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养廉
“此后,国朝之中,禁止有人私设票号,一经发现,诛连九族。”
不管底下官员们死了爹娘一样难看的脸色,崇祯接着道:“国朝薪俸,确实低了些,文武百官为国奉献,国朝也不能只要求大家为国奉献,亏待了大家。”崇祯略一沉吟,接着道:“朕有几件事儿,众卿再议一议,看看该怎么个章程。
其一,加薪。朕欲提高国朝所有官员的薪俸,只是各级官员各自上涨多少,回头内阁与吏部拿出个章程来,务必要让各级官员们在不贪腐的情况下可以保证一个十口之家的生活不至于困顿。
其二,便是养廉。朕的本意是由吏部于大明民生银行中开立户头,自官员出仕之日起,每月便有不等的养廉银子存入该户之中。待该员告老之时,可一次性取出。若中间有贪腐等事,不仅这笔养廉银子没了,便是其本人亦要剥皮实草。这养廉银子一如薪俸,按官员级别不同而划分,朕属意于每月薪水的一成。
其三,便是这官员的养老一事。此后国朝为官者,三族之中不得经商,不得借他人名义经商。只是思及官员告老还乡后的生计问题,因此上需要每个月由该员薪水中扣除一部分,国库再补贴相等的银子,存入大明民生银行的养老户头中,等该员告老之后,即可每月支取一部分,直至该员亡故为止。”
崇祯话音刚落,底下群臣便纷纷跪地高呼道:“陛下仁慈,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毕竟这是关系到每一个官员自己的切身利益,既然皇帝准备像太祖洪武皇帝一样举起屠刀反腐,那么这些官员们就只有两条路可选。
要么滚蛋,要么不听话,继续贪腐,后果就是被锦衣卫查出后,全家老小都跟着倒霉。
刚才的一棍子打的确实疼,但是这颗甜枣也足够甜。纵然不得经商,也不敢贪腐,但是薪水上涨了啊,也不怕以后维持不了生活,一人当官全家挨饿。
崇祯接下来的话,更是让这些被收拾得欲仙欲死的官员们喜出望外:“朕虽长于宫中,却也知道官员们生活不易,毕竟幕僚、随员等,都是自己掏了银子的。朕意欲将各级官员的随员定下定额,由国库出银雇佣,此事并之前的几条,内阁一起上折子罢。”
等到崇祯示意散朝,众臣这才纷纷散去。只是内阁与六部各位大佬们,则齐齐到了内阁之中,商议崇祯皇帝的旨意该如何去做。
温体仁毕竟是内阁首辅,还是由他当先开口道:“陛下的意思,各位都明白了罢?”
见众人纷纷示意,温体仁接着道:“咱们这位陛下,可不像是之前的几位,任何别人说什么是什么喽。杀伐果决,不下于太祖皇帝。
本官说的再明白些,好好听话办事,陛下不吝封赏,那几个造了水泥的匠人便是最好的例子。国朝开国至今,何曾有过甚么男爵子爵?陛下说有,那便是要有。
倘若有人还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那倒也好办,黄大人和陈御史可是还挂在午门之上呢。”
做为阉党的一份子,施凤来却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阉党,他觉得自己是帝党,一心效忠于皇上,不应该被称之为阉党。见温体仁这么说,施凤来便开口道:“首辅大人所言极是。我等当尽心为陛下效力。”
顿了顿,施凤来又道:“陛下今日的所有旨意,顺时针一环扣着一环,但是以某之见,根子却是在这大明皇家银行之上。不知众位怎么看?”
户部尚书郭允厚却道:“别人都想自己手中权利越大越好,本官如今却是嫌多。陛下所言银行一事,又有谁懂得了?倘若如票号一般,也不过一个大的票号罢了,陛下先是设了甚么皇家银行,又另设甚么民生银行干什么?倘若与票号不同,又如何运作?”
温体仁却是道:“以老夫之见,陛下之意,乃是将这宝钞印制之事与这票号运作分开。
印制之事好说,多寻些匠人以及那些票号之人来办便可。只是这运作一事,老夫也无甚头绪。”
施凤来却是说道:“老夫对于这票号之事,也只是略知一二。无非便是存管银子,可于异地支取,但是这保管费用,亦是不低。此中门道,郭大人不妨递了腰牌进宫,当面向陛下求教。”
郭允厚苦笑道:“如今陛下天威难测,下官如何敢去宫中解了霉头?倘若陛下觉得我等无能至此,那还要我等何用?”
施凤来却道:“无妨,此事乃陛下提出,想必陛下心中也有些想法,不如郭大人进宫前去讨教一番。若是郭大人心中害怕,却是大可不必,老夫愿意陪郭大人一起去宫中面圣,如何?”
原来施凤来也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他觉得皇帝不知道看上了温体仁哪点好,一下子就给超拔成了内阁首辅,而自己呢?黄立极时,自己就是次辅,黄立极倒了,自己还是次辅。
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多在崇祯面前露露脸,再显得比温体仁更勇于任事一些,不怕皇帝不对温体仁有看法。
郭允厚闻言大喜,对施凤来道:“多谢施阁老!”心中暗暗感激施凤来对自己伸出援手。
温体仁却是道:“进宫一事,却是不急,还有一事,却是需要郭大人费心了。”
郭允厚问道:“请首辅大人示下。”
温体仁道:“既然陛下想要给我等加薪,却是需要郭大人调集户部之中的存档,算计一番一家十口之一月生活所需是多少,各级官员一月之花费又是多少,我等也好以此为据,递上折子。”
郭允厚闻言,却是苦笑道:“不瞒首辅大人,户部之中,却是对些没有什么存档。若是想要调集,还需要去锦衣卫之中调取,想必他们那里是有存档的。”
温体仁虽然刚刚接手内阁时间不久,对此也是早有预料,便对郭允厚道:“罢了。此事便由老夫厚颜去见那田尔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