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哮天犬的过往
杨戬班级的教室外的窥视者直到周五才有了减少的趋势，杨戬和狄奥尼索斯早就见怪不怪，也没空搭理他们。杨戬是因为性子孤傲，实在没心理会那些苍蝇般的前来打探的神仙，而狄奥尼索斯却是因为小咪，自从座位调了过去之后就一刻不停的“骚扰”她，更没时间去搭理那些无关痛痒的人——应该是神。
介于狄奥尼索斯毫无掩饰的行为，于是在某一天被班主任请去办公室喝茶也就毫无意外。
“睿波，你和杨念戬换位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班主任一字一顿的，生怕狄奥尼索斯听不懂似的。
“周一。”不明白班主任的意思，狄奥尼索斯老老实实的回答。
“是你提出来的吗？”班主任悠哉悠哉的问。
“呃……是。”狄奥尼索斯道，就看见班主任一脸得色，神情像极了逮着耗子的猫，“睿波啊，我不知道你们国家是怎么规定的，可是你来到了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我们学校呢，是不允许早恋的……”
班主任的谆谆教导被狄奥尼索斯夸张的大笑打断——“早恋？你说我早恋？！哈哈哈，怎么可能！”
班主任被狄奥尼索斯的反应吓了一跳，瞬间感觉以前的工作经验完全派不上用场，直到狄奥尼索斯自己抑制住了自己中气十足的笑声，班主任尴尬的挥了挥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那个，你先回教室去吧。”
“他居然说我早恋！”狄奥尼索斯和小咪笑道。
“有什么不对吗。”小咪一边写题一边道。
“早恋？我可是活了几千岁的人了，再早也算不上早恋吧！更何况这都不是第一次——”有些得意忘形的狄奥尼索斯机智的顿住了后面的话，不过似乎已经有些迟了。
“不是第一次？”小咪停下了笔下的工作，抬起头看着狄奥尼索斯。
“啊，小咪，你别误会。我好歹也活了几千岁了嘛，怎么可能孤孤单单的活这么久，总得找些精神伴侣什么的，不过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就是了……”越说越心虚，到最后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这样啊。”小咪看似淡然的点了点头，继续写着作业，其实心里早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小咪，你没事吧？”狄奥尼索斯弱弱的望着她。
“没事。”语气更加淡然。
“可是……你正在数学本上写语文作业……”狄奥尼索斯指出了问题所在，得到了小咪的一记白眼，再没敢说话，默默的看着她。
好在已经是周五了，尴尬的场面没有维持太久。下午一放学狄奥尼索斯就揪住了张海洋，杨戬见他们二人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也没在意，告知了他们自己有事先行一步便带了哮天犬离去，他这就准备帮帮哮天犬恢复法力了。
“海洋，你是怎么搞定昔矣的？我今天好像让小咪不高兴了。”狄奥尼索斯苦着一张脸道。
“噗——”张海洋有些幸灾乐祸，“睿波，你可是神仙诶，这种事情你居然来问我？”
“我又不是爱神丘比特，随便拿支箭戳一戳就可以制**情，快教教我，或者说，追求中国女孩子有一些特殊的方法？”狄奥尼索斯有些憧憬的看着张海洋。
“那可不……”张海洋欲言又止的吊着狄奥尼索斯的胃口，难得有神仙会向自己求助，不得好好威风一把过过瘾才好。
“海洋兄，海洋哥！你别急我了！快说快说！”
“其实也没什么，背背诗，做做赋什么的就挺讨女孩子欢心，当初我和昔矣就是……”张海洋给狄奥尼索斯讲了一路他的浪漫情史，临分手的时候，狄奥尼索斯得出的结论是——“嗯……还是戬比较厉害，我去请教请教他。”说完拍了拍张海洋的肩膀以示感激，然后风一般的飘走了，只留下张海洋独自在街头叹息。
不过狄奥尼索斯并没有找到杨戬，他并不在家里。此时的杨戬却是来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地方——昆仑山。
放眼望去尽是皑皑白雪，远处的高山巍峨耸立，看不到尽头，夕阳如血，映得整个昆仑都暗红一片。清凉的空气拂过面庞，心情也开阔起来，杨戬右手轻摄，三尖两刃枪赫然显现，清啸一声，在一片银装素裹中肆意练起枪法来。
刺、挑、挥、收，所有动作都一如既往的炉火纯青，撼天动地，只看得哮天犬眼花缭乱，在一旁兴奋的叫着。终于尽兴，杨戬收了枪势，满意的轻抚着跟了自己千年的神兵，依旧如从前一般默契。许久之后，压下心中的感慨，带着哮天犬往既定的方向——玉虚洞走去。
玉虚洞周围的结界完好无损，想来即便是科技发达的今日，能到达此处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所以周围的景色也并无大的变化，一如既往的萧瑟孤独，而且现如今没有了木公，更显得寂寥。杨戬解除了封印与哮天犬步入洞中，和千年前的布置不差分毫，杨戬在一个瞬间找到了些许归属感。
“哮天犬，我就在这里帮你恢复法力。”杨戬轻声道，自己盘膝而坐，示意哮天犬趴在自己的对面。
