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3章
我弯腰捡起信纸,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也是我想把你留在他身边让他收养你的原因。为了工作我不能陪着你长大。后来他又娶了宋恩睿。我本想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但看到你爸爸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些年我都无法忘记他。你才是欧阳明轩真正的血脉。”
信的最后附着DNA检测报告的复印件,证实我与欧阳明轩的亲子关系。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二十年来建立的家庭认知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欧阳家养大的四个孩子:千雪,云浩,凌零和我。只有我才是爸爸亲生的。
打从知道我是他亲生的孩子后,欧阳爸爸就开始各种各样对我好。
为迎接妈妈夏语冰回来。
爸爸找人将家里的所有多余的物品清理出来。
千雪的物品,给她打包,送到了她新婚的家那里。
千雪问:“这是要把我彻底赶出欧阳家吗?”
爸爸说:“不是,我要重新装修房子。你以后还是可以回来住。”
千雪说:“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您,您又要结婚娶妻了吗?”
爸爸说:“嗯,算是吧!”
千雪说:“娶谁?”
爸爸想了想,说道:“冰夏妈妈。”
千雪说:“啊?那不是我姑姑吗?怎么回事儿。”
爸爸跟她解释说:“夏语冰是欧阳家收养的,奶奶是想让她当我童养媳的,后来发生了……”
千雪知道后,呆若木鸡!跑来抱着我哭诉了许久说自己才是那个没妈没爸的人。我对她说:“我永远是你的妹妹,若格雷恩对你不好,我帮你揍他。你是有娘家人的。”
她破涕为笑。
爸爸又问了宋阿姨和云浩,哪些物品是他们需要的就给他们寄去,不要的就让保姆张婶通通拿出去扔掉了。
就像要扔了过去十几年的记忆一样。
而且我屋里的东西也打包放起来。
等到屋子变空旷。然后他又将家里重新装修了一遍。装修风格也改变成现代风格了。家具,灯具,窗帘,床单,也换成了我妈喜欢的样式。
将我住的房间搬到云浩住过那屋子。
给我配了辆新车,方便让我一有空就到他工作的地方去学习管理。
甚至在海城还在建设的酒店项目也要送给我作为我将来的嫁妆。
也许他是觉得亏欠了我许多。想要弥补我们母女二人。
搞笑的是妈妈回来只呆了几天,又回去处理工作的事情了。
不知为何,我却想要离家出走。
那个暑假发生了许多事。我去了雪域高城看望凌零,给他带了一些特产。凌零头发已剪成短发,身形变得更挺拔,皮肤也晒黑了,从前那个非主流社会青年已经不见了。
我告诉了他我的身世。
他言简意赅,说道:“大人的事,由他们去吧,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同他抱怨:“学业变重,我不想再看店了。除去成本,钱没挣多少,事儿还不少。”
他却告诉我:“我不想回京城了,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要留在这雪域高城。若你不想管理俱乐部,把它卖了也行。”
我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改变了。”
他说:“机密,不能说。”
“那我不问了。”我说。
我们匆匆地见一面,一起去吃了饭,又匆匆的告别了。
凌零留我一个人离开了,我在这雪域高城,无聊的逛着。我一个人去买了些牦牛肉,虫草,绿松石,蜜蜡,天珠,等。
然后回酒店等着学校的骑行队员的到来。和吉,龙凤君,他们一行人来这参加一场骑行比赛。
他们到来时,个个好像都瘦了一圈,灰头土脸的,一身臭哄哄的,连酒店前台都忍不住捂鼻帮他们登记身份信息。
几人登记完,立马去洗澡去了。除了和吉,因为他是少数民族的,需要跑办事处去多办个手续才能住店。
等他们收拾完,晚上大伙一起去聚餐,AA制各付各的。
我感觉自己头疼的要命,有些高原反应。还是同他们一起去吃饭。喝了酥油茶,酸奶,牦牛肉火锅,蒸牛舌等。
我问龙凤君:“嘲风你们怎么骑了20多天。”
他说:“路上耽搁了些日子,原本计划二十天到的。”
我说:“等看完你们比赛,我就回京城了。你们是再骑回去,还是?”
