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固山涧
一段山呼海啸之后，亦沉早早地便回到了领主府内。说实在的，他现在还不太习惯这种一人呼万人唤的角色。
一天的视察过去，月色已经渐上树梢，挂在云中。
与先前的沉寂不同，今日的御风村倒是显得格外的热闹。许是由于人又增多的缘由，出来活动的人变多了不少。
所有的村民都在传唱着今天在八仙庙里的奇事，若不是亦沉老早派赵五领兵过去看守，恐怕一些游手好闲之辈会随着这些个百姓入了那八仙庙中。
那百姓统统被挡在八仙庙大门之外，赵五率领十个民兵在此严阵以待！
“主公有令！八仙庙实行宵禁，开放时间为早间到傍晚。”
“还请各位乡亲父老见谅！”
听得那赵五说完，村民里头一些德高望重者还是劝说底下狂热的人群。
“大人是上苍派来的，想必神仙这会儿该是到了休息时间了。才会让大人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对啊，村民们。此刻乱闯怕是会遭神仙责罚，不如我们明日清晨再来此，睹一睹这神仙的真容如何？”
许是由于怕应了神仙的责罚，这些狂热的百姓才肯渐渐退去。
“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
人群中，一个孩童拽着他娘亲的衣物，眨着眼晴，满是好奇地问道。
只见那名被他唤为娘亲的女子听他一言，赶忙蹲下捂住了她的嘴，并把他抱了起来。
“娘亲，捂着难受。”
小孩使劲挣扎着。
那女子对他嘘了一声道：“千万不要对神仙不敬，他可是会责罚我们的。”
村民的评头论足亦沉尽收眼底，想了想，不禁一声感慨，还是这宗教迷信最为牢固。这帝王代代轮着换，宗教迷信却还是那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一夜无话，直至天空泛起了一层鱼肚白。
心里好奇得直发痒痒的村民，老早的就在八仙庙大门外排好了长长的队伍。
幸好这八仙庙也随之变大了几丈宽，若不然，亦沉真还得学学现实这套，限制人流量。
话说这村民狂热地拜着吕洞宾，亦沉等人则是准备着前往固山涧的事宜。
昨日里安排众人的事情已经全部安排妥当，就等亦沉发话了。
“还是之前所说，赵五带着20个民兵驻守村落，和李顺德做好村子的安全防卫工作。其余的人则是和我到固山涧。”
“得令。”
固山涧距离此处不远，只有半日的行程。亦沉也没打算再来个壮行大会，自己可吃不消那玩意儿。那种大话说一次还行，这要整天叨叨，亦沉自个都觉得烦。
众人分散，赵五带着余下的20个民兵分散在御风村的四方，做好村子的警示工作。自己则是爬上箭塔，瞭望远处的情况。
这是第一次大规模的出动，村子里留下了差不多一半的兵力，赵五明显感觉肩膀又重了一些。
“赵五，一定不会辜负主公的期望。”
赵五朝着远去的亦沉单膝跪道。
赵五在安排民兵，李顺德则是去处理手头上的事务去了。
这安排流民，建设村落那一条不是重中之重，他这个老人又岂能是偷懒。
亦沉没骑着那匹瘦弱的老马，和民兵们朝着固山涧快速地进发。
陶仁义虽说是行医多年，可是这年纪老了，腿脚也变得相当不灵便起来。只得上了那老马，晃晃悠悠地跟着走。
这野外时常会刷出一些野怪，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惊慌，亦沉显得格外的谨慎。安排了前方人开路，遇到事情了也好通知后边的人做好准备。
“主公何须担心，有我在，任何的野怪野人，都不能伤及主公一分！”
甘勇豪情万丈道。
亦沉看他的样子，真恨不住上前给他一个脑瓜子。
“这野人野怪纵使伤不到我，但那些民兵怎么办。若是冲出一群野怪，难不成你能一枪刺死一片？”
被亦沉这一教训，甘勇立马涨红了脸，摸着后脑勺，憨憨地干笑了两声道：“主公说的是，嘿嘿。”
亦沉白了他一眼，继续赶路。
过了半日的行程，固山涧已然是近在眼前。这赶路的半日里来，却不是那样的一帆风顺。
期间便遇到了亦沉所说的野怪群，一群野猪闯入了他们的阵型。幸亏数量不多，亦沉也做好了准备。这才得以付出了两人轻伤的代价，拿下了这群野猪，享用了一番美味。
固山涧便近在眼前，此时还是正午，野牛群正在河边觅食，远没有到回固山涧的时间。
这点时间，足够亦沉他们布置好接下来的抓捕行动了。
亦沉等人慢慢靠近，这才看清了固山涧的模样。
此处的上方大概是连接着一条江河，上方的水流源源不断地从上方涌下来，汇聚成一条河床，从大山中穿过，从而形成了固山涧。
而那些牛群回来时，所休息的地方便是这河床的两岸。
