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鸿蒙计划与伪神界
十贤秘境，布局者楼的一个房间内，何强正在用魂导计算机进行着某些分析。
魂导计算机又称魂导电脑，虽然带着魂导二字，但实际上和魂力没有太大关系，有关的是魂导法阵。
斗罗大陆的魂导电脑，其核心并非电路板而是魂导法阵。准确来说，几乎所有魂导器都是以魂导法阵而非精密电路为核心。
至于构筑魂导信息网络的，也并非纯粹的电磁波，也和精神力有关。实际上，人类的精神力与脑电波也有着密切的关系。
何强曾经也进行过有关信息态与精神世界的研究，尝试以精神力连接进入魂导信息网络，不过如今他正在做的研究并不是这方面的。
魂导电脑的旁边还有一幅图卷，上面有着一行行文字。
这图卷名为天机图卷，乃是他配合天机之眼炼制出的一件准神器，能够将他预言到的内容以文字或图画形式展现出来，更为清晰地显示预言的结果，也有助于分析预言。
就在这时，房门悄然打开，刘小枭的一具神识分身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来了啊。”何强头也没回，魂导眼镜中不断呈现出一条条数据，甚至绘成图表，辅助他进行分析。
刘小枭凑到近前，魂导电脑上似乎正显示着一幅图。
图上有三根柱子，上面分别有三、四、三共计十个圆形图案。
“这是……卡巴拉生命树？”刘小枭开口。
“看来你也对这东西有所了解。”何强道，“经过这次交锋，我们对他们的了解也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艺术、宇宙，这些都不是韦特塔罗牌的牌面，而是托特塔罗牌的一部分。如果大贤者有强迫症的证言属实，那么卡巴拉应该还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才对。”
“所以你打算从这一角度入手，去探查卡巴拉中可能存在的什么东西？”刘小枭微微眯了眯空洞的双眼。
“毕竟神秘学这块我也只是外行，虽然林波那边给了我相应的情报，但还是有些搞不太懂……”何强挠了挠头，“按照目前的情报来看，卡巴拉的上五席和下五席相差极大。从卡巴拉生命之树来看，王冠、智慧、理解分别位于三根支柱的顶点，所以比较特殊，这样推测应该没问题。可这样一来，位于中位的慈悲和严厉为何又有重要之处呢？只是按照顺序来排吗？”
刘小枭略一沉吟，“如果不是从十个‘原质’的角度考虑，而是三‘支柱’的角度考虑呢？”
“三支柱？”
“慈悲之柱、温和之柱、严厉之柱，三根支柱构建起了卡巴拉生命树的体系。”刘小枭开口，“既然有化装舞会，那有三柱臣也很合理吧？”
“的确，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了……但莫非……”何强沉吟许久，“如果按照这种说法的话，卡巴拉内有代号‘温和’的人的可能性有多少？”
“大概是有的。”刘小枭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十个质点合一的第十一个原质‘知识’，应该也有人继承相应的代号。”
“‘温和’和‘知识’吗……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存在，应该是卡巴拉内的绝对高层才对。”何强沉吟不语。
“行了，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些，先把这些事情搁在一边。”刘小枭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道。
“你想问些什么？”何强抬头看了他一眼。
“对这次的事件，你究竟了解多少？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刘小枭收敛起轻松的神色。
“这次发生的事件我都已经整理发给你们了。你应该有看过吧。”何强回道。
“看是看过了，但总觉得你隐瞒了很多东西。”刘小枭撇了撇嘴。
“那就让我们从头梳理一遍吧。”何强闭上眼睛，靠在躺椅上，“一开始是北海舰队和魔鲸堡垒相遇，之后又出现了幽灵舰队和五庄观仙界碎片，之后真理教会来人，再然后其他两个仙界碎片出现，化装舞会登场，天斗大陆战争爆发，星罗、斗罗遭袭……这一系列事件中，你觉得哪个地方最重要？”
“天斗大陆那块确实麻烦，内忧外患一起来，深渊地狱加上圣灵教黑魔会……但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吧？如果只是那些家伙的话，根本不足为虑。”刘小枭回答道，“真要说起来，真正的问题只有一个——大贤者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事情其实没那么复杂。你只要想得简单点就好了。”何强慢悠悠地说道，“他们既然能够一次性动用超过十个以上的准神战力，那么就算是捣毁明都也轻而易举。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有什么事情是即便集结了十个以上的准神也无法做到，必须费尽心思抓紧时机才能做到的？更直白的说，有什么是十个准神也无法破坏的？”
