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考试
看似魏子轩的初中生活也多彩有趣，但他只属于一个特殊的人群。就如同滔滔江水中分出的一个支流，无论有多么清澈，多么欢畅，终归还是要汇入主流的，不然其结果只能是干涸或截流，而此时学校的主流就是学习成绩。
自古以来，检测成绩的最好方法就是考试。代数、语文、英语等皆属于主课，每一位任课老师负责任教两个班级，各科每学完一节，都会有一次小考，学完一章会有一次中考，每学期期中和期未属于两次大考。小考只在班里公布成绩，中考则会公布成绩及班级排名，大考不仅有班级排名还会有年级排名公布。很显然，魏子轩对这一点并不放在心上，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喜好之中，无所顾及的在自由与欢乐的支流中奔涌流淌。上课从不专心听讲，不是发表他的歪理邪说就是走思打磕睡，作业也从来不写，迫于老师的严厉追讨，不得已早晨早早的来到学校，胡乱抄写一气。书也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尽是一些胡写乱画之作。翻开英语书的第一页，公然写有“我是中国人，不学外国文，考试不及格，说明我爱国！”诸如此类的“反动”语句，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首先来到同学们面前的就是每学完一节的小考。
“李晨，90分，张新81分……”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摞刚评完分的考试卷，大声的朗读着每一位同学的分数，教室里一片寂静，同学们一个个瞪大着双眼，静静的听着别人的分数，也无比期待着自己的分数。
“郝秀丽93分，何迅96分……”
她们两个一向学习比较努力，听到老师叫自己的名子，便高兴的起身走到讲台前面去拿自己的试卷，拿回来之后就仔细的看起试卷来，寻找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出了错，哪里扣了分数。
“刘汤53分，张雷32分……你看看你们这成绩，都怎么学的天天！”读到这里，班主任忍不住要发几句牢骚，不理解自己整天费尽口舌的教导怎么就换回来这么点分数。
刘汤和张雷都坐在最后面，听到自己的分数，如判了刑的犯人一样低着头，拖拉着脚步走上讲台去拿自己的试卷。拿回后便一头扎到课桌上，仿佛想要把自己一头扎到试卷里面，以躲避老师的痛责和众人嘲笑的目光。
“张婷85，李丹丹80分……”班主任继续大声的朗读着。
后面的两个人也叫到了，魏子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对自己的分数没有任何的心理预期。紧握着双手，心里祈祷着自己所认识的每一位神仙能照顾一下自己，给自己一个好成绩，也似乎能预测他分数的因素只有运气这一项了。
“杨光79分，魏子轩70分……”
听到自己的名子，魏子轩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的猛跳了一下。他和杨光一起起身走到讲台上拿回了自己的试卷，看着上面一个个的红色对勾和错叉，丝毫不明白对在哪里又错在哪里，考试的答题全评直觉和模糊的印象。还凑合吧！至少是及格了，魏子轩心里这样想。
班主任继续大声的朗读着每一位同学的成绩，使任何一个好或坏的个体都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之下。各科的考试成绩都被班主任记录在案，在班主任这里，它不仅仅是成绩，更像一个个价签一样，贴在每个同学的身上，根据这些价签，在班主任心里便有了一份详细等级划分表，大致可分为三个等级：
成绩好的为第一级，属于重点保护对象，不仅要保护其安全也要保护其心情，以使其在最后的成绩中能有所斩获，以达到班主任的终极目的。第二个等级为成绩在中间的部分，这部分同学是老师的重点管理对象，虽然现在成绩不好，但念其有稳定的基础知识，并有充分的学习能力，尚属可造之才，所以作为后备人才储蓄，严加管教，软硬兼施，以促使其尽快成才。最后剩下成绩比较差的，排在全班倒数的，便属于第三个等级了。在班主任看来，这部分同学是没人要的孩子，不仅无药可救，还拖全班的后腿，属于重点排斥对象，班主任所要做的就是找到任何能找到的符合校规，符合人伦的理由，将其开除，以留出名额，迎接新同学的到来。
