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猛将兄在哪里？
锋云仔细观察着前方战场，对方扛住第一轮攻击，他并不意外。但他觉得奇怪的是，宋军阵中似乎缺少了什么。那个猛将在哪里？宋军里的确有几个能打的战士，尤其是那批埋伏于战壕，在激战开始后突然里冲出的军士。但都不是那个人，若是紫严山恶魔在战场，本该很显眼才是。
这时，有金兵提着一个宋军丢到锋云马前，一旦大战先抓活口问话，是锋云一贯的安排。
“这？居然是女人。”锋云看着俘虏怔道。
金兵大笑道：“的确是女人，有胸有腚！”
锋云诧异地看了眼远处，才低头用汉语问道：“你们真是冠字营？你是谁的女人？”
俘虏低着头并不说话。
锋云恶狠狠道：“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了？信不信我马上叫人轮了你？女人也敢上战场！”
俘虏眼中闪过惊恐之色，张了张嘴，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回去。说话一定算数。”锋云见对方面色略微和缓，沉声道：“你的头领叫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队伍？”
“统……统制名叫姚平雁，我们是雁……雁字营。”女战俘结结巴巴道。
锋云挠了挠头，他听过并州女营的传说，但从没想过真能遇到。他眼中闪过惊喜，继续问道：“你们那有个厉害的猛将，叫什么名字？他为何在女营？”
女俘虏道：“叫岳飞，是……是路过的武将。”
岳飞？锋云道：“他是否仍在阵中？”
“不……不知道。可能……还在。”女俘虏回答。
锋云皱起鼻子，吸了口气，环顾左右道：“前头有很多女人啊。弟兄们，全力冲锋！谁抢到了，就归谁！”
顿时所有的金兵都如打了鸡血一般，发出充满兽性的咆哮声。周围的金军急速调动，薛武兴高采烈地提锤上马，亲自展开第二轮攻击。
望着潮水般涌来的金兵，姚平雁纠结地抓紧甲片，先前岳飞说金兵可能会佯攻，之前的攻击力度虽大，但也基本证实了岳飞的说法。但这拨攻击又是怎么回事？对方出动的兵力明显增多，而且气势上也完全不同。己方的营垒瞬间被突破三重，若非为掎角之势的牛皋多次冲下山坡，金兵怕已冲入中营。
姚素飞奔过来道：“敌军不只是杀敌，还抓人。”
姚平雁苦笑了下，金狗知道这是女营了。
“请准许末将带大刀队出战。”姚素请命。
“你等神臂弩射过两轮，再带队杀出！”姚平雁吩咐道，“千万小心。”
“定斩敌首！”姚素抱拳领命。
姚平雁高声喝道：“给我架弩开弓！全队平射，目标中营大门。”
女营的弩手同时转动弩机扣住机簧。那些第一批冲到中营的金兵，被突如其来的弩箭射翻一片，十来个金兵被弩箭压得抬不起头。
薛武冷笑着纵马跃起，大锤砸向中营的围栏。由于时间仓促，所谓的围栏只是由货车的木板捆绑搭建，他只一锤就将那些木板摧垮。而第二波弩箭如风而来！薛武大锤翻飞，一马当先冲到最前头的箭塔，两锤将箭塔的底座砸碎，箭塔上的三个射手仓皇坠落，更多的金兵蜂拥杀入。
这时，姚素带着那身形高挑彪悍，身着轻甲的大刀队加入战场，雪亮刀锋，迎风霍霍！薛武一锤架开三把大刀，另外三把大刀就呼啸劈来，他双锤连续格挡，尽管所有的大刀都被挡开，但因为刀长锤短，他只能招架而无法攻击，只得一步步后退。他尚且如此，其他金兵更是留下满地的尸体。
大刀营一路追出中营，薛武看着轻甲长刀后的女兵，打了个呼哨，大笑道：“宋营的女人如此彪悍，过瘾！一定要多抓几个！”
姚素冷笑，一丈二尺长的大刀凌空劈下！
薛武单手握锤，举火烧天式迎向大刀。当啷！薛武微微皱眉，这一锤没有将对方大刀击飞，让他非常意外。而姚素尽管手臂发麻，但迅速抽刀换位，平削对方锤柄。叮！薛武的右锤被一刀削断。大刀一翻，直取薛武人头。薛武大惊双腿一顶马肚子，战马自动向后退，堪堪躲过这一刀。薛武挥锤大吼着砸向姚素。
姚素突然刀杆一立，人随着大刀旋转，刀锋横扫正切在马肚子上。薛武翻身落马，被压在马身体下头。姚素瞪着美目，一刀斩落！她顺手将薛武的人头插在营门前的长矛上。金色的朝阳照在她的甲胄上，一身战袍泛起金光。