“你是说……”刘小枭隐约猜到了几分。
“十贤塔。那就是他们的目的。”何强一字一顿地说道，“仿造念力柱所制，聚纳信仰之力的伪神界核心。”
刘小枭沉默不语。
他当然知道十贤塔意味着什么。
“鸿蒙计划。以十贤塔为中心，不断扩张伪神界，为将来创建神界打基础的计划，也是盘古计划的前置计划。”何强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当年我将万分之一的神界中枢取来，布置在十贤塔中，以此为核心，加上十贤塔地下超过十公里的多重立体巨大法阵，构筑成伪神界，形成近似于神界投影的效果。那所谓的永恒之石，说到底也只是比较坚硬的石头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在上面刻画了足够复杂的微型法阵，使之与整个伪神界共鸣，从而具有了伪神位投影罢了。借助伪神位，众神才能得以在斗罗星长存。即便是偶尔进入深渊、幽冥，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他们的目的是，彻底摧毁十贤塔，从而让众神失去神位，难以长存，并且破坏我们建立神界的可能，让我们不得不依附于他？”刘小枭的神色变得阴冷了下来。
“不仅如此，还有另一个原因。当初怪物学院那一战，他们击杀我们这边几个人之后，我们又快速让他们复活了。面对杀不死的对手，首先要想办法破除对方复活的手段，然后不管是谈判还是对抗，他们都会获得一定的优势，这也是他们的目的。失去了十贤塔，我们想复活他们，难度也会大很多。”何强蹙眉，“不过有一点还不是很明确，究竟要怎样才能摧毁十贤塔？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
“该不会是他们用这一百多年时间搞出了和永恒天国同级甚至更强的魂导器吧？”刘小枭问道。
“应该不会，而且就算有，也未必能摧毁十贤塔。”何强摇了摇头，“十贤塔与位面相连，有位面之力的支持，就算是弑神级的定装魂导炮弹，也不可能毁掉它。”
“话说回来，这一次的布阵，似乎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刘小枭问道。
“嗯，差不多吧。我只是遵循命运的轨迹行事而已。”何强点了点头。
“你连这一次这么大型的战斗都能预测到，为何当初的怪物学院一战没能推演出来？”刘小枭的命运之眼凝视着何强，“就算是九州鼎，其干扰天机的能力也不能和血河弑神大阵相比吧。当初我因三眼金猊魂灵的融合，命运之眼与天机之眼刚刚融合，因此并未有所感知，可是你不同吧？刻意控制传送阵的分布，也是为了促成那个局面吧？”
“……”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们，为什么要对她见死不救？”刘小枭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坦白说，我所能预料到的也有限度，不可能面面俱到，何况还被对方干扰了天机。不过，这件事我确实有所感知。非要说的话，应该说是为了大局考虑。”何强再度开口，“在动态规划的过程中，局部的最优往往不一定能导致全局的最优。涸泽而渔在一年内或许有利，十年内却会是弊端。类似的道理你应该也明白。我将目光投向百年，经过反复的推演，最终得到的结论是，不干涉那一战，对未来是最有利的。想要获得最终的胜利，并不一定要一直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有时可以用错误堆积出胜利。”
他的话语十分平静，就像是早就考虑过该如何回答一般。
不过显然，这样的话语并不足以说服刘小枭。
何强接着道：“你应该也能够感受到一些吧。你们其他人对我的依赖，会减弱你们独自思考的能力。如果我说出‘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这种台词的话，恐怕一切就都全完了。未来的艰难远超你们的想象，单靠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克服难关的。你们都必须在现在做出成长，直到能够独当一面为止。为此，一定的牺牲是必要的。只有这样，你们才会明白单单按照我的指示行事是不够的，超出我预料的危机随时有可能到来，警钟长鸣才能避于陷入危险之中。
