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夜行之凤鸣长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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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背后的男人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已经不怕黑暗了,他早已脱离的黑暗。

十一岁的时候,当他浑身是血的走出九溟刹,经久不见的阳光让他双目暴盲片刻之后,他就不曾回到黑暗里了。

这是梦,这是心之混沌,慕容曜,你快点醒过来了,醒过来就没事了。

可是他就是没办法逃离眼前的黑暗,他伸出手去摸索着,寻找着,企图在黑暗中抓到什么。

蓦然抓住了一直柔软的手,暖暖的如春日,还未看清这只手的主人,他耳边便传来柔柔的声音,“幺儿,幺儿,我的乖宝宝,睡吧,睡吧,我的乖宝宝……幺儿,幺儿……”

他从来没有听过娘亲的声音。在他很小的时候一直想娘亲的声音是什么样子的。

大概就是这般甜美而暖心,如同雨后初阳,微光透过乌云洒落下来,他的心仿佛被暖阳拂过,柔软了起来。

“快张开嘴,老毒物。”

有人硬生生的掰开他的嘴巴,紧接着两根手指将什么东西放进了他的嘴里,倏忽一股清冽甘甜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身体里。

是谁?他牙齿一合,恶狠狠地咬下去。

耳边一阵痛呼响起,他睁开了眼睛,看见谢无奕正捂着手指头呼痛。

玉色的柔胰上牙印赫然,已经泛红了,原来是她给自己喂药。

真的是相府嫡小姐出身,照顾人的事一点都做不来。

此刻慕容曜嘴里不仅弥漫的清甜的香味,还有翻涌而来的血腥。她到底用了多少绛火草,光是看着衣襟前的花渍,就知道肯定不少。

他师父这几年究竟都教给她什么了。

一个身有九天凤血的人,却没有依傍身命的所在,唯独有一个饕餮娘子的称号,却没有半点用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将谢无奕教养成这样,就像将身怀价值连城的玉璧的乞丐丢进身手莫测的高手之中,毫无还手之力。

“你恩将仇报,早知道我就让你自己死掉就好了。”

谢无奕伸出自己的手指,“你是属狗的呀,看吧我的手指咬成什么样了。”

“你也不必救。”慕容曜右手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更何况,你那是救人命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谋财害命。”

幸亏她笨手笨脚,不然将这些绛火草灌下去,跟谋财害命有啥区别。

“我哪有?你不是告诉我绛火草能救命么?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采了这么多。”

谢无奕走到慕容曜面前伸出手来,手指上满都是绛火草的花汁。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碰绛火草。还有以后不要离我太近,最后距离三尺远。”

说着,便朝旁边挪了几步,留出一大片空地。

谢无奕看着慕容曜嫌弃的样子,心里不自在。

虽然嫌弃自己不是一回两回了,可这一次,瞅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张狗皮膏药一样,不还不如狗皮膏药,狗皮膏药还能治病,而她则一无是处。

算了,契约关系而已,各取所需,何必这么用心。

等到给心儿报了仇,疫情散了,将九天凤血还给老毒物,不再相见就是了。

想到这,谢无奕心里边舒畅了许多,鸵鸟心经战胜了一切。

“我们是否还要继续?不聊的话,我可就要去睡觉了。”谢无奕连打好几个哈欠。

“刚才还要死要活的,如今就要去睡觉,你的心是海呀,大的都没边了。”

慕容曜看着困意连天迷糊人儿,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坑了。

直到多年以后,慕容曜才发现真的是大坑,陨石巨坑。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休息,只有将自己整顿好了,才能管其它的事情。你刚才不是还苦口婆心的劝了我好久么,我总不能辜负你的美意。”

谢无奕眯着眼睛看着慕容曜,“太纠结于过去,怎能立于不败之地。”

“看来你出师很快,这一点到跟你父亲很像。”

慕容曜转头看向暗道顶上的孔洞,此时月光已经转淡,黎明前的夜更黑暗。

“算了今天晚上,就到这吧。等到明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谢无奕突然有些局促,脸色僵硬的看向慕容曜,“那我睡哪里?”