其他队员说:“不骑了,坐火车回去。”
我忍不住哈哈哈,笑了笑,我说:“这一路怕是辛苦极了吧。你们好厉害,都没啥高原反应。我现在头痛欲裂,像感冒了似的。”
嘲风说:“你多喝点酥油茶,可以缓解一下。”
我又喝了一口。
和吉说:“还不是队长天天玩命地催促我们一路赶来。”
骑行队长李刚说:“要是这次谁能拿到比赛奖励,我们再好好庆祝一下。今晚大家把装备完善一下,就早点睡觉。补充好体力。”
第二天比赛,队长拿出骑行参赛证,一一发给大家。
比赛开始,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加油声,彩色应援旗像海浪在热浪中翻涌。
这个季节,太阳很晒,我们骑行队的拉拉队就我一人。我前一晚感觉睡了一觉,我的高原反应没那么严重,身体好了许多。
我拿着印着学校的名字的旗帜,给队友们加油!
队长李刚荣获比赛一等奖。龙凤君也赢得比赛二等奖。
我为他们感到骄傲。队友一起拍照记念。
我们一起游玩了一天,其他队友想多玩几天再回。
我和龙凤君单独坐飞机回了京城。他说:“拿到奖励,我可以报第二专业了,学表演了。”
我说:“你想成为演员?”
他说:“之前表演系老师叫我考虑一下,我一直犹犹豫豫。”
我说:“想好了,就去吧!可是缺钱?我可以借给你。或是学校里你可以申请贷款。”
龙凤君尴尬的笑了笑说:“不缺钱。我那么说是为了下定决心。”
到了机场,那天爸爸来接我回家。
王颢维看到我QQ空间和微博的照片,又吃了会醋,不想搭理我。
我又不喜欢哄人。
直到我说给他带了好玩的。他才肯来见我。我给他买了雪域特产。
回到俱乐部告诉何哲,我想卖了公司。何哲却告诉我说:“我听说俱乐部周围商场和居民区,大范围要拆掉重建。京城为了举办一场国际赛事。所以不必卖掉,我们解散,你等着拆迁赔偿就好了。消息可靠,相信我,老大你家要发达了。”
我心想着:俱乐部是爸爸以前的旧旅馆改的,若是真的,确实是个好消息。
我将俱乐部的后续事情交給何哲处理。
新的一学期开学,梧桐叶在秋风中簌簌作响,我去报到,路上遇到班长苏云菲同学,她说:“你听说吴院长的事了吗?”
我问:“他出什么事了”
苏云菲说:“吴院长出轨女学生,被双开了了。我们院换了个新院长,姓张。”
我惊掉下巴不敢相信:“吴院长,他曾经劝我不要辍学,多读书!他给人的印象是一个十分儒雅随和的人。不会是谣传吧?”
苏云菲说:“看人真不能看表面。有些人长得好看,衣冠楚楚。实际上却是衣冠禽兽,道貌岸然。他有老婆,师娘出国进修,他就跟他带的女研究生,那个又瘦又高的李雪梅在一起了,女学生都怀孕了。被师娘知道了,师娘连夜赶回来找到学校闹,学校就将他双开了。”
我说:“他不在学校了吗?”
云菲说:“还在呀,只是开除党藉,开除职位。”
她接着说:“还有新来的何院长说要重塑师德建设,颁布了住宿新规,在校外住的女生都要回到学校住。叫你去找辅导员登记,申请宿舍。”
我:“啊!”了一声。接着说:“住宿舍,那么多人,太吵了,我睡不着觉啊!怕是天天都是熊猫眼!失眠到崩溃。”
苏云菲:“有一个人住的套一单间,你可以申请,就是住宿费比较贵。先去先得。你赶紧去吧。”
我说:“好吧,好烦人!”
说完还是去找辅导员了。申请独立单间的宿舍。
“独立单间每月三千。”辅导员从厚厚的近视眼镜上方打量我说。我说:“没办法,我容易失眠,不想去住集体宿舍。”
他用钢笔在登记表上圈出个刺目的红圈,“原本是给留学生或外教准备的,现在...”他欲言又止地瞥向走廊,那里隐约传来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我去交了学费和住宿费。看到收费单,我还想着:“吴院长从前对我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不为浮云遮望眼。”
又一次精神崩塌了。以后我不想再读那么多书了。尽信书不如无书。
后来吴院长称呼变成了吴老师,他依然精精业业在教书。只是对他没了滤镜光环。这个世界也不是非黑即白,还有灰色。
然后我只好又搬回学校,住校读书。
零度俱乐部解散后跟王颢维相处的时间变少了。
他只能偶尔跑学校来接我去玩。
我们也曾有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一年以后,原本我们两家商量决定先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