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退隐江湖
虽然张鹤松如此的狂妄自大，但是他的内心还是极度空虚的。自从他练会了《十一天罗》之后，很少说话，但对于别人的狂妄与傲慢，他却无法容忍，特别是天下第一的称号，非己莫属。苍九宫故让他三分，又将武林盟主让给他，使他内心对苍九宫撤消了敌意。但是这样却使得苍九宫在他面前失去了天下第一的美誉，不过苍九宫却是死死地利用了张鹤松。而如今的苍九宫也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朝廷认可的侯爷罢了，不再是江湖上的霸主了。张鹤松自认没有对手与之抗比，内心空虚，所以他十分渴望得到对手的挑战。除了苍九宫之外，他想打败的还有关龙子与南溟二老，这些人都是他心中阻碍他成天下第一的绊脚石。紫云道长与他交手失利，身负重伤，使得张鹤松对自己的武功更加自信。紫云道长却因身负重伤，陷入极度的失意与彷徨。
她从玄天派逃出来后，躲进树林。由于刚下过雨林间湿冷，再加上自己淋湿了衣服且身受重伤，紫云道长浑身颤抖，又冷又饿。幸好天气转晴，气温上升，才使她跄跄悢悢的回到了紫云观，此时日已半杆。观内就剩紫微与紫晴二人，紫晴突见自己的师傅倒在门口，急忙跑去搀扶，发现师傅受了重伤，面色苍白，且衣衫湿透，颤颤发抖，紫晴惊慌不已，忙唤来紫微共同将师傅抬进屋内。二人见此状况揪心动魄，急忙与之换衣敷药，又取来火盆疗伤取暖。过了好半天，紫云道长才开口说话，便将玄天派的经过简明的叙述了一遍，紫微与紫晴痛哭流涕，伤心不已。紫云道长见他们二人六神无主，提着虚弱的力气道：“你们不要怕，快去告知古万风，让他们提防张鹤松，他们得知我受了伤，定会前来相助的”。紫薇道：“师傅，我现在就去找古万风他们，让他们为你疗伤”！紫云道长忽然道：“不，紫薇不能离开这里，紫晴还是你去吧”！紫晴明白师傅的话，就未加多言，抹泪转身离开道观。紫晴走后，紫云道长看着紫薇，流下两行清澈的泪水，长叹一口气，道：“紫云观要完了”！说罢昏睡过去。或许是伤势严重了，又或许是在她的心里，紫薇是个煞星，使她内心悲哀凄楚，气急攻心，难以支撑，昏死过去。
自从紫薇上山时，紫云道长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因为紫薇长的实在是太过美艳了，对于这种美艳之女必会召诱男色，这对于崇敬三清的紫云观来说，无疑是最难看最不能恕的事情。这些年沉修在紫云观使她内心有了很大的转变，她之所以将《十一天罗》刺绣在紫薇身上，完全是因为《十一天罗》功的修炼方法太过难堪。自己一心修道，不愿踏足红尘，也不情愿理会江湖门派的事情。可是《十一天罗》留在紫云观一天，紫云观就不会得到安宁，自己清修得到成果，就更加遥不可及，所以只有将这种武功假以他人，推出江湖，这样就不会有人来紫云观滋扰清修。也许紫云道长的这种想法实属可笑又或荒唐，但毕竟紫云道长是属三清修道之人，不愿理会这些琐碎的事情，故而亦是无可厚非的！
紫薇听到师父的话，心里无限的委屈和愧疚！她知道师傅将《十一天罗》功刺在自己身上，是委以重任，可是自己却失于恶人之手。一方面愧对师傅，一方面内心饱受莫大的屈辱，使她极度的崩溃与难堪，以至于时常的自闭、抱怨。逐渐她的内心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再单纯，不再善良。她知道自己如今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纯洁的道姑了，在别人眼里，或许自己还不如一个底三下四的奴婢。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对江湖上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厌恶的排斥感！只见她冰冷冷地道：“师傅，您放心，我失去的我一定会找回来”！说罢急忙给师傅服下了镇命丹。
