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68.再次挑衅
杜陵继续道:“按理说,讨伐魔教乃是大义之举,咱们自当以此事为先。只是一年一度的演武考教,乃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实在不能不遵。师弟也是权衡利弊再三,才做出如此建议,望师兄三思。”
杜陵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叫人挑不出半点错漏。朱清仔细想来,也觉得十分有理。好在现在还没有门派弟子上山,挤出一天时间来考教两门弟子武功,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下二人议定,明日安排两派弟子比武。
第二天一早,两派弟子便在朱清、杜陵的带领下在练武堂集结完毕。一年一度的演武考教,说简单些,就是各门弟子相互切磋武艺,考教功夫高低,说复杂些,乃是评比师父传授武艺是否上心,弟子们练武是否用心。因为这一规矩,武当派才得以在中原武林中数百年屹立不倒,代代皆是人才辈出。
按理说,朱清位居高手殿第三席,而杜陵不过是好汉楼上的人物,二人武功相差悬殊,弟子之间的功夫也该相去甚远,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其实不然。朱清的武功之所以高过杜陵,不过是因为他身为掌门,练就了一门只有掌门才能练的高深武功,便是“武当九艺”之首的八卦掌。
此掌法只传掌门,所以武当门人,不管是掌门嫡传还是杜陵座下,练的武艺都没什么两样。因此,两派弟子的功夫其实都在伯仲之间,而正因如此,这一年一度的演武考教,才十分的有看头。
当下,比武尚未开始,两门弟子却无一不是摩拳擦掌、面露凶光,想着要为师父争一口气。而众人之中,只有小春一人脸色平淡,甚是不解地看着众人。
“这位,可是掌门师兄月前收的关门弟子?”杜陵突然开口,直指小春,叫朱清并众人皆是一愣。
小春还没反应过来,站在他身旁的郑溪云忙撞了撞他的胳膊,小声道:“快给师叔行礼!”
小春一愣,见杜陵满脸假笑,心道:“什么王八蛋玩意儿,要我给他行礼?做梦去吧!”
正想着,只听朱清笑道:“师弟好眼力!”
说完这句话,练武堂便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拿眼睛盯着小春,等着他有所动作。小春却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侧仰着头看天,叫两边人要么急得跺脚,要么气得打战,他却全然不管,心中早已憋得大笑。
杜陵已是面色阴寒,十分挂不住,却没有发作出来。
“师兄有近十年没收过弟子,如今再开师门,却是个毛头小子,倒叫师弟大吃一惊。想来,这小子定是个学武奇才,才叫师兄这般青眼有加。今日正好,也叫我开开眼。”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杜陵已吩咐道,“连宗,你与这位师弟比试比试,记住点到为止。”
“是,师父!”易连宗说着,走到小春跟前,冷道,“师弟,请赐教!”
“赐什么教?”
“师弟这话什么意思?今日演武考教乃是本派百年门规,弟子们可以随意挑选对手进行切磋,若一方提出邀请,另一方不得拒绝。师弟明白了吗?”
“哦……”小春故意将声音拖得老长,脑中思绪飞快旋转,心道:“这搅屎棍什么意思?昨天才败在我手上,今天又来向我挑战,是要借机报仇吗?哼,老子才不怕你,能赢你一次就能赢你两次,今天一定要把你打个狗吃屎!”
心中想得暗爽,险些笑出声来。
“比就比,谁怕谁!”小春大喝一声,扬剑走到了演武场正中来。
众人眼见事态飞快变化,易连宗和小春已然对阵,心中半点准备都没有。朱清碍着演武考教的规矩,不好出言阻拦,顾清平心中为小春担忧,忙道:“小师弟,这位易师兄武艺精湛,能和他对阵是你的荣幸。待会儿比试起来,你可要认真看着易师兄的招式,一旦招架不住,立即投降认输,可莫要觉得难为情。能败在易师兄的剑下,也算是你的大面子了。”
小春如何听不出来,顾清平是担心他受伤,才这般嘱咐,心中十分感动。可小春生性要强,从来由不得人欺负,心中更是憋着一口气,非要打胜了不可。
二话不说,易连宗已是施展剑法,朝小春袭来,却是昨日使过的那招“髯客撩须”。小春微惊,下意识横剑去挡,与昨日的招法倒是不谋而合。易连宗的进击被挡开,也不变招,欺身上前左掌击向小春肩膀,却是排云掌里的“云心出岫”一招。
“怎么回事!这招式,这身法,与昨天一模一样!”
小春心中大惊,百思不得其解,却已和昨日一般骤然坐在地上。
“咚”的一声,惊险避开。那易连宗毫不讶异,脸上连半分没有得手的遗憾都没有,又是舞动剑花,一招“雪舞黄沙”朝小春刮来。
至此,小春连半点震惊都没有了,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思绪在脑海中翻过几百个来回。没有确切的把握,小春几乎本能的认定——
有阴谋!
从这突如其来的演武考教,到易连宗突如其来的现身挑战,再到现在,重复昨天的招式。如果易连宗的挑战是想洗雪昨日落败的耻辱,那么不难想象,他必定会使出看家本领,打得小春落花流水。然而并不是,他使了三招,与昨天使的一模一样。
有阴谋!
小春不知道这阴谋是什么,也没有心思去想,只见一招“雪舞黄沙”之下,剑花闪动,往他全身各大要穴袭来。小春惊慌失措,几乎本能地反转身形,两手握住剑柄,就要施展昨日那招“海底捞月”,以剑作刀往上砍去。
电光火石的一瞬,小春瞧见了易连宗嘴角有一抹不可捉摸的阴笑。
“铮!”
两剑相接,易连宗被那剑势上传过来的力道震得双手战栗、脚步不稳,接连后退三步,才勉强站定。
整个练武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好半天,陆淮山才疑惑道:“这招……是愚公醉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