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将出手
毛毛无法抵挡“谦谦君子”的后仰跳投，观感上一目了然。
高承志呢？
还没有认真对决过。
不过篮球手的对决，就像天气，阴晴不定，风云变幻，总有能对上的时候，不用刻意去比较。他们本就不是同一类型，也不是同一位置的篮球手，有着各自奇异的出身，成长的环境里分别充斥着离经叛道和循规蹈矩，他们注定将有更多的碰撞。
而现在，陆瑜廷极力躲避着志哥的身体，生怕在不经意间酿成大祸。他爱惜自己的身体犹如冥王哈迪斯爱惜自己的肉身，宁可用完美的不死的灵魂强行占据另一个肉身……
高承志在篮下予取予求，也在外线肆无忌惮，陆瑜廷变成了乖巧的小绵羊。几个回合之后，场上的态势，看起来平衡了一些，高承志打成了几个球，心高气傲。
他自认为参加过顶级野球联赛的人，水平总归要高过这些游兵散勇的，自己作为其中的佼佼者，当然也是高过陆瑜廷和陈光的。“黑神？”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在心里认定搞过了这个人。
高承志为什么那么爱赢？
只有他自己能够清楚的讲出来吧。
准哥到现在都没有拿到球，他笑嘻嘻的，并不责怪他们两人。黑神想要他拿球，想要挑战他，可是准哥已经步入了老年“佛系”，毫无斗争心可言。
“准哥，你要打一个。”
“让年轻人玩一玩，老黑，我们都老了。”
黑神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才不同意准哥的话呢！若是论年龄，这里准哥最大，陆瑜廷最小，中间的怎么排还不一定，但是黑神一定不是排在第二老位置上。准哥故意消解掉他的耐心，好让他焦躁，好让他忍受不住煎熬，因为挚爱篮球的黑神是难以长时间不触皮球的，那无疑是一种折磨。篮球是一种瘾，眼看着毛毛和陆瑜廷的对决，以及高承志的“放肆”，黑神早已饥渴难耐。
准哥自然很了解他，从第一眼见到黑神的时候就了然于胸，那是一种英雄惜英雄般的了解，是同一层次的笃定。
所以此时准哥，安静等待着黑神的“躁动”。
躁动早晚有爆发的一刻，而且，它将要在眼前发生。
“帅啊志哥！”准哥高喊。
高承志在陈光形同虚设的防守下坦克式进攻打成。
“对，就这么打！”准哥又喊道，然后握紧了拳头。
高承志断了陆瑜廷的球，甩给毛毛，毛毛又罕见的给他传出了空中接力。
“毛哥，好样的！”
高承志压着陈光打，一个转身跳投，陈光手封到球上，高承志迅速反应，空中传给毛毛……迅速插上的毛毛，狠狠甩开陆瑜廷，偷成一血。
“转身啊！”准哥高喊，还做了讲解动作。
毛毛打到了篮下，陆瑜廷精神低迷，被他抹了一个干净，眼看他就要完成一个挑手上篮，陈光早就被高承志卡住，无力补防。黑神看了看陆瑜廷，那家伙儿现出一身疲态，力不从心，伸出手去—可是这手距离毛哥的出手点十万八千里。
毛哥高兴坏了，压着陆瑜廷的身体，用并不熟练的手腕抬手一点，眼看就要挑进一个近在咫尺的投篮……可是他身前突然闪过一股凌厉的风，一副遮天蔽日般庞大高昂的身躯封住了他的上篮路线……
“啊！黑神！”
毛哥已经感受到了肩膀与肩膀的激烈碰撞触，在高速强烈的爆发力下，一只温柔的小手扶在他的肩上……可这是温柔幻象，黑神这一跳的力道远大于平常的盖帽，一旦和他接触，将会产生一个非常炸裂的视觉效果。
毛毛还能保持理智，心想这球如果再往上跳，那必定会被盖翻在地上，到时候就不是被陆瑜廷戏耍几次那么好过，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丢脸。
这老脸，是坚决不能再丢了！
他强扭着身体，在脚尖脱离地面的一刹那，硬生生地用他不够协调，不够柔软的手腕，将球甩了出去，力道不大，恰好脱离黑神的空中防卫范围，张牙舞爪的黑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球“啪嗒啪嗒”地落到了准哥的手里。
准哥轻挪脚步，顺势一接，清晰缓慢的抬起了手……
“额！”
“额！”
“额！”
三个人面面相觑。