夜深冷冷，寒心戚戚。庭前玉花凋零，门后苦情伤愁。怎奈又起一帘风，泪未尽，烛先灭。寂寥徒步小院，月色惨白晃瘦影，四处静。转首桥东大河，流水无声。孤注乌啼杨柳，冷霜披衣不惊！夜未央，无计此情！怀旧梦，人去还恋西山空。
这天深夜，紫薇一人躺在床上心情烦乱，无心入眠。起身来到庭院内，徘徊多时，坐在石桥上，一个人对着残月发呆，她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想到了自己在紫云观的成长经历，想到了师傅以及其他师叔师姐们对自己的百般贴心照顾，使她不觉酣然泪下，泣不成声。转回首，望着西山的天泉池，想到了与陶醉相见时的情境，陷入彷徨的愁绪。苦楚难消，痛苦不堪，肝肠寸断，心情碎裂，真不堪以言诉人！仅此一夜苦愁，便愁白了满头乌发。对镜撩鬓，发现自己满头白发，眼角处明显地增加了几道横纹，顿时她笑了，笑声不大，却铿锵坚定，透彻人心。笑声里加带着丝丝瘆人的恐惧和变态后的得意。似乎这笑声是她内心压抑已久的悲凄与沮丧，又或是失意后的某种发泄和无助！这一夜她彻底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紫晴与古万风等人到达紫云观。紫晴将紫云道长的受伤的大致内容，简明的说与古万风的等人，这些人个个感到十分的惊愕！原本古万风等人计划去救陶世谦，结果得知紫云道长受伤，就取消了救人计划，于是马不停蹄，饥不途餐的前来探望紫云道长。古万风心里特别担心紫云道长的伤情，他很明白，一旦紫云道长倒下，对付苍九宫等人就会失去一股重要力量。只见他五步并作两步的来到紫云道长那个的床榻前，见紫云道长正在昏睡之中，而且面色苍白，精神怠倦，古万风顿时紧锁双眉，忧心不已。这时，屋内有两名徒弟，其中一名道：“紫晴师姐，我们已给师傅服下了镇命丹，可是师傅从晚上到现在一直昏睡着，我们都很担心，你快想想办法吧”。紫晴道：“为什么不见紫薇呢？她去了那里”？那徒弟道：“紫薇师姐昨天晚上吩咐我们俩在此伺候师傅，她一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为何”。
紫晴心里很清楚，紫薇这样子完全是因为自己内心太过痛苦，太过自责。紫晴并未说什么，吩咐那两名徒弟退出房间后，她向着古万风等人下跪施礼，道：“恳请各位为我师傅疗伤，紫晴向各位叩首了”！古万风等人急忙劝她起身。古万风道：“紫云道长身受重伤，我们都很担心，我相信在场的每个人都会愿意出一份力为道长疗伤”。其他人都应口表示愿意输送内力为紫云道长疗伤。仇易天道：“大师兄，先让我来吧”！江天达抢道：“仇兄弟，依我看不如咱们一起联手为道长疗伤如何”？陶醉道：“是啊仇兄，咱们联手为道长疗伤，道长的伤势会好的更快些”！于是这些人都伸出了援助之手，为紫云道长先行经脉疏通，而后在行真气化瘀，最后推宫过血。过了好半天，紫云道长渐渐苏醒，两眼看了看周围的人，并未说话。突然，一口黑血吐在地上，古万风赶忙上前观察，见她吐出的都是淤血，才放心下来。又过了好大会，紫云道长终于开口说话，此时气色也有所好转。
她道：“多些各位为贫道疗伤”。话未说完，古万风就道：“前辈身子虚弱，不要多言。一切待伤势好转之后再说”。忽然，一名观内的徒弟进来道：“紫晴师姐，紫薇师姐不在房间内，我们找遍了各个房间，都不见紫薇师姐。不过在她房间里有一封信”。说罢递给紫晴，紫晴念道：“师傅、师姐，紫薇自知罪恶深重，有负先师和师傅您，自此我不再是紫云观的徒弟，请师傅不要为我动怒，原谅紫薇的叛逆，紫薇请求师父将我逐出师门。师傅师姐珍重。紫薇拜别”。