“你自己先睡吧,我出去一趟。”

慕容曜说着便走向远处,绕到垂幔之后,换了一套黑色行装出来,凤眸凉凉的瞥向谢无奕。

“在我回来之前,要想活命的话,不能乱跑,乱动。这里每一件物事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好,”谢无奕闷闷地回答道,“那你可要小心一点。我们的宏图还需要你。”

慕容曜还没等她话说完,整个人已经消失在黑色之中,徒留几个帷幔飞舞。

算了,他比自己功力要深得多,她还是多担忧自己比较好一些。

一丝倦意袭来,谢无奕自己爬上了床,不一会便睡着了。

慕容曜在夜色里急行,最终在一片灰烬面前停下脚步。

如今的明月楼犹如枯朽的大树,狰狞地立在天空之下。

他踩着烧焦的木头,在厅堂里开始搜寻,转了好几圈都没有结果,看来这场大火真的将一切都烧毁了。

他转身的时候,左脚突然踩到一块坚硬的东西,挪开脚一看,是一块玉佩,捡起来发现是一块圆形玉佩,品相极好的羊脂玉,在夜色中只能摸到一串串圆形的纹样。

他随手要丢掉,却在玉佩的背面,摸到了一个阴刻的字“谢”,一转念,便将它收到了怀里。

回头再看了一眼这片灰烬,慕容曜脚步不停地往明月楼后院走去。

昔日人声鼎沸的明月楼,今时已变成孤魂野鬼的游曳之处。叶叶田田的荷花依旧冷清的开着,在夜色中散发着冷香。

停在桃花坞里的花船依旧往日,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少了美人倚栏弹箜篌。

绕过长廊,慕容曜径直走向花船,到了厅堂,直接推门进去。

厅堂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尾锦鲤在玉缸里波波的吐泡泡声音。

他走到檀木椅子边,水晶和支离破碎的瓷玉盆散了一地,已经看不到最初的模样。

碎片旁边是绛火草,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化成一滩污浊,还未干涸的花汁闪着银色柔和的光,在厅堂里格外显眼。

慕容曜只瞥了一眼,便径直走向柱子上的牡丹金雕,伸出右手,扭动着花瓣。

顷刻间,厅堂的地面沉了下去,露出向下的台阶。

背后一阵风吹过,慕容曜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水晶髓,闪身走下了台阶。

待台阶又回到黑暗之中,才从门口闪现两个人,正是谢无垠和袁飞舟。

两人相行到袁府,在袁飞舟书房里,互通有无,推心置腹一番,商议完联合行动要事已是黄昏时分。

袁飞舟再三留餐,谢无垠一再推脱,两番想让之中,袁飞舟突然神秘的说了一句,“桃花坞的花船有蹊跷。”

谢无垠原本打算回监察司,却被袁飞舟的一句话给打消了念头。

袁飞舟兴冲冲的讲着他在明月楼发现的那盆花。水晶为土玉为盆,如此大费周章养着,却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花。

只不过此花道也神奇,花瓣近乎透明,被他打翻在地,竟然化为一摊水。

听完袁飞舟所说的,谢无垠想起来自己曾在破庙旁的暗道里看到过一些水晶和小花,明月楼和那里必有联系。

自从离开暗道,就再也没有回去,如今城已经封了,去破庙那边须得费些周折,不如回一趟明月楼,看桃花坞那边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原本谢无垠准备一个人暗自探访,却被袁飞舟死缠烂打地跟着一起来了。

袁飞舟,这个人官至校尉,经历了许多修罗磨炼,可是与谢无垠有点相见恨晚,觉得他与自己意气相投,可谓知己。

谢无垠拖着这个半路知己,潜回明月楼,却发现一个黑衣男子在废墟里寻找着什么。

两人传一下眼神,隐去身形,跟随着黑衣男子,回到了桃花坞。

原本隐藏得很好,待到那个黑衣男子打开密道时,袁飞舟突然脚下一拌,险些摔倒,幸亏谢无垠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攥住,才没有被发现。

“我们是否要跟下去,”袁飞舟轻声地说道,“别跟丢了。”

谢无垠摇摇头,鉴于上次暗道里吃的亏,这一次还是守株待兔的好。

“我们在这里等一会,看看动静再说。”

“可是,这里有蚊子,而且还好大。”袁飞舟抓了抓脸上被蚊子咬的包嘟囔着。

“你好歹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忍耐一下不会死。”谢无垠翻了一个白眼。

“我不怕死就是怕蚊子咬,又痒又肿还不能挠。”

袁飞舟觉得这只蚊子真的狠毒,感觉半个脸都木了。

谢无垠瞅了过去,才发现袁飞舟半拉脸都肿了起来,“怎么会这么严重,你这不是被蚊子咬了,是中毒了吧。”

袁飞舟感觉嘴巴都动不了了,“鹅……不是中都,鹅还能中毒。”

谢无垠从怀里取出一个玉色小瓶,那是无笙给他的解凝丹,对付一般的毒十分见效。

取了一丸出来,从袁飞舟怀里摸出酒壶来,在手心里化开,便要用手指蘸取药泥往他脸上涂。

“喂,表要六门……别太……摸额连”袁飞舟嘟囔着,躲闪着。

“别动,我是为了救你。我对男色不感兴趣。”谢无垠将药泥狠狠地抹上了袁飞舟的脸,痛得他只呜呜的叫。

“没想到你们二位还有如此雅兴?”

