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仙境明亮月

李玉挠着光头：“要是这样的话倒也能说得通，王家嫡女为何会变成凰神仙姬了。

师傅为了仙姬上天入地到处搜寻，我也派出上千人在九州范围内找遍了。

几乎所有回来的人，都没能找到凰神仙姬的任何踪迹。

这几十年里她去哪儿了？又怎么会刚刚好卡在这个时间返回到小主身边？

而且回到了天清御界，见小主那么想念她，都不肯露出真身来，却又是为何？”

老神仙让张茂才留在这里侍候的人，赶紧去王府报信儿，被圣僧拦住。

“你们怎么解释王家嫡女的事儿？凭空一句被封印在道观里，就能把她洗清白吗？

毕竟全城人都知道，她被妖人抢走了。若解释成她是从琉璃那岛被你送回来；

就算真没受到妖人的糟蹋，可她能自己说得清吗？今后她还能嫁人吗？”

李玉没当一回事儿，随意道：“那，怎么才能证明她黄花闺秀清白之身？”

老神仙琢磨了一下：“以我多年的观察经验，她貌美多金，嫁人不难；

难的是她如何证明自己，被妖人抢走那么长时间了，竟还能完璧返回家园？”

大家又开始一筹莫展，大眼瞪小眼地苦思冥想起来。

若突兀地告诉王家家主女儿回来了，他肯尽快带家人和小轿，赶来道观接人吗？

毕竟嫡女不是他唯一的孩子，下面还有两女一子，嫌弃她也是有可能。

就算被勉强接回了家，这孩子未来的命运，也可想而知的啦。

下午，张茂才又派人送来新粮炊饼：“自家炊饼比城内任何一家做的都好吃。

皮薄馅儿大，里面添加了好几种干果丁；让老神仙尝尝别处都吃不到的味道。”

这些饼李玉留了四个，其它的都便宜龙三姐和二甲了，其他人则是没心思品尝。

月亮又升起来，亥时若一过去就是子时。李玉端着饼去桂花树下放在大青石上。

老神仙望着他背影，唏嘘地对圣僧道：“每年一到此时，玉儿就把甜饼送到那里；

已持续了十多年时间。现在离开了几十年，不知道那女子还能再来吗？

就是来，是不是也都年老得，成了颤巍巍满面皱纹的老太婆啦？”

王小儿问道：“他有心上人啦？干嘛不向她求婚？道士好像可以有孩子的吧？”

“每次那女子出现都很突然；等她走时又是一眨眼突然消失，就像来时一个样。

有几次玉儿对她说：嫁给我吧。可刚张开嘴，那女子就扭过头泪流满面；

好像有什么不得己的苦衷。再然后，就没有然后啦。

几十年过去了，今天又是八月十五。今天的月亮比平时，可是更圆更明亮呀。”

……

李玉一个人默默依靠在青牛石上，满怀期待地盼望着。

是不是她再不会出现了？自己为了师傅这么久没回来，她会不会生气？

就算她已经嫁了人，就算她已经儿孙满堂；可自己这颗心依旧期待能和她重逢。

自己几十年的青春，容貌依旧后生帅气；而那美丽倩影是否也依然引人遐思？

夜深了，明月越过树梢上空，向西边逐渐滑行下去；已经到了后半夜。

李玉昏昏沉沉似已进入梦乡，他朦朦胧胧中看到美丽倩影，如梦如幻翩然而至。

“咦？”一个声音凭空在树底下回荡着，惊醒了李玉。

“是你？”两个惊喜的声音同时诧异地相互问候着。

青牛石另一侧伫立着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靓丽身姿。

李玉激动得快哭了，声音里满是呜咽腔调：“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清丽。”

靓女也回复他：“你一点儿都没变？是修炼了神仙驻颜术了吗？”

二人手牵手到旁边席地坐下，原来周围散落着几块小青石，可以当蒲团坐。

两个人诉说着过去时日里相互思念的话语，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李玉道：“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想问你，你家到底住在哪里？

每次我想看望你时，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寻；就好像你根本不存在这人世间。

憋了几十年了，我一直想问你嫁人了吗？要是没有，愿意嫁给我吗？”

靓女双目炯炯地看着他：“你真想知道？若你不追究，咱们能继续相聚很多年呀。”

李玉倔强道：“这么多年过去，我太想去你家找你了。告诉我吧，我要去你家求婚。

这次分离，让我心如刀锯日日滴血；相思的滋味儿，太难过太痛苦啦！”

靓女有些泪眼迷蒙的转过头去：“我要是说出，从此就相隔万里永难相见了。

那，咱们还有机会再聚一起？就不能熄灭你那好奇心吗？”她看着李玉。

“你知道，这几十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每当思念你时，遥望海天穹顶；

内心深处想着，你若永远留在我身边，咱们就能像翩翩起舞的玉蝶儿——

飘逸随风、妩媚弄影……”。李玉滴落一串串泪珠，随口吟唱起来：

“翩跹玉蝶动，仙迹觅无踪；无怨相思处，赤泪染裳红。

三山雾裹月，云霄霓含星；何得蟾宫友，挽手话逢迎？

妍潋清辉冽，逶迤长缨炔；日昬（hūn）咂媋睦，霞晚敛穹嗟。

舞态丽痕杳，瑰姿盖世绝；气宇引钧落，华容闭秋月。

恩泽弘致远，德拜故里心；天垂迎赟（yūn）浩，地绵延慈音。

万缕胡非议，千秋任沉沦？谁言人间苦？吾竟独怀君！

郑重委雁语，托寄泪濡幜（jǐng）；天地何汲汲，断我执念情？

熙熙重戚戚，嘤嘤共迥迥；焉得馈西礼，持更裙裾佣？”

音调凄惋苍凉，缓而不慢，悠扬绵长；似诉尽相思血泪，又如遗憾万方。

“啊？你都知道了？我……”女子听到他的歌词，以为李玉什么都知道了。

她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再隐瞒。我的确住在那里。”

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她又泪眼婆娑了：“每年只有八月十五十六这短短的开合日；

是月桂树与地桂树唯一相通时刻。为见你，我精心妆点灵巧打扮，年年期盼。

须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苦心积虑地悄悄下凡，就为与你欢聚于此时此刻。”

李玉张大嘴，呆愣在那儿：日夜相思牵肠挂肚的人，究竟是谁？

“你是……？那个月中人？那个在万里长空袅娜蹁跹的仙女玉蝶儿？”

“嗯。我就是住在月宫中的恒娥——恒儿。

你真把过去全都遗忘得干干净净啦？”恒娥泣不成声。

笔者的话：

本小说中诗词歌赋的现代释义，均能在笔者另一本《京爱诗词解析》中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