准哥“呵呵”一笑，一记精确的中投，这球竟然都没有擦到篮网，正好从篮网中间穿过，安静的划了一道弧线，“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陆瑜廷唱了起来。
黑神伤神的走过去，挠了挠头，毛毛则在一旁开始了讥笑，黑神竟然无力反驳。
“准哥来了！准哥来了！”毛毛簇拥上去。
“毛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一直在，哈哈！”准哥兴头已经起来，与毛毛相和道。
对面三个人一下陷入沉静，黑神招呼了陈光和陆瑜廷。两人将黑神团团围住，发现不够胖之后，又不断挪动位置将黑神围住，毛毛在一旁讥笑他们：“都听见了，你们在商议什么战术？”
黑神慌张的说道：“怎么办？开锅了！”
陈光还没有见识过准哥的实力，觉得黑神真是少见多怪，随口一句：“这么神？”黑神白了他一眼，马上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好像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似的，面对他俩又重复一句：“怎么办？开锅了！”
陆瑜廷也害怕了。他知道准哥的实力，只要准哥在比赛中投进一球，接下来就不会再投丢，说起来可能不信，是真的从来没有投丢！
“我们应该好好防守了，虽说是训练赛，额，是选拔赛，不管怎样！”陆瑜廷讲道。
“别让他们训练了我们！”
“黑哥说的是！”陆瑜廷又赶忙说。
毛毛看着偷偷计议的三人，远远的喊道：“不用商量了，有准哥我们就不会输！”
三人还没有商议妥当，窃窃私语之时，黑神瞥见准哥还在跑动热身，忙喊了一句：“不要商议了，快开始！开始！准哥都热好身了！”
“至于这么紧张吗！”高承志不屑的讲。这样的话并不受待见，准哥听了也不高兴，他本来还沉浸在黑神吹捧的氛围里暗自高兴呢。
三个人散开，黑神又去防守准哥，这次，准哥大概是要用出他的真正水平了。黑神对这次战斗梦寐以求，但是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自信。
习惯了大战的黑神和准哥，内心都充满了疑虑，甚至是怀疑，这源自于对对方的恐惧，“或许检测自己水平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那视所有之前的“野球征服”为无物吗？
起码黑神是这么想的！
可是那些人并不知道！费心尽力和黑神战斗，本以为是和冠军的斗性在角逐，实际上冠军从未认真看他们一眼，他们最终也不会明白。假设冠军对他们有一丁点的尊重，早就邀请他们做自己的朋友了，而不是打完就跑掉。
在黑神的心里，没有真正崇拜的人，而真正让自己头疼的篮球手，除了摸不清的陆明允之外，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准哥。
准哥是“夜行者联盟”的传奇，早在黑神参加“城市缪斯大师赛”的时候，就听闻了他响当当的大名。那时候黑神害羞且没有名声，好不容易跻身城市篮球手比赛中去，本想在某场比赛间隙一睹准哥的风采，可是直到他参加完所有比赛也没有一睹其风采。后来黑神在一片质疑中得到了冠军，从此在篮球手世界中声名大噪，成为了许多人另行慕名追求的对象。
尽管，某些程度上讲，黑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赢得“城市缪斯大师赛”。赢得之后，他尽量安排着和准哥见面，几经周折，他才发现，准哥早就从“夜行者联盟”中退役，关于他的传说也鲜有人再提起。
每当黑神找寻准哥的事迹，人们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后来黑神和准哥在野球场偶然相见。起初，他们并不相识，几场球下来，才真正熟识，黑神感觉眼前这个精彩绝伦的中年人像极了一个人，于是思虑良久喊了一句：“你是王力哥？”
准哥当时哈哈大笑。
几次之后，他们维持着清淡如水的交情，却是心心相知的朋友，这源自于相似的篮球认知。
“酒逢知己千杯少！”后来黑神和准哥喝了不少酒，以此巩固他们革命般的感情。
