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命如蝼蚁的时空
韩信用中指指背敲敲虞曦的脑袋，这才唤回大小姐的魂来。“发什么呆啊？”
“没有啊！大哥您是将门虎子，将来一定会等台拜将，成就一番伟业，到时候小妹要跟着大哥沾光。做一个横行霸道的小太妹。”虞曦俏皮地吐吐粉舌，心底却隐隐冒出酸涩之气。
“太妹？”韩信挠挠自己的头发，眼里充满了疑惑。
“太妹就是街头霸王，专门横行乡里欺负人，搜刮不义之财。”虞曦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这个词太过前卫了，急忙解释着。
“好，借妹妹吉言，有朝一日登台拜将，必将阿房宫夺来给妹妹做闺房。”韩信眺望着阿房宫的方向。
虞曦顺着韩信眼神的方向，不禁心驰神往，想当初大学没读，去学驯兽，其中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可以云游世界，阅尽天下美景，吃尽天下美食，是虞曦的终极梦想。阿房宫啊，园明园啊，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啊，都是虞曦心里最大的遗憾，谁想到死而复生，阿房宫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内心的激动真真是无法用言语来描绘，顺口吟道：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韩信深邃的眸子更为深沉难测，他环抱着肩膀盯着虞曦，唇角挑起好看的弧度，“曦妹好才情。”
虞曦刚想说，哪儿，这是杜牧先生的作品，忽然想到此时杜牧还没出生呢！剽窃了杜老先生的文字，莫怪，莫怪啊！
“胡诌的，胡诌的。”
“莫非妹妹去过阿房。”
“没，没有，哥哥拗不过我，曾经找人给我画了一幅阿房宫的图。”虞曦垂头，希望她的这番说辞能骗韩信。
“哦？曦妹还有个哥哥？”韩信的言语间竟然夹杂着些许的醋意，也是的这一早上光听他叙说家史了，压根就没问问曦妹家中还有何人？
“对啊，哥哥名叫虞晨，名义上是兄长，实则是父兄，很小的时候爹娘就过世了，是哥哥一手把我带大的。”
“曦妹。”韩信搭在虞曦肩头的手加重了力道，里面包含了诸多的怜惜。
“自此，你就有两位兄长了。”
韩信找来笔墨在家谱上填上“韩虞曦”三字，供奉祖先灵牌之前。
“曦妹，天下即将大乱，哥哥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这族谱比哥哥身家性命还重要，交由妹妹保管，哥哥若有出头之日，再将族谱迎回，若是疆场马革裹尸，劳烦妹妹逢年过节给先人烧些纸钱。”韩信托着族谱，犹如捧着宝贝一般。
虞曦接过，重重地点点头。心里明白，这是结义后的互换信物了。韩大哥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给我，可见他心意之诚。
“大哥放心，虞曦命在，族谱便在。”虞曦小心翼翼贴身收好。
二人到市集用过早饭，虞曦到马市给韩信选了枣红马，那马毛色无光，蔫头耷脑是马群中精神最不济的马。
“曦妹，它？”韩信实在没看出这马的出奇之处。
“哥哥放心。”虞曦嫣然一笑，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驾！”只见那马完全没了方才的萎靡不振，高昂着马头，四蹄翻飞精神抖擞。
韩信不禁愕然，想不到深闺少女居然懂得相马。
二人打马出了淮阴城，往钱塘方向奔去。
“曦妹，送你回钱塘后，哥哥要往陈王那里效命，你看如何？”
“韩大哥，听闻江东项氏叔侄挑复楚旗帜即装起事，韩大哥何必舍近求远？”项羽别说我没帮你，你若知人善用，必将如虎添翼。虞曦的内心不自觉地就偏着项羽了。
“好，就依妹妹之言。”
二人披星戴月赶回钱塘，虞宅大门紧闭，里边静悄悄的。
虞曦下马拍打门环，不多时门房开门，门房老陈一瞧是自家小姐，不由得喜极而泣，掩泪道：“大小姐，您可回来了？”说着下了门栓，将虞曦二人让进宅内。
“我哥呢？”
“我的小姐哟！少爷知道您离家出走，急红了眼，带着庄中几百号人满世界找您去了。您再不回来，小朝她们几个，唉！”老陈牵过自家小姐的马，这才瞧见小姐身后跟着一位俊美的年轻公子。
“陈伯，这是我结义哥哥－－韩信。”
老陈咧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小姐大病一场之后，完全就变了一个人，从前呢，知书达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个标准的千金大小姐。这会不但离家出走，还拜了结义哥哥，“老爷，太太，你们在天有灵，给咱们小姐还还魂吧！”
“见过公子。”老陈心里埋怨归埋怨，可他到底知道自己的身份，接过韩信手里的马缰绳，屈膝给韩信见礼儿。
“小朝怎么了？”虞曦边往里走边问。
“她们没照顾好小姐，公子爷临把他们吊在悠然居，断米断水都三天了，您再不回来……”老陈人老说话语速就慢，他还没说完，虞曦听明白个大概，撒腿就往悠然居奔去。
果然，小朝为首的四名丫头双手被吊在悠然居院中的梧桐树上，人已经昏迷，借着月光可见她们满脸的泪痕，唇色皆无暴起一层层皮儿。
虞曦心里蹿起一股无明火，这是什么世道，奴婢的命就不是命吧？同时又暗暗愧疚，她若不回来，岂不是要了小朝四人的命？哥哥真够狠辣的。
“韩大哥，快帮帮忙。”
韩信帮着把小朝四人从树上解下来，四个人已经严重脱水虚脱了。
“小朝，小朝。”
“小，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小朝只略睁了一下眼睛，便又晕过去了。
虞曦传了郎中帮小朝四人救治，好在四人内外都没伤，吃些东西略做休养就能复旧如初。
虞曦安排韩信在别院住下，吩咐陈伯给哥哥送信，又令金匠连夜打造一柄男子别发的金簪，上嵌八个大字，“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虞曦离家三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泡过澡燃上甜梦香，睡得真是没心没肺地香甜。谁想半夜响起敲门声，惊了美女一夜好眠。
“虞小姐，项将军麾下龙且求见。”不待陈伯通传，自称龙且的少年已跪在悠然居的梧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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