可追溯到开元主系与翰博纳争斗之前。
因为玛伦·启说过，传承记忆中有光科技和机械核心的存在。
这位建造师的话不禁让他俩浮想联翩。
真正的纯光科技帝国？
四人停下手中正在雕琢的芯片与晶石，震惊莫名。
付笑言试探的问到：“我们合力重现一个纯光科技帝国？”
徐炙陷入沉思，没有给确切的答复。
提出这个提议的付笑言又说到：“等等，这个提议我好像和霖雨提过，他没同意。”
徐炙依旧在沉思。
见他没回应，付笑言想了想：“算了，不强求，顺其自然吧。”
他们不知道的是，某座大厦角落，一个不属于这里的洁白人影凝聚。
身材消瘦，背负一柄洁白长剑，若是他俩在边上，必然能认出这个人影来。
人影环顾四周：“已经没落的光影，他们居然无意间建造起来。”
接着，人影消散，融入附近人形光影之中。
那些被设定好的人形光影，脱离了原来的轨迹。
他们如那些设定好的人影一样，杂乱穿行在各种建筑之中。
与其他人形光影交换彼此在外界获取的信息。
光影帝国，在不知不觉中活了。
徐炙赋予了各种情感变化，付笑言赋予了他们随情感变化后有序的行为。
廖元赋予了互相之间的影响。
青竹音赋予了定时消除长时间不用的记忆信息。
还有他们未知人影赋予的好奇心。
“已经形成一定规模了，不出意外，可以自行运转数百万年。”徐炙推算。
青竹音哼哼到：“能够建立，就是合力，我们把这里称为凌空帝国如何？”
“可以啊。”在建造时，他们压根没想过建造出一个光影帝国来。
目前体量不大，日后完善起来体量绝对不会小。
付笑言突然发现精密的机械组建与光影组合，真是绝配。
要做，自然就要做到最好，有徐炙在，这一点他完全不用担心。
他早就有一个很棒的想法了，只要把那种精密到肉眼无法分辨的微型阵法替换掉原有刻录的纹路。
到时候将可以从机械转移到晶石上去操作。
缔造那些活灵活现的光影人物并不难，难得是无穷无尽不重复的变化。
彼此之间赋予的信息多寡不一，造成的结果就不同。
这些是浅显的变化，更深邃的全靠徐炙复刻大阵。
为了提高效率，付笑言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始打量产的注意了。
放下原有的事物，加上几位机械族开始合力打造数个精密的加工器械。
把复杂的工序分解，核心区域建造了一百二十种同变化的意志中继器，为后续生产附加不同信息。
可快建造完成的时候，徐炙有了另外一个提议。
他提议做出大量空芯片核心，加强外部信息接收与处理，以及增加开头的成长性。
刚听时，付笑言他们还不太理解徐炙这个提议的意义。
想着想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徐大爷…你的想法，有点疯狂啊…”
徐炙笑的有些癫狂：“别怕，除了问题，就把光帝国脱离银苍，丢在虚空就好了，反正我们会不断前行，你觉得呢。”
“还会出问题！？”付笑言惊了，他压根不是想的这个。
显然徐炙想到了什么他没想到的东西。
“谁知道呢。”徐炙看着已经快完工的大型流水线式生产器。
“我怕？付某人无所畏惧，你都不怕我怕个屁，怎么干，只管说。”付笑言头一次发现自己对光科技如此着迷和疯狂。
“暂时不急，我需要时间去推演一下，不过，在此之前，银苍岛外面有大麻烦了，我们得先解决麻烦才行。”
“谁在这个适合来找麻烦，我这小暴脾气…”
众人飞出银苍岛后才发现，原来附近虚空有八位五级宇宙生物在混战。
八位宇宙生物体态各不相同，但是能量却强弱相当。
双方争斗起来远比一般的五级宇宙生物弱的多。
但是他们交手很奇怪，躯体可以延展开来。
除了八位宇宙生物，还有大大小小飞船上千。
“几个五级的，这叫麻烦？轰走不就行了么。”付笑言还以为有帝王级以上的宇宙生物拦路呢。
“不想看看他们的争斗？这一种族争斗，着实难得。”徐炙双手抱臂，盘坐虚空。
“没兴趣，我们先回去把没建完了建完好再说。”
转身就走。
机械师与建造师跟他一块回去了。
独留徐炙默默的看着他们争斗。
“古老的赤艮族，真是少见，若不是他们能量相同，同样弱的离奇，差点都没认出来。
为数不多的能量体生灵转变的宇宙生物，宇宙生物之中，寿命达到巅峰的种族之一。
听馨说，赤艮族来自其他主系，开元主系崩溃前的其他主系。
不过，这里为什么会有赤艮族存在？”
徐炙最后一句话足以表明，赤艮族绝对不像看到的那么简单。
在徐炙关注之下，双方菜鸡互啄，你打我一下，我回你一爪。
实体攻击总是会从他们的躯体穿过去，能量攻击同样如此。
攻击不仅弱，还慢，双方都无法有效的对对方造成伤害。
徐炙摩挲下巴思索到：“这几个幽灵一样的家伙，活了多少年了？”
航舰被毁灭不少，但是八位赤艮族却一个都没受伤。
双方似乎意见很大，完全不顾航舰损失，就是要干架。
但是他们争斗的点正处于银苍岛行进的路上。
察觉到被结界隔绝的银苍岛靠近，本来正在争斗的八位赤艮族纷纷停手，朝银苍岛扑过来。
“哼！”徐炙冷哼，磅礴能量罩向他们。
可徐炙的能量根本阻拦不住。
“果然如此！”
在八位赤艮族不受阻拦的穿过徐炙能量时，徐炙意志已经传向付笑言。
折身没有多远的付笑言接收到徐炙意志，心头疑惑。
“几个五级宇宙生物他搞不定？”觉得事有蹊跷，立刻带着廖元与青竹音返回。
机械师与建造师面面相觑，没跟着回去，飞向付笑言的区域，继续建造未完成的精密器械。
回到徐炙这边的时候，发现依旧是八个五级小宇宙生物。
他以为徐炙和他开玩笑。
可看他严肃的表情，就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了。
徐炙看着与苍岚相向而来的八位赤艮族：“你听说过赤艮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