而魏子轩与杨光的成线不上不下，洽好处于第二个等级。于是下课后，杨光、魏子轩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魏子轩和杨光对即将到来的批斗心知肚明，不用说就知道是这次成绩的事。隔壁的办公室只有教室的三分之一大，但只需要容纳四位老师办公，这样便要比同学们的教室要宽松多了，班主任任做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审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两个孩子，魏子轩与杨光知道自己准是要挨批评，头扎的很低，不敢直视班主任的眼睛。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两个过来吗？”班主任问道。
“知道，这次成绩没考好！”两人小声的异口同声的答道。
“这刚刚一个小节的考试你们就都70多分，这以后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你们还不考个不及格啊，天天上课不好好听讲，总在下面接头接耳，尤其是你魏子轩，已经不只一个老师跟我反映，上课的时候你们俩那总有动静。”班和任犀利的眼光重点瞪了一眼魏子轩，接着说道：“你们不是学不好，你们要真像刘汤、张雷那样，我也就不说你们了，明明一个个挺聪明，就是不好好学习，如果再让我听到别的老师反映你们上课不好好听讲，下次再到办公室就不是说说这么简单了，你们听明白了吗？”
“嗯。”魏子轩和杨光又一次异口同声的答到。
“那回去吧！下节自习课，把不会的好好看看，看是哪错了！下次如果还考这分数，我再找你们算总账！”
班主任说完，杨光和魏子轩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刚刚跨出办公室的那一步，两人不约而同的做了一个鬼脸，作为对班主任“威逼利诱”的不屑一顾。然后“噗嗤”一声笑着走进了教室。
自习课上，魏子轩借过何迅的试卷，把自己卷子上答错的题抹掉，然后把何迅试卷的标准答案照搬到自己的试卷上，因为班主任要求把试卷改完后，还要收上来当作业审查。正当魏子轩快要写完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道自己做错的题何迅的试卷上也错了。于是他转过头来准备要借李丹丹的试卷再拿来抄一下，可就是他转头的一瞬间，无意中瞥见后门窗户上一双凶恶的眼睛，本能促使他话也没说迅速的转回头来。仅这无意的一撇，便让魏子轩的心如同两军对峙的战鼓一般，“咚、咚、咚”的跳个不停，那凶恶的眼神就像正午的太阳一样照进魏子轩心里的每个角落，大脑的画面就定格在了这一刻。
“班主任在后面——”过了许久，魏子轩才从这可怕的一幕中缓过神来，小声说了一句，以警示周边的同学老老实实的上自习。
“咣当”一声响，后门被班主任猛的推开了。带着那双凶恶眼神的班主任径直走到了张雷的座位前，二话不说便从他的课桌上抄起一本书就猛的冲着张雷的脸上打去。那激烈的书和脸碰撞的声音，吸引了所有正在上自习的同学的目光，依稀能够看到，被班主任抄起的那本书并不是课本，而是一本武侠小说。书被打的哗哗做响，但班主任并没有因此而停止，用力的抽打使得书籍的页面都被脸用摩擦力撕扯了下来，一页，两页，三页
……
一片片的掉落在地上。张雷并没有作声，直被这抽打带来的力量一节节败退。班主任终究还是累了，那只拿着书无情抽打人脸的手，停了下来。张雷的脸已经看不到了，他奋力的低着自己的头，直把自己的脸藏到一个无人看到的角度。此刻教室里安静的出奇，这种死一般的寂静让人都呼吸都觉的困难。班主任并没有说什么，很显然张雷已经被划到了第三个等级，班主任用恶狠狠的眼神又瞪了一眼张雷，便拿着那本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武侠小说，愤怒的离开了教室。
同学们都被这突如奇来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魏子轩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汉，庆幸被抓到的不是自己，同时也感到一阵阵的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