紫云道长听罢悄然落泪，听到信中的内容，陶醉心里更是担心十分，道：“她离开了道观，会去哪里呢”？紫晴刚要说话，就听紫云道长道：“没想到我紫云观，一夜之间竟然会如此惨溃！张鹤松已经练成了《十一天罗》功，你们赶快去往玄天派，紫薇一定去找张鹤松报仇去了，她不是张鹤松的对手，你们快去”！陶醉愤然道：“我去！我倒要看看张鹤松有何能耐，什么《十一天罗》，竟敢如此猖狂”！仇易天略有所思，忽然道：“陶兄弟，我也去。我要为我师父还有紫云道长报仇”！万不疑与常春达还有江天达也都要跟着去，他们生怕陶醉会吃亏或受伤。上官凌云和龙云清也想跟着去，结果都被仇易天拒绝了，仇易天道：“咱们不能去那么多人，现在紫云道长伤势未愈，这里怎么能少得了人，万一南宫奎等人来了怎么办”？于是众人不再多言。然而，古万风对他二人嘱咐不停，要他二人千万不可轻敌大意。一番担心嘱咐之后，仇易天与陶醉刻不容缓，去往玄天派。当他们来到玄天派大门口时，二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玄天派如今已成为一座荒废的宅院，空荡荡，荡空空。他们推开大门走进去，一股腐臭的味道迎面扑来，使他们肠胃翻滚，呕吐难奈。陶醉道：“真没想到玄天派会变成这般摸样”！仇易天道：“你看地上这些尸骨，显然已经很久了。如果我猜不错，应该是张鹤松杀的”。陶醉莫名地道：“张鹤松？怎么可能会是他呢？他怎么会残杀自己的门徒呢”？仇易天道：“紫云道长不是说了吗，张鹤松已经练成了《十一天罗》，以他现在的武功，是没有人敢对玄天派下手的，除非他自己”。陶醉觉得有些道理，道：“那他为何要杀自己的人呢”？仇易天猜测道：“很有可能是他练功不得法，走火入魔，才导致如此的结局”。陶醉点点头，觉得仇易天的推断有一定道理，道：“嗯，有道理”。突然，从他二人面前出现一人，使得他们俩猛然一惊。定眼观瞧原来是紫薇，陶醉顿时欣喜若狂，也失落万丈。
眼前的紫薇如秋水伊人，瑰姿艳逸。满头的白发更衬得她白皙红润，妍姿俏丽，占尽风流！陶醉见到她这般模样，感到十分惊讶，道：“你的头发为何…？你怎么如此模样呢”？紫薇见到陶醉，心里顿时涌出无限的憋屈与羞愧，倏然两行娇泪落下，道：“花萎苦争向春辉，落缩难留一丝蕊。更逢西风吹又残，怎堪无力萌苞碎。陶公子…我…”！陶醉听到她的话，心里蓦然沉下，万般疼痛。这时，仇易天道：“紫薇你离开道观，你知道你师傅有多担心你吗？幸好张鹤松不在这里，否则你会有危险的”。紫薇露出一丝苦笑，道：“我知道师傅会为我担心，可是我…。我来这里找我的流彩虹宝剑，有了她我就可以去杀张鹤松了”！仇易天道：“剑找到了吗”？紫薇道：“找到了。那是我师傅送我的一把软剑，在我身上呢”。仇易天忙道：“既然剑找到了，就赶快与我们一起回去吧！你师傅现在很担心你”！陶醉道：“是啊紫薇，你千万不要做傻事，现在张鹤松以不同往日，你不是他的对手！要报仇让我去，我一定为你杀了他”！紫薇失意地笑了笑道：“你们回去吧，请你们转告我师父，让她不要为我担心，是我对不起她”！说罢转身离开。
陶醉想要拦住她，却被仇易天阻止了，仇易天道：“兄弟，留下她的人，难留她的心。即便是她同我们回去了，也难免她不会再去找张鹤松”。陶醉担心地道：“那也不能眼看着她去冒险啊”！仇易天道：“这样，你跟着她暗中保护她。我回去将这件事告诉紫云道长，然后再去找你”。陶醉道：“好吧，我会一路上给你留下记号”。于是二人分头行走。
