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现端倪
林牧又在房间里浅酌了几杯,想起刚刚说起药膳的问题,喊了掌柜的来询问情况。果然,一问便出了问题。
前些日子招进来的厨子是掌柜的亲戚,从乡下来的,厨艺算是一般般。掌柜便安排她做一些基础工作,帮着采购去采买食材,帮厨师准备食材之类的活儿。这亲戚自小节俭惯了,采购时听着贵梓的价格几乎是夕草的八倍有余,便在备食材时有些心疼,想着少一点贵梓还能节省不少成本,自以为也是为了墨华楼好,甚至有些因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得。
刚开始她备料时少的贵梓并不多,后来日复一日,她见无人察觉便胆子大了起来,有时甚至昧下了一部分贵梓等着回家时煮给家里人喝。要不是祁叶白一时兴起,怕是要好长一阵子才能发现掌柜家亲戚捣的鬼,到时口碑怕是也坏的七七八八了。
林牧派了手下查账的人去查了采购和掌柜的亲戚,不过半月的时间,竟然有了许多出入。掌柜原以为这亲戚是个老实人,求上门来,说是老母亲病重,家里的田地所挣根本不够买药材的钱,希望能安排个工作给她。平日里见她也总是一副憨憨的,老实巴交的样子,没想到竟捅出了这样大的篓子。
墨华楼的掌柜后背只发虚汗,不时拿袖子擦擦额头,忐忑不安。林牧单指在桌子上叩着,一下又一下,听在掌柜的耳中如同敲在她的心房上一样,令人紧张。
等查完了账目和食材,账本递到了林牧的眼前,掌柜的倒是没有贪墨,掌柜的亲戚虽然也昧下了些,但算起来也算不得多,可这行为却时林牧所不允许的。她把账本扔到掌柜的面前,一言不发。
这掌柜在林牧手下干了许多年,算得上是老员工了,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她自己也愧疚难当。终于,林牧发话了。
“小刘,你打理墨华楼也多年了,每日里兢兢业业,我也看得到,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该怎么办?”她看着刘掌柜问道。
刘掌柜的眼睛不敢直视,只说“全凭您做主”。
“你这亲戚我是不敢再留了,她贪墨下的药材等会儿结算清楚价格,便教她赔了打包走人。你这些年来功劳苦劳都有,现在也没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我也就不重罚你了,扣你两个月的月银以示惩戒,可还行?”林牧的话看似问句,却是定了下来的事情,若是刘掌柜有半句不,拿着工作也就与她无缘了。
林牧家大业大,开的月银份额很是不错,在同行业里来说也算是高的了,刘掌柜自然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心里也对与找上门的亲戚心里有些怨怼。她本是打算这个月开下月例来便给家里人添些衣物的,天气转凉了,该准备些厚衣服了,哪知这亲戚竟干出了这档子事。
不过想着她母亲生病,她也拿不出这么些银子赔,刘掌柜便先代为赔偿了,等着之后亲戚赚钱了再还她。然而,刘掌柜这次是失了足,原本说好一个月便还她银子的亲戚,左等右等没等来,托人打听了一番,这亲戚早已变了样,是因为在村子里有赌债还不上才找到了刘掌柜这里,至于老母亲生病的借口自然也是假的,她的母亲早已去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话说远了,再看祁叶白,她回了济世堂,心里盘算着时间,眼看年关将近了,不知不觉间已经来了大半年了。天气降温了许多,近日来有不少感冒患者前来求医问诊,张掌柜一边打着算盘算账,一边心里却觉得今年的冬天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今年天气是骤冷下来的,秋天仿佛消弥于冬夏之间似得,没穿了几日秋装,便开始披上了冬衣。感冒的人也比往年多的多,而且有几个反反复复的发作,反常即为妖,她心里有些担心。
“祁大夫,你有没有觉得近两日的病人都是些熟面孔,好似来了几回了,是不是开的方子不够重?”张掌柜捻了捻眉心,问道。
祁叶白也发现了这一点,有几个病人病情反复,总是不好,可她检查了药方应当是没问题的,并且根据她们之前的病史也有酌情加重几味药,可似乎还是不行。两人正说着,就赶巧来了一位熟面孔。
“祁大夫,我这已经吃了六日的药了,似乎是好一些,但还总是觉得发热,退不下去是怎么回事,若实在不行我就去其他医馆看看吧。”这人的手放在药枕上,由于六日都未好全乎的病症,有些不耐烦道。
“你最近有吃什么平常不大吃的东西吗?”祁叶白皱眉,她摸着脉象确实是风寒之症,但是病人的体热也是不正常的。
“没什么吧?就是些正常的家常便饭。”病人回忆了半晌,想不出来。
正在这时,门口有走街串巷的商贩吆喝声传来,“卖地龙梗咯~一斤五文钱,过了这个季节可就吃不上咯~”
这吆喝声倒是提醒了病人,“近几日家里吃地龙梗吃的比较频繁,可是和这个有关系。”
地龙梗这味蔬菜是祁叶白来了这个时代才知晓的,她之前特意查过相关的书籍。
“地龙梗,味甘,然火旺,宜秋食,若早寒则禁食,易引流疫。体热而舌红,似热风寒,实则易染难消,重者高温而亡。染者十亡八九,难愈。冰草莲心配之,尚可抑数日。若有端倪,当禁城以防……”
总而言之,就是像流感一样的存在,有很强的传染性,且不易治愈,死亡率也不低。
祁叶白脑中浮现出之前了解的内容,忽然紧张了起来,喃喃道,“难道是地龙梗引起的流疫?”
张掌柜听到“流疫”这个词从祁叶白的嘴里说出来,一下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这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祁叶白又诊了诊病人的脉象,确实如书里所言一般,让病人稍等后,当即站了起来拉了张掌柜进了屋内。
“应当就是流疫,这几日我记着类似的病人已经十几人了,过几日怕是会越来越多,是不是应当与官府说一声。这病症死亡率很高,怕是需要做防护措施了,我记得冰草莲心有压制作用,但是似乎不能完全治愈,一旦有些许不对,怕是人就没了。”
“你确定吗?这可不是小事!”张掌柜听到这一消息,心里也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