背后突然传来戏谑的声音,谢无垠和袁飞舟慌忙扭头看。

只见黑衣男子正从台阶缓缓走上来,当他踏到厅堂地板的时候,台阶在他身后轰然合上。

涌来的风,吹起他的衣袂,周身素冷的气息让谢无垠心中一寒。

这个人的眼神比大哥还要冰冷,就像是漠北的暴风雪一样。

一双凤眸看向他们,就像是看尸体,没有一丝变化。

“泥,你素水?”袁飞舟的脸上抹上了解凝丹,肿消了一些,但是口齿还是含糊不清。

“估计你们也没有时间问我是谁了,”慕容曜淡淡的说道,“你们的麻烦在那里。”

“荀芷在暗道里?”谢无垠说着便向台阶走去。

“谢二公子,我劝你还是三思。”

慕容曜倏忽一笑,继续说道,“我可不想让您令尊与令妹为你扶棺哭灵。”

“你……”谢无垠一口气堵在胸口,“你是谁?”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了,”慕容曜说道,“我觉得里面的麻烦还需要赤羽军来一趟,凭你二人之力,只是徒增两具尸体罢了。”

说完便从两个人身边走过,完全当他们为空气。

“喂,你到底是谁?”

谢无垠朝着慕容曜的背影大喊,“荀芷和你什么关系?难道你就是荀芷背后的人?”

慕容曜并没有理会,留他们两个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谢……额……骚爷,鹅们……该咋办”,袁飞舟继续嘟囔着,“鹅们……是进……还素不进……”

“只怕里面的情形,比文白睦还严重,”谢无垠上下打量着袁飞舟,袁飞舟被他这么上下看着,更觉得不自在,不由地退了两步。

比文白睦还厉害?不是突然出来那么一人,袁飞舟自觉制服不了文白睦。

那还是算了,自己打拼出来的功名不容易,虽然大半都是借着老爹的光,那也是流血奋战出来的。

如今已经得罪了文侯,再搭上了小命,就太对不起父母养育他一场了。

还是坐等赤羽军来吧。

谢无垠将双指放在嘴边,吹了声口哨,一只浑身赤色的鸟儿飞了过来。

“哟,谢熊……你的这只鸟不错,是否能给兄弟我找一只。”

一看见赤羽隼的英姿,袁飞舟连话都说利索了。

只见赤羽隼漫不经心的啄了啄翅膀上的赤羽,不时地瞪袁飞舟一眼,心里暗暗腹诽,什么眼神,本赤羽隼天下只此一只,还想再找一只,你要问问我的尖牙利齿答不答应。

袁飞舟只觉得这只鸟儿可爱,便想伸手摸一摸。

谢无垠不客气的说道,“如果你还想握剑的话,听我一声劝,把手收回去。”

说完,便将血玉束在赤羽隼的腿上,低声的说道,“快去快回。”

袁飞舟只好悻悻地缩回了手,一双桃花眼汪汪地看着赤羽隼。

赤羽隼头一扬,扇动一阵劲风,便直冲云霄去了,吓得袁飞舟连连后退好几步。

谢无垠看见袁飞舟的举止,心里发笑,他怎么就认为和自己是志趣相投呢?

此时的他完全已经忘了自己当初见到赤羽隼的熊样。

袁飞舟席地而坐,在将亮未亮的天色中,发着呆。

当他漫游的目光瞟到碧绿荷叶的时候,突然喊起来了,“谢兄,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小剧场

谢无奕挑起慕容曜的下巴,眯眯笑着问,“你说你是谁背后的人?”

慕容曜娇羞的低头说道,“亲爱的小奕奕,我是你背后的男人。”

谢无奕脸色突变,眉毛一扬,“嗯?”

慕容曜忙说,“亲爱的小奕奕,我是你脚下的男人。”

“慕容曜,你给老娘硬气一点,你是男一号,男一号。”小甜甜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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