仇易天施展起飘云功，脚下倏然生风，速度极快。驾风气踩枝叶，踏山头点碧波，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回到了紫云观。他将事情告诉了紫云道长，紫云道长叹了口气道：“这孩子，从小就倔脾气。我是三清弟子，自然懂得顺其自然的道理，或许这就是天数。也罢，随她去吧”！紫晴道：“师傅，紫薇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怎么能随她去呢”？紫云道长面带愁色，长叹道：“她去意已决，强留她回来又有何用！否许她有她的道理吧”！仇易天道：“陶兄弟已在跟随她，也在暗中保护她。我现在要赶过去，看看紫薇究竟要去哪里，以免她误入虎狼之地”。说罢，转身离开紫云观。当紫薇将《十一天罗》失身于张鹤松后，紫云道长内心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方面是自己对紫云观的未来发展的趋势和继承人，另一方面是眼下武林大势。这两点都使她内心有着或多或少的担忧，这一次让她彻底对紫云观失去了信心，而且还蒙上了不应该的羞辱。在她心里，紫云观在武林界想要立足，已是寒冰烧旺火不可能的事情。故而，她对紫薇失身的事情，没有怨怒更没有惩罚，这一切都是天意，顺其自然是她最终的妥协方式，自此她也有了退出江湖，隐匿山林高远清修的想法。处立于这样狼藉不堪的江湖中，一个本来就没有任何立足之本的门派，怎么可能长久？不仅仅是紫云观如此，就连其他门派也未必能幸存永世。
仇易天从紫云观出来后，一路沿着陶醉留下的记号，来到虎跃城东门外。这时紫薇与陶醉正在大门口，陶醉道：“紫薇，现在城门关闭着，张鹤松不会在城里，说不定在鬼宿宫呢”？紫薇一脸的默然，然后道：“陶公子，现在六大门派已经溃落不堪，我师父又受了重伤，想要报仇，我必须找到阳奉违，只有他才能为我雪耻。因为他是城主，而且手上又有兵马，即便是张鹤松武功非常，也难敌阳奉违的千军万马”。陶醉似乎对她的话有几分认同，但还是极力的反对紫薇这样做，他道：“阳奉违猜忌不仁，刚愎自用。现在苍九宫不断地召揽群贼，与阳奉违勾搭连环，阳奉违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就连我爹也深受其害。你这样去找他，无疑是羊入虎口啊”。这时，仇易天赶到。紫薇道：“你们回去吧，我要进城”。说着转身走向城门。忽然，城楼上站着两个人，由于仇易天他们离城门并不太远，所以可以很清楚的看清城楼上的人。陶醉惊讶道：“是王继先”！仇易天也很吃惊，他道：“是他，他怎么会在城楼上？不好，城中肯定有变”！这时，只见城门半开，王继先与紫薇说了几句，紫薇就走了进去。陶醉与仇易天急忙跟上去，刚到门口，就见城门紧闭。忽然，王继先在城楼上哈哈大笑，笑声狰狞可怕。陶醉瞅了瞅他那阴毒的脸孔，顿时火冒三丈，想要飞身冲上城楼，狠狠地教训他一番，刚要动身就被仇易天阻止了。仇易天道：“贤弟不要冲动！先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再动手也不迟”。陶醉只好压着怒火，在一旁暗自憋气。仇易天看了看王继先，见他神情狂妄，飞扬跋扈，得意的活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人都得不到的好处。仇易天道：“王继先，你为何在城楼上？又为何只放一女子进城，而不让我等进城呢？你这样做，分明就是违法的！要知道我们也是这里的子民”。王继先乐呵呵地道：“两位少见啊！如今这虎跃城与你们好像没有关系了…”。话未说完，就见谢天机忽然出现，谢天机一脸的惊色。急忙压低声音道：“王继先，住口！你不要命了？竟敢违背侯爷的旨意”。
其实他这句话，更是糟糕。苍九宫不准泄露城中的变故消息，不料这二人三言两语就把消息泄露出去。仇易天和陶醉在城下也都听出了大概意思，知道城中有变。二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陶醉道：“难道这帮小人夺取了城主之位”？仇易天道：“咱们去往西门看看，如果不是阳奉违的守城将领在守城，那么城中必然有变”！陶醉道：“那紫薇怎么办？她可是羊入虎口啊”！仇易天道：“紫云道长说了，她去意已决，强留是没有用的。如果你们二人有缘，自会有相见之日！如果此时你去救她，反而使她对你有反感。女人，未必处处需要男人保护，男人，更不能儿女情长”。陶醉碍于情面，只好强忍着内心的牵挂，随仇易天去往城西门。