“这固山涧便在眼前，诸位颗是想到办法了？”
先前没有指定抓捕计划，也是因为对这个固山涧的地势环境不太清楚。如今正好，该是在日落西山前想出好办法。
“大人，这固山涧想必只有一个出口，这群野牛也只有从这当中的进口出入。”
陶仁义指着固山涧的那一条细缝说道。
“养民有何见解？”
“我观这细缝大小最多只能容纳一头野牛出入，这也就是也什么野牛群回到固山涧的时候要一直低吼。”
“他们必须要依靠声音来判断各自的位置，所以说那个顺德老大哥所做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群野牛的确是受光线的指引，靠声音来判断方向的。”
陶仁义说完，那随同前来的李四突然举手示意道：“大人，如果能把这些牛群困在山涧里，又一次放出一头野牛，想必抓捕的成功率更高一些。”
亦沉听得颇为有理，不由得赞赏着。
“甘勇，可有办法把牛群困住？”
亦沉转脸问道，这各司其职，做起事情来才能'更有效率。
“禀主公，用巨石堵住可是还行？”
甘勇斟酌了许久，这才说出这一句来，他可不想被亦沉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了。
“巨石虽好，能挡得住野牛的冲撞。但不好移动，恐怕放出野牛时会惊动后边的野牛。”
亦沉皱了眉头，似乎这个方法不太可行。
“我觉得此法可行。”
甘勇本以为自己所说出的计策又被驳回了，心里正感觉失落落的。没曾想这陶仁义倒是开了口，赞成了他的计策。
“哦？”
亦沉疑惑道。
“养民有何见解？”
“这野牛有大小之分，公的大多体型健壮，气力雄厚，想必抓捕起来也要花费一些气力。”
“小牛生性顽皮，又对世界充满了好奇，想必是最好引出来的野牛。”
“做母亲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是母爱泛滥的。这小牛消失，自然会出来寻找小牛。”
亦沉闻言，突然脑壳闪过一个灵光，道：“我知道了，用巨石将洞口堵小，之后容纳母牛和小牛通过的大小。”
“这样一来，能出来的野牛就只有母牛和小牛，抓捕起来也不用费太多的气力。”
“不错。”
陶仁义捋了捋三寸长白须道。
“这公牛白日里担负了守卫牛群的重任，想必夜里也是劳累不堪，警惕性也会变低很多。”
李四补充道。
问题想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甘勇负责到附近寻找一块一头牛高的巨石，经过众人的不懈努力，饶是把它放置在固山涧入口的旁边，紧贴着涧隙。
只等傍晚牛群归来，将这巨石推去，堵住一小半的入口。
做完这些，亦沉带着人在旁边的灌木里躲了起来，只待太阳落下。
“到时候我指引野牛出来，等离牛群远了甘勇再用声音指引它。”
“到时候用上陶先生备好的药剂，保准一抓一个准。”
李四摩拳擦掌，吹了口气。
他已经是很久没有碰到牛了，这世道也乱了，寻常百姓都没命了，谁还要那些牛。
本以为自己这门手艺算是荒废了，不曾想那日李顺德找上自己，告诉村长大人需要自己的技艺。
那日可是把李四给乐得，没收拾就去领主府见了亦沉，没想到这么快自己的技艺就要派上用场了。
“自己可得好好表现，争取让村长大人看得上眼。”
李四心中暗念道。
听说亦沉打算驯养这些野牛，李四就更卖力了。只要他现在表现好了，倒也不怕亦沉不给他驯养这些个抓捕来的野牛。到时候自己就能靠这门手艺讨个基本的生活了，再也不用给别人说三道四，总会吃白饭了。
甘勇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我们这就属你算是个内行了，你可得好好抓啊。”
李四惶恐，这甘勇好歹也是御风村的大将领，被他这么一拍，李四还真有点吃不消。
“小的惶恐，定当竭尽全力的。”
亦沉看甘勇吓到了别个，连忙拽住了他。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一次抓不好，还会有第二次的，慢慢来，不着急。”
亦沉莞尔一笑道。
李四听闻，心里瞬间感觉一暖，朝亦沉跪拜道：“感谢大人厚爱，草民定会成功抓捕那野牛！”
“快起来。”
亦沉赶紧将李四扶了起来。
这古人动不动就跪拜的习惯，让亦沉很是不习惯，想想日后强盛了，必须要克制这个习惯。
亦沉对于李四还是放心的，更何况还有陶仁义的药剂。
眼看着，太阳渐渐西行，快要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