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潮涌动，赵雍的猜测
看着朝下杨国斌、冯锵、丁宗顺等人的交锋，赵雍大呼过瘾。
尤其是丁宗顺这个他之前有些忽略的右相，竟然能够采用这么油滑的方式来逼迫杨国斌妥协，在明面上还没有办法说他半点不是。
单单是这种处事方式，就值得赵雍细细琢磨。
软刀子有时候确实比真刀子还要伤人。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杨国斌的反应也让赵雍有些疑惑。
他看似在尽力压下这件事情，可最后丁宗顺出面之后却又有几分顺水推舟的意味在里面。
这从明面上来看应该不符合他的利益才是。
还有华成德也是，身为大魏有数的高官，在受到范晓的弹劾的情况下，竟然选择一言不发，仿佛事情和他无关一样。
这显然也不合常理。
或许在冯锵发难之前，杨国斌和华成德等人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对策，能够确保这次三司会审不会有什么结果。
不然他们又何必如此冒险。
从刚刚的情况上来看，看似杨国斌被丁宗顺和冯锵逼得不得不妥协，可要说杨国斌真没有办法将这件事情压下去也不见得。
吏部尚书这个位置有多重要都不需要赵雍多思考，只要有自己人在这个位置上，那在朝堂的争斗中可以占据的主动权就太大了。
不说其他，单单是刚刚范晓提供的这几个月的吏部考核及升迁的名单就能够看出问题来。
哪怕这其中没有卖爵鬻官的存在，可安插提拔自己人必然是存在的。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杨国斌如果不趁着这难得的空窗期进一步扩大他的势力，那他这个左相未免也太大公无私了吧。
更别提他在朝廷之中还有冯锵和丁宗顺这两个对手。
经过快速的分析之后，赵雍对于这件事情的走向变得越来越感兴趣了。
双方之间的较量或许深藏在每一个环节之中，只是不知道谁能够笑到最后。
在杨国斌敲定了三司会审的方案，并且做出来相应的安排之后，这件事情在今天的朝会上就算是先过去了。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次朝会，朝廷之中自然也积压了不少这段时间的政事。
杨国斌看起来并不受之前弹劾的影响，依然和往常一样井然有序的主持着朝会。
还别说，单单从治理朝廷的角度来看，杨国斌确实是个天纵之才。
能够从寒门一路走到左相的位置，确实是凭借着他出众的才华才能够做到。
在正常的政务处理上，很多时候都能够轻松压制不同的意见，让朝会的进程按照他的意志去贯彻。
哪怕丁宗顺和冯锵联手，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在杨国斌手里占便宜。
很多杨国斌处理政事的方案，哪怕伤势赵雍这个旁听者都忍不住拍案叫绝。
面对这样堂堂正正的处理问题的办法，除非要在朝廷上强词夺理、搅乱视听，不然根本就没有拿得出手的反对理由。
杨国斌和冯锵、丁宗顺的斗争越明面化，赵雍就越能够察觉到杨国斌的可怕。
这时候，赵雍突然隐隐明白先帝为什么安排这四位辅政大臣了。
如果没有冯锵的强势和他与丁宗顺的守望相助，恐怕整个大魏朝廷都将在杨国斌的掌控之中。
哪怕这种掌控并不会危及到大魏赵氏的江山，可被宰相架空一旦成为惯例，那大魏赵氏也就名存实亡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冯锵虽然有代魏的可能，可想要达成最终的目标的难度恐怕还要超出赵雍的想象。
规则内的斗争和规则外的篡权不同，面对杨国斌的手段大魏皇室除了掀翻棋盘恐怕还真的未必能够拿他怎么样。
可选择掀翻棋盘，那才是真正动摇大魏根基的做法。
在这一刻，赵雍突然对于大魏赵氏的底蕴充满了无限好奇。
他的父皇在驾崩前到底还安排了什么？
包括宗正在内的宗室的态度是否和他父皇的安排有直接的联系？
之前赵雍还有些疑惑宗室对他的态度，现在看来恐怕也只有是他父皇的安排才最符合逻辑。
这时候，赵雍如果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人：废帝河间王赵裕。
在先帝驾崩前，既然指定由他继承皇位，肯定也对他有所交代。
可惜的是，现在赵雍根本就没有面见赵裕的机会。
就连之前的春节晚宴他都不能参加，只能够被软禁在河间王府之中。
赵雍又走出来皇宫，也不可能托付第三人去询问此事。
这种关于大魏的机密，赵雍就连王崇都不想让他知道。
宗正赵铉肯定知道这其中的内幕，可从之前接触的态度来看，他肯定不会告诉赵雍。
坐在龙椅之上，赵雍突然心生感慨。
在这样复杂的朝廷环境中，以他政治手段和政治智慧来看确实还有很大的欠缺。
也不知道需要经过多久的历练，他才能够在朝廷争斗中如鱼得水。
现在的赵雍距离这个层次还有太远的距离，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
……
在杨国斌的主持下，朝会最终圆满的落幕。
积攒这么多天的政务在杨国斌的抽丝剥茧之下被一一处理。
等到朝会结束之后，赵雍才发现散朝的时间竟然不比之前延后多少。
赵雍在经过快速的修整之后，赶到文华殿之时，竟然还赶上了之前经筵的时间。
今天的经筵还是由卢渊等三人负责讲解。
和年前一样，卢渊三人的课程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依然是讲解经史子集。
不过赵雍隐隐有着感觉，侍讲学士柳诚在和他讲课的时候好像一直在暗示些什么。
可惜赵雍对于各类经书的了解还是不足，没有办法听懂其中的隐喻。
果然，读书人之间的对话就是这么复杂。
如果学识不够就连他们的话都听不懂。
好在赵雍心态一直保持着平和，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认真听课。
赵雍可以确定，柳诚的小心思卢渊能够看出来。
既然他也没有说什么，就说明这样的动作并不会对赵雍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经过前段时间初步建立的信任来看，卢渊应该不会害自己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