说到他们真正的篮球较量，恐怕这是第一次，而之前的所有对位，尽是表演成分，现在，他们各自都拥有真正值得信任的队友，不再是野球场上的普通篮球手，大概“决战”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黑神知道准哥的难防之处，在于他极高的命中率，这从他的外号即可得知。准哥是第一位被人这么称呼的篮球手，但是他的能力绝不止于投篮一项。
准哥布置了一些机密战术，将毛毛叫过来，嘱咐一顿，也将高承志叫过来，嘱咐一顿，嘱咐毛毛的更多。毛毛也听得认真，从开始的欣于接受，到之后的逐渐迷茫，再到笑逐言开，显然准哥交代了一些较为复杂的战术。
黑神走了过来，准哥一笑，不能再继续面授机宜，对着毛毛喊道：“挡拆也行！”
“挡拆啊，准哥，这种战术太简单了吧？”
“打打看呀！”准哥信心满满的站定位置。
他们首先开球。还记得上一个球，是准哥捡了一个大便宜，趁着黑神的耐心耗尽，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空位。
“不要给我空位啊，老黑！”准哥信誓旦旦地讲。
“你没机会，我亲自防守你！”黑神不甘示弱。
半场赛。
毛毛将球扔给准哥。他从来不好好传球，也许他还没有完全领悟传球的真谛，所谓传球，不过是将球从一个人的手里送到另一个人的手里罢了，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毛毛一直这样认为。
准哥习惯的不是持球攻，实际上他是一个将接球攻演绎到极致的人。说到这里，有一个巨星的身影就被人记起，那同样也是准哥的偶像，那人就是著名的NBA球星“君子剑”雷阿伦。当初巅峰的雷阿伦是一个经典的接球攻投手，当然大多数时间里，他更是一个全能的扣将。说起雷阿伦，那就是另一番可讲很长的故事，暂且不提。
准哥同样也在寻找一个简单的出手机会，因为面对黑神的防守，想要持球攻简直是异想天开。准哥明白，得到城市缪斯大师赛冠军的人，防守一定是顶级的。单挑赛的关键就是防守，因为进攻上升到一定层次，就是大道至简，而防守，是综合实力的考量，是经验，是意志，是整个身体和精神心理层面的较量。
准哥还没有把握打一次面框进攻，首先他要做的是试探一下黑神的强度。他将球甩给毛毛，利用毛毛实现摆脱。别看毛毛的技术平平，还处在上升的关键时刻，但是他的球并不那么好抢。陆瑜廷严密的看守他，可是毛毛总能将球运的更低，超过了陆瑜廷俯身的限度。俯身的幅度太大，就导致陆瑜廷的速度降低，所以他找不准时机掏掉毛毛的运球。
毛毛运的快速，虽然节奏感差，但是失误很少，陆瑜廷有点着急，总是想找个掏掉球的角度。高承志赶忙给毛毛挡拆，陈光被带了过去，拍了拍陆瑜廷的肩膀，提醒他要稳重，陆瑜廷又拍拍手，镇定住情绪。
一个挡拆后，陈光成了毛毛的防守者。陈光下手极快，差点断了毛毛的球，毛毛一阵惊慌，意识到了无法控制的危险，然后慌乱之中赶忙将球传给了准哥。准哥接到球，黑神马上凑上去，说道：“还是要靠你的，准哥！”
准哥笑了一下，仰起头指挥着毛毛，可是毛毛并不懂他的意思，不知道该往哪里站位，也不知道该给准哥挡拆还是干什么，准哥急的发笑，然后传球给高承志。
高承志接球就高兴，他是天生的持球手，不会习惯给别人当二把手，况且现在的局面非常焦灼，尽管没有什么好的进攻方式，但是他敢干！
“勇气就是第一位的！”高承志竟然讲出这句话，他觉得现场好像有谁阵脚乱了……
准哥迅速换位，不停穿插，希望找出一个空位来，可是黑神紧紧的跟着他，没有给他留出机会，他就渐渐放慢了脚步，再寻找机会摆脱。
高承志当仁不让，举着球，猛地一摔，用力运球，顶着陈光就往里卡，陈光一时没有站定位置，被他推进了内线，逐渐失去了平衡。
高承志就是要霸王硬上弓，他信赖自己的身体，况且陈光已经失去了平衡，于是奋力一跳，要打板上篮。
球马上就出手了，可是刚出手就被扇飞了，同时飞出去的还有修长且飘着玫瑰香味的完美身形……
那个身体摔到篮架上，随即站好，接着转过了他那高傲冷艳的头颅。
没错，正是陈光嫩白绝艳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