虎跃城正北方有一处外城门，是防止北魏或外敌入侵的大门。过了外城门十五里便是中城门，中城门分东西两门，也是为抵御外敌而设置的，过了中城门再走十五里便是内城门。如此间距之大，完全是因为虎跃城是南梁的外界处，一旦敌人来袭，内中外三处，完全有充分的备战时间。甘南风当年打下来后，就上奏梁帝重整虎跃城，加固城堡。梁帝深知虎跃城的举足轻重，当即就拨下巨款，历时五年重整了虎跃城。为此，虎跃城歌舞升平，繁华一片，成为当时所有城池的佼佼者。可是这一带乃是武林盛地，梁帝疑心过重，多次派人暗查，结果并未发现谋反的丝毫迹象，再加上甘南风的兢兢业业，对梁帝赤胆忠诚，梁帝对此城也逐渐地放心下来。为了防御敌人，每个城门都有武功高强的将领与精兵镇守。
西城守将便是火玉贵。而火玉贵在马如龙的寿宴上，见过仇易天，他也知道真武派的人都是正义之士。可自己的师傅已服然于苍九宫，自己又怎能背弃师傅呢！自从苍九宫阴谋得逞后，他内心十分的矛盾，曾找过师傅，劝说他离开苍九宫，不料却被师傅臭骂一通。想要自己离开虎跃城又怕惊动了苍九宫，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恩师，无奈之下只好服从于师傅的安排。他每天都期待着有侠肝义胆之士来到西城门，这样他就可以联络这些义士，一举剿灭城中的恶贼。可是西城门比较偏，进出的人少之又少，他等了很久不见有人从此进城，内心十分的失望。
这一天一大早，睁开眼就感觉食欲暴涨，心底无比的畅快，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随奴元旺是一个忠厚的老实人，平日里与火玉贵相处的很好，得知火玉贵并非苍九宫的忠实党羽，心里无比的高兴，对火玉贵更是百依百顺。他本是西城门的老吏，见主子今日格外的顺心，打内心里替主子开心。他道：“将军，您今日可是神采奕奕啊！这么长时间奴才都没见您这么畅快过”！火玉贵也很奇怪，他道：“是啊，怎么今日与往日怎么会不同呢！难道有什么好事”！元旺道：“说不定，您要等的贵人今日会来呢”！火玉贵眉头一皱，又露出一丝欣喜。他道：“如若果应你言，赏你白银十两”。说罢换上戎装来到城楼上，结果等了大半天也没见有人来，叹了口气又下了城楼。刚坐下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听手下来报有人入城。火玉贵大喜，急忙来到城楼上，果然有人在城下，火玉贵一眼就认出了仇易天，不过他并不认识陶醉。仇易天见城楼上是火玉贵，顿时惊色十分，道：“坏了，城中果然有变。城楼上乃是风火岛的火玉贵，看来苍九宫已经占据了虎跃城”。陶醉抬头看了看火玉贵，道：“仇兄，我去宰了他”。仇易天阻止道：“慢着，我有话要问他”。仇易天看了看火玉贵，未等开口，就听火玉贵道：“城下之人，进城可有文书”？仇易天与陶醉顿时愣住了，不知火玉贵是何意图。突然一只狼牙箭射来，落在仇易天脚下。箭尾附有书信，仇易天拾起来打开后，方知火玉贵刚才的话是何意思。原来信中写道：“二义士莫惊慌，苍贼已占据此城，阳城主等人皆已入狱。为防止他人泄密，二义士可速回，明日戌时乔装入城，定有祥情”。
仇易天收起书信，抬头看了看火玉贵，火玉贵也看了看仇易天，二人四目对视，相互示意。陶醉也看出了火玉贵的忠义，对他不再有开始时的敌意。二人自称客商，以走错城门为由，匆匆离开西城门，回了紫云观。古万风等人见到书信，各个吃惊非常！古万风道：怪不得城门紧闭，原来是苍九宫在作祟！这件事不声不响，说明苍九宫早有预谋，看来朝廷也未必知晓此事。常春达道：“不错，不如我们去往京都，面奏皇帝，说明此事”。江天达道：“不行，咱们没有证据。而且皇帝多疑，咱们都是江湖中人，朝廷怎么会相信我们的话呢？弄不好还会遭来造谣生事的罪名”！上官凌云道：“现在唯一的对策，就是等待火玉贵的书信。咱们只有了解了城中的详细情况才能想出对策”。古万风看了看紫云道长，见她并不答话，心里有些担忧。他担心紫云道长会因为紫薇的事而丧失斗志，潜心修道，不理俗世。
