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路向北
虞曦掩埋了孟姜，坟前立了块木碑，上书孟姜千古，妹虞曦立！
“姐姐，你芳魂莫散，有朝一日我定让那个无良的男人来你坟头谢罪。”虞曦恨死孟姜嘴里的相公，他能让人从秦兵的手下抢走，说明这个男人有一定的实力，说不定还是其它的六国的皇族后裔，瞧这上等的黑珊瑚，是寻常人家能有的吗？背面还有一个奇怪的图案，定是那个公侯世家的图腾。该死的男人，只管播种不管收，利用姐姐脱离了某种危险，便杳无音信，还算得上是男人吗？
虞曦抱着若素在孟姜坟头直坐到红日西坠，郊里涌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虞姑娘，喝碗水吧！”流民中被唤做狗娃娘的妇人递过一碗水。
虞曦这才惊觉，不远处曾与她一起流亡的难民一个不少都不在远处守着她。
“你们都各谋营生去吧！”虞曦只想和笑笑一起带着若素跨过长城到北方去，东三省千里沃野民风朴实，总有她安身立命之处。
“姑娘。”忽啦啦跪倒一片，“我们愿意跟着姑娘。”流民们齐刷刷磕头有声。
“在原大乱，北方苦寒，你们愿意与我同往？”
“愿意。”众人异口同声。
“好，左不过一起生一起死。”
虞曦在长城下观望了几日，从孟姜哭长城坍塌的地方奔过去是最近的路。要怎么才能冲过去呢？流民均是老弱病幼的。
这一夜，雷雨滚滚，大雨瓢泼似的，一道道闪电晃得大地亮如白昼。
虞曦枕在笑笑怀里颇有些心神不宁。
约三更天，秦兵营大乱，战马踏得土地都跟着颤抖。紧接着传来阵阵喊杀声，虞曦急忙披衣而起。原来是修长城的劳役集体暴动，劫杀秦兵四散而逃。
这批劳役少说也有万人之众，家乡皆在内地，这些冲下山纷纷往内地奔。秦兵追赶，长城的守卫可就松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虞曦叫醒老老少少，翻山过岭趁乱跃过长城一路北奔。谁也没注意，他们的队伍里混进一名身形高壮面有黥纹的年轻人。
长城下，便是匈奴人的地盘。长城内外，风光迥异。
天边泛起鱼肚白，塞外袅袅的炊烟混和着野草香味氤氲在空气里。
史书记载匈奴人是游牧民族，一向闲居在塞外随季节迁徙，并没有修建城池，可眼前高大的城池怎么说？
“姑娘，听说匈奴人饿了会吃人的。”狗娃妈伏在虞曦耳嘀咕。
“谁饿了都吃人，你们不也曾易子而食吗？”虞曦丢给狗娃妈一计白眼，眯眼乜斜着高大的城墙。厚生的青石砖墙透露出古朴的气息，城门楼飞檐斗拱一边挑日一边挑月，很是气派。这样的建筑让虞曦很是迷惑，这样的建筑她在未央宫的复原图上见过。秦始皇已把中原建筑推广到了北匈奴？
人群中面有鲸纹的男子墨发散落遮住了半面脸，一双鹰目锐利地盯着虞曦。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何听命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不知这女人有什么古怪。
“城下人听着，若是再敢近前，放箭了。”城楼人身着异域服饰却操中原话的兵丁朝下喊话。
“官爷，我们是中原逃难的百难，我等愿为汗王牧马放羊。”虞曦清脆亮丽地朝上喊着。
“不行，谁知你们是不是秦军的奸细， 快走，再不走放箭了。”城上的人果然往地上射了几箭，却并没有伤人。
“怎么办？”众人眼巴巴看着虞曦，他们过了长城无异于背板了自己的国家，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等，大家跑了一夜都累了，原地休息。” 虞曦是真累了，抱着若素席地而坐。
众人互相携扶着坐在草地上。
有人埋锅烧水做饭，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点口粮。亏得虞曦统筹有度，大家伙一路上才不至于饿肚子。
城门一天没开。
夜晚的风开始变得凉爽，吹得青草起起伏伏波浪一般。
星空璀璨而透明，一层一层犹如三维立体画一般，美得让人炫目。二十一世纪何时见过这么清透的清空，未来的文明离虞曦越来越远。
睡到半夜，笑笑忽然低吼着起身。
虞曦惊醒，揉揉眼睛，草原深处亮起一盏盏绿莹莹的“灯泡”，绿灯有组织地向人群移动着，包围圈在慢慢地缩小，渐渐地能听到有规律的呼吸声。
“狼群！”虞曦借着星光，看清隐在草原中数百只狼。如此壮观的场景，她在非洲的草原上见过一次。那是在一个叫岗比的村落，村里的孩子不小心把狼后的孩子当狗崽捡了回来。那一夜，岗比村被群狼围困。最后还是村长巴拉和狼王交涉成功，村民归还狼崽儿，群狼原地向后转退出岗比村。那是虞曦学艺路上最惊险刺激的一次。
狼擅长合作狩猎，却不会有如此大规模的行动。整个狼族集体出发，必是有人触犯了狼族的底线。
人群里开始躁动不安，谁想做儿狼的口粮啊？
“别怕，有谁捡了狗崽吗？”虞曦朗声喊道，“谁捡了交出来，我保证它们不会伤害你们。”
“没有。”
“没有啊！”
……
“呜呜”队伍后面响起一个孩子的哭声。
“虞姑姑，他，他今天吃了一只狗。”
虞曦顺着哭声找到那个孩子，孩子手指的就是昨晚混入人群面带鲸纹的壮汉。
“你，你是谁？”虞曦这才发现她的队伍里混进了外人，瞧面上的刺青，想是昨夜趁乱逃亡劳役，他倒聪明，知道反其道而行之。
“你管我是谁？不错，我是吃了只狼崽子，不就区区几只狼吗？”男人轻蔑地笑笑，起身来到队伍前面，“来，来呀！”挥舞着拳头和狼群叫嚣，群狼嚎叫，不远处的城门楼已亮起了火把。
头狼是条高大的银狼，浑身的毛缎子一般闪着光，它迈着矫健的步子朝男人走来，高昂着头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它的眼睛威严地瞧着男人，好像在问，是你杀我的孩子？
“来，来吧！”男人扎稳马步，一拳护心，一拳护面。
“蹭！”银狼风一样猛扑过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