哮天犬有些紧张的看着主人，自己失去法力也有千年的时间了，强行帮自己恢复法力会不会伤害到主人呢？主人拿回法力的时间也不算长，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在这么偏僻的昆仑山上，想找玉鼎真人来帮忙可能都来不及。想到这儿不由心生却意，杨戬看出了哮天犬的心思，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笨狗，主人的实力你还不相信么？”哮天犬看着主人温柔的微笑，瞬时间将所有的顾虑都抛之脑后，就是，主人是谁？自己怎么能怀疑主人的能力呢？当即安下心来，准备恢复法力。
杨戬气沉丹田，凝聚心神，缓缓运功，不一会儿双手间便凝聚出一团银色的光球。他看向哮天犬，缓缓将法力输入哮天犬的身体，哮天犬的身体慢慢飘了起来，被银白色的光晕包裹着，安详的闭着双眼，法力源源不断的送进他的身体，他感觉一切都美妙极了。
杨戬的修为再加上玉虚洞得天独厚的灵力，使得哮天犬法力的恢复格外的顺利，不消两个时辰就完全恢复了。恢复法力之后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恢复人形，于是杨戬就笑看一个黑瘦的身影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谢谢主人！谢谢主人！”
“哮天犬。”杨戬唤他，哮天犬兴奋的跑到杨戬身边蹲下身看着杨戬，眼中藏着些泪花，嘴唇有些颤抖，“主人——”明明有好多话想和主人说，却在唤出了这一声思念千年的称呼后无语凝噎。杨戬了然一笑，揉了揉哮天犬的脑袋，“恢复了就好。”
“主人……主人……”哮天犬又叫了一声，仿佛永远也叫不够般。
“你还记得那日在桃林……后来发生的事情么？”杨戬问道。
“嗯。”哮天犬忧伤的垂下了脑袋，和杨戬讲述着他千百年来的生活。
那一天哮天犬被杨戬消除了记忆之后便逃离了桃林，本来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可是他偏偏从那天起变得越来越爱做梦。梦里的情景都很模糊，但是每次在他醒来之前都会出现一根超级大的大骨头。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百年，梦中的场景却渐渐清晰了起来，甚至很多梦境都可以连成一个完整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关乎一个人，关乎一个男子。他不知道那个时而温和时而威严的男子是谁，却隐隐觉得他很重要，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后的一天，一群欺负他的小孩用一根木棍打到了他的头上，他昏迷过去，小孩毕竟是小孩，以为那狗被他们打死了，顿时落荒而逃，哮天犬就那么昏睡着，梦却格外的清晰起来，在梦里他忆起了所有的过往，他忆起了主人，忆起了真君神殿，忆起了昆仑山下，忆起了刘家村的小屋……猛然惊醒，他疯了般往当初他逃走的那片桃林奔去，可是物是人非，那里哪儿还有当初的样子。哮天犬颓丧的离开了那里，茫然极了。
此后的日子里他继续流浪着，虽法力全无，可毕竟还是神仙之体，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于是他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游荡在世界的各个角落，试图寻找到主人哪怕一丝一毫的气息。他不信主人会死，每一天都在那么一丝希望的驱动下游走着。好在他的坚持没有白费——主人终究还是来找他了，虽然耗费了些时间，可是主人居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梅山兄弟呢，他们没有找过你？”杨戬压下心中的悲痛问道，哮天犬茫然的摇摇头。
“沉香他们呢？三妹呢？”其实早就知道答案，可还是忍不住发问。哮天犬依旧茫然的摇头。被主人一问才想起，那个时候自己怎么从未想过找三圣母他们打听主人的下落呢？转念一想，嗯，他们伤害主人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关心主人的死活，问了也是白问，所以自己没有去找他们。找到这里，哮天犬突然抬头看着杨戬，“主人，您……您能答应我一件事情么？”
看他犹犹豫豫的杨戬有些不忍，点点头示意他说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哮天犬只是想以后，无论如何，您都不要再消除哮天犬的记忆了好吗？哮天犬永远不会忘记主人的，也不能忘记主人。”哮天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一口气说了出来，说完立马闭住眼睛，生怕主人敲自己，过了半天见主人没那打算才慢慢睁开双眼，对上的却是主人情感复杂的双眸。
“主人？”哮天犬小心翼翼的唤道。
“嗯，以后不会了。”杨戬看着哮天犬，郑重其事的承诺道，哮天犬的脸立马乐成了一朵花。
见天色已晚，杨戬打算今晚不回家去，给杨母打了个电话告知后，便与哮天犬彻夜长谈起来。当哮天犬知道沉香等人知道了所有真相的时候开心的喊道，“那他们再也不会伤害主人了！”杨戬笑而不语，轻轻的揉着哮天犬满头的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