女营顿时士气大增，军士们从各个营垒里大叫冲出，再次将金兵赶下山坡。
薛武怎么回事？锋云看到金兵混乱后撤，不由皱起眉头。
“报！薛武将军阵亡！”前方小校仓皇禀告。
“是谁杀了他？那人可是白袍铁甲，用一杆长枪？”锋云喝问。
“不，杀薛武将军的是宋营的刀手。”小校回答。
锋云显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拍了拍战马，对周围军士下令道：“全军随我攻击，不用管西面小寨，直取宋军中营。”战况如此激烈，而紫严山恶魔却依然不见踪影，这让他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必须逼他出来！
“居然死在女人手上，这他娘的算怎么回事？”锋云开始头疼如何向青虎大人交代了。
雁字营的士兵一面清理壕沟，一面尚哭泣着收拾同伴的尸骨，但远处又传来了金兵的马蹄声。
“长枪手跟我来！护住我军正面，绝对不让敌军踏破正面防线。”姚平雁拔起长枪，大步走出中营。两百长枪手，面色凝重的围绕在她作用，平时使用的丈二长枪，加上蜡杆达到一丈八尺。眼看着金兵铁骑逼近，无人选择逃跑。
锋云坐于战马上，冷笑道：“硬撼？你以为我大金骑兵是如何纵横天下的？”他马鞭左右一挥，骑兵一左一右分开包抄。虽然个别战马落入了壕沟，但因为之前已攻击过两次，大多数壕沟的位置都很清楚，所以他们轻松绕过障碍，冲向宋军两翼。
姚平雁当然知道对方战法，她选在在坡下御敌，就是为了依靠坡度，避开敌军锋芒。她长剑一指，枪兵的防线化作一道圆弧，目光冷冷望着越来越近的铁蹄。“听我命令！弓弩手！放箭！”她大声吼道，“长枪兵，稳住！听我命令！稳住！”
马蹄隆隆，金兵举起铁矛长刀，距离只有十步！
“杀！”姚平雁大吼！所有枪兵的长枪奋力刺出！
嘭！血光迸射，战马长嘶！金兵接二连三的落马，但更多的骑兵冲到近前。
“大刀队！突击！”姚平雁大喊道。
姚素提着五凤朝阳刀冲出战阵，那两百大刀手以玉石俱焚的气势冲向敌人。但这次来的是锋云的主力部队，与先前两拨进攻的力量完全不同。女营与金兵一经接触，就节节败退。两百大刀手，顷刻损失过半。姚平雁她们且战且退，不知不觉已退到中营之前。
一个手提长刀的金将拦住姚素，两人连换数刀。金将的长刀被姚素斩断，边上立即有金兵又抛来一把大刀。
那满头小辫子的金将傲然一笑道：“我说你怎么杀的了薛将军，原来你有把宝刀！”
姚素咬牙不语，虽然只有几招，她已感觉到对方的不凡。那金将长刀一变，化出重重刀影，但姚素这次已无法跟上对方的刀法，想要斩断敌人兵器也无从下手。嘭！金将一刀砸在姚素的刀背上，姚素虎口震裂宝刀落地。
金将大刀一转，斩向姚素的脖项。突然，一条黑塔般的身影出现在金将背后，一对铁锏凌空击下！金将眉头一皱，半转身大刀拦向铁锏。当啷！兵器相交，火星四射！姚素趁机拖刀后退。
满身浴血的牛皋恶狠狠地盯着金兵，怒道：“欺负女人的，算什么男人？”
“我也这么想，但女人本不该上战场。”那金将用生硬的汉语道，“本将连心善儿，你是谁？”
“你爷爷！牛皋！”牛皋大声道，两边人马冲到一处，混战又起。
牛皋的铁锏虽然有力，却冲不破连心善儿的刀影。而姚素的五凤朝阳刀也加入战团，连心善儿笑着退出战局。
由于牛皋等西面营寨的军士前来救援，金兵的攻势稍有缓解。尽管牛皋和姚素并肩作战，一左一右杀伤许多金兵，但整个战场仿佛一部绞肉机，转眼间，牛皋身边剩下不到五十人。金兵的阵脚只是稍作松动，就重新拉开合围的架势，牛皋也被困在中营前方。
姚平雁舞动长剑，不断冲杀，但敌人的压迫越来越重，她开始怀疑之前的计划会否是个错误。天光已经大亮，为何寿阳城的没有派出一兵一卒？而岳飞，岳飞你何时才能回来？奇袭是不是真的于事无补？
统领的情绪很快就反应在军队的士气上，锋云远远注视着战局，脸上显出大局已定的笑容。他看了眼西面，按说参与合围的步兵营应该抵达了才对，为何不见人影。
连心善儿道：“那个紫严山恶魔好像不在这里，对面的战将不过泛泛之辈。”
“虽不知对方去了哪里，但对此地战局已无影响。”锋云马鞭一指，身边亲卫队纷纷上马，朝着雁字营发起最后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