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艰难地赔款

“由祉华，今天咱们把账算清楚，你滚出来！”由世可听到动静就来打开了门，由祉华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由祉华，你听清楚，这两年来，按我给你买的衣服，礼物，你爸妈的礼品，糕点，带你去城里玩的开销来说，一共八百来块。虽然吧，我家也不缺这点破钱，当打发叫花子了，但是你家能不能拿出来，那可就不一定了，就冲你昨天那一巴掌，这钱我是一定得收回去。零头就抹了吧，我也不稀罕。八百块，我觉得由家还是不会赖账吧？对吧？哼！”

赵维本丢下手里头的单子，似乎又觉得不够解气，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昂首挺胸的走了。

由世可捡起单子看了看，这可真是气人！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哪天哪些开销，倒也真没诓人，只不过这么详细，怕是一开始就记起了吧？

由祉华简直气极了，早知道是这样，咋个就该多扇他几个耳光，扇得他找不着东南西北。原本心里的那点愧疚荡然无存，多的是气愤。

八百块对由家来说的确是一笔巨款。

天哪！八百块啊，这不是一个小数目，钱来的也不容易，家里除了由世可在梁桐中学打打杂活，她在食品厂赚点小钱，攒起来真不容易。由祉华问由世可：“爸，算了吧。我就不信他赵维本敢大吵大闹，到时候两家都会落为别人的笑柄。”

“给！砸锅卖铁也得给。咱人穷志不穷，就是捡破烂也得给他姓赵的还！”

由世可沉默半天突然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把由祉华吓得一颤，由世可从来没有这么使劲吼过一句话，平时不怒自威，很少失态的大吼大叫。

吴若菊着急了，哪来那么多钱呐？还得留两个女儿的嫁妆钱。

“卖了，明个一大早把圈里的俩猪卖了。不够的话就卖粮，老子还不信八百块钱能困死我。”

吴若菊吓呆了，慌慌张张地扯住由世可：“老由，猪不能卖啊！现在卖不划算啊，还有一阵子就春节了，到时候卖不行吗？还指望着多卖点钱给祉芳交学费、过年啊。”由世可皱眉，恼怒地甩开吴若菊的手：什么时候他在家里说话还不顶事了？

由祉华听着猪撕心裂肺地号叫，感觉自己的心也撕心裂肺的疼。父亲的无奈，母亲的叹气，妹妹的哭泣，这一切终于使这个年轻的女孩子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猪快没了，钱也快没了，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为什么这么难啊？猪卖了，还指望什么？

由祉芳扒拉在门后，被猪的惨叫声吓的只敢探出半个脑袋，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今年没肉吃了，她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于是忍不住哭起来，越哭越悲伤，感觉家里被一种莫名其妙的阴郁笼罩起来，干脆就放开嗓子号。

吴若菊闻声跑了过来，搂着她：“没事幺女，没事！不哭，把眼泪擦掉，猪以后会有的，不哭。看！家里还有小鸡，还有嘎嘎嘎的小鸭子。”

由祉芳听了立即破涕为笑，吴若菊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赶忙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小小的祉芳，就是这么简单，可以为了自己眼中的宝贝而或哭或笑起来，却不会去想到底什么是真正的宝贝。

由祉华终于忍不住上前去抱住了妹妹，再也关不住泪水……妹妹，这可是她的亲人，无论什么时候，亲人永远都是在身后默默地支持着你，永远都是血脉相连！祉华无声的啜泣，她不敢太大声，怕父母担心，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与莽撞，也再一次看清了现实。但是也对妹妹的感情更深了些，小孩子难免有些不懂事，但是这是她的亲妹妹呐！妹妹，亲爱的妹妹，姐姐这次真的是错了。

由祉华错了，不应该鲁莽的答应红婆，也不该对自己的妹妹心生妒忌，也不应该对父母的关注表示不耐烦。父母也是生活所迫，在这个贫困的岁月里，她难道不应该给这个家做出一点小小的贡献吗？她同样不应该太贪心，每次都觉得赵维本送点礼物没什么，才导致了今天这一幕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