“当然，只是这种程度的理由不足以让我如此选择。我之所以这么做，还有更大的理由，那就是命定的死劫。在我的预言中，他们会有一次死劫，我尝试推算过，没法使用神器等物替劫，只能死一次再复活。为了达到最优的结果，我经过多次推演，认为不将佛怒唐莲、禁咒魔法卷轴等物交给你们，封锁传送，再借由他们的气运镇压蒙蔽天机，营造所需的场面，利用敌方来击杀你们，然后再以最快速度复活，即可瞒过天道，逆天改命。针对那件事，我的预测结果是有惊无险，是千百次占卜后得到的结果，即便死去，也不会出现无法复活的情况。只不过，我承认我确实没料到她会陷入沉睡。那显然超出了这个世界的法则，因而能够规避天道。”
“……”
何强的话很合理，甚至挑不出一点毛病。
因为要挡下必死的劫难，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手段，利用己方，也利用敌方，综合一切手段瞒天过海，死而复生。
但是……
感情上还是不能接受。
倒不是说因为他害得张诗雯经历轮回，毕竟那种事谁也没法料到。说到底，如果和死亡后就无法复活的最坏结果相比，死亡后还有复活的机会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他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责怪什么。
只是，这家伙从一开始就独自背负着这一切吗？
即便明白会被指责，也依旧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他的内心又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另外……所谓的死劫，是否又是因为何强必然会如此选择而产生的？究竟是何强利用了这些手段，让他们度过了死劫，还是这所谓的死劫，一开始就是因他而起？其中因果，究竟如何？是他超脱了命运，还是命运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那无形的世界伟力，是否在起着什么作用？
何强仍旧闭着眼睛，“越是和命运打交道，就越是会陷入绝望。万年前，我和林波打了个赌。万年后的今天，林波相信了命运是可以改变的，而我却反而陷入了深渊之中。不管怎么努力，怎么挣扎，都不可能改变命运的轨迹。预言一定会实现，不是人使预言实现，而是预言推动着人的行动，冥冥中的必然，历史的宿命，连自己的意志都需要怀疑。可即便是如此，也依旧要取拼。不论是正确还是错误，都要继续坚定不移地向前行。前进，前进，不断地前进。拼上一切，不计代价，从必然的命运中寻到偶然，打破必死的僵局，抓住一线生机。我要做的就是这些。”
“够了。”刘小枭低喝一声，“你这家伙从一开始就错了！不管什么都依赖你？怎么可能！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与命运抗争，在这份命运中寻找到该做的事，顺着命运前行，掌握属于自己的命运。我们并没有打算将自己的命运全都交托由你，没有打算让你背负我们全部人的命运。听着，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认为我们都在依赖你？怎么可能！你要做的是信任我们，有什么问题和我们商量，而不是一个人全部扛下。”
“……这些我都明白。”何强露出疲倦的神色，“但是，尽管是这样，我还是希望尽自己的一份力。选择稳妥的方法，是我的选择。一切都在控制中，总比孤注一掷去赌那不知是否存在的可能性要好，仅此而已。”
“……”
没办法说服彼此，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是对的。
或许，何强说的才是正确的吧。刘小枭如此想着。
“最优解吗……就只是那种东西而已……”刘小枭抬起头，命运之眼中看到的是无数金色的丝线，那些命运的因果线自他的命运头骨中延伸而出，蔓向远方。
他循着命运的轨迹，窥伺着天机。
接着，刘小枭重新将目光投向何强，“这个世界上没有必然的事情，不存在必死的劫难。即便不依靠于复活的手段，我相信也会有消灾挡劫的可能。我们就是这个世界的变数。只要用不同的办法，或许就不会出现所谓的死劫。我会用我的方法，去抓住所有人都能欢笑的命运，用无数个局部最优，堆叠出全局最优。我希望你的计划是最终最不得已之下才会选择的后备方案，而不是唯一的选项。”
他的命运之眼中绽放着强烈的金银光彩，其中隐隐有九彩流转。
刘小枭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那就拜托你了。另外，群星计划也拜托你了。”房间内只有何强的声音回荡。
良久，何强再度望向魂导电脑，沉思起来：“卡巴拉的事情暂时搁置一旁，接下来要对神界和冥界进行分析。该开始研究广域映射理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