不过，从紫云道长的言语形态上不难看出她的动机，她已无心贪恋俗尘，清修专道的意图明显可见，就连紫薇进入城中之事，她也无心过问。紫晴心里也很明白，紫云观沦落到这种地步，已无法挽回。自己只是女流之辈，武功平平，又有何能力与恶贼相斗呢？故而她也显得格外的无心理会。这一点，不仅是古万风看出得出来，就连江天达等人也都明白，理解之余便有离开紫云观的意思。古万风道：“前辈，好生静养身体，我等回去了”。紫云道长长叹一口气，道：“无量天尊！贫道武功不如以往，且又是女流，江湖安宁全赖各位啦！感谢各位为贫道疗伤，请受我一拜”！说罢深深地向古万风等人鞠了一躬。古万风道：“前辈千万不可如此！天色将晚，我等先行告辞，还望前辈珍重”。说罢拱手告别，离开紫云观。其实这些人一开始都是抱着很大的希望在紫云道长身上的。都认为紫云道长武功绝伦，有她在就有了靠山，不料事情竟发展到如此地步，无奈只好离开紫云观，从长计议。
这天夜里，陶醉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了许多事情，首先是他父亲陶世谦。自从陶世谦入狱后，他每天都很担心父亲的安危。而如今过了那么久，也没能救出父亲，他心里十分的惭愧。自己的母亲还有哥哥也不知去了哪里，母亲为自己哭瞎了眼睛，如今不知身体是否有恙，心里酸楚不堪言表。他一遍遍的责问自己，到底每天都在干些什么？父母安危不定，就连自己心爱的人也不能救出，留在身边。似乎这一夜他无比的寂寞，无比的凄楚！
翻身下床，独步庭院。竟然发现仇易天也在，他道：“仇兄，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能？为什么我连我爹都就不出来？为什么我…我”。说着不住的哽咽，仇易天见他如此的沮丧，心里也很难过。他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能与不无能，只有做与不做。陶伯虽然在恶贼手里，但只要你不鲁莽行事，陶伯就没有生命危险”。陶醉道：“可是我，我竟然束手无策，我感觉自己真的很懦夫”！仇易天安慰他道：“做人不要这么消极。自古以来救人救难都非易事，咱们也不能过于着急。那火玉贵的信中说道阳奉违等人在监狱，那就说明陶伯父还没有生命危险，你也不必太过急躁。总之，你比我要幸福多了”！陶醉看了看仇易天道：“我怎么就比你幸福了呢”？仇易天长叹了口气，然后道：“我自幼没有父母，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不想是那样的结局！祖师被父亲杀害，母亲被父亲杀害，师傅又被父亲杀害，你说我到底有没有父亲？我…我敢有父亲吗？我，…我不敢有！我连我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敢追求，为什么？…因为那是…那是我的妹妹。整个江湖都知道他张鹤松是我…是我仇易天的父亲！我叫张好，我爹张鹤松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我…，不知道这个世界还会有谁比我更痛苦…”！仇易天说到这停住了，情绪十分激动，露出焦虑复杂的眼神。陶醉似乎懂得了仇易天的苦处，对他安慰一番。仇易天也很感激身边的这个好兄弟，感激他能够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