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婆婆来了
邵美云没有想到国庆节陆运会会和未来的婆婆一起来X市。
婆婆比上次见面憔悴了好多，似乎白头发也多了些。其实婆婆是非常注重外表的，虽然上了年龄，头发却很黑，其实那是染的。这次许是没有染头发的缘故，显得苍老了些吧。
邵美云是有宿舍的。但她还是在外面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这是为了方便陆运会回来。其实大多数时间，邵美云都住在宿舍，只有陆运会回来的时候，他们才会住那里。短短的几天是他们欢聚的时刻，虽然两人在一起已经有8年时间了，但陆运会毕业后就去了上海，因此两人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当然是小别胜新婚了。
可是这次婆婆来了。一切就变了。
邵美云觉得很奇怪，婆婆为什么会跟陆运会来呢？房子只有一室一厅，怎么住都有些别扭。邵美云偷偷的询问陆运会怎么回事？陆运会无可奈何的说，老两口吵架了。妈是来散心的。邵美云问道，那么国庆节这几天她都待在这里了？当然，7号我们一起回上海。
邵美云有些绝望了，她盼望着跟陆运会相聚，她的精神和肉体都需要陆运会的抚慰，但是他妈妈来了，这个假期看来是索然无味了。
邵美云一看婆婆来了，索性就住回宿舍去了。这样他们住的也宽敞些。而宿舍只有她一个人住。当然了，这个时间是黄金周，同学们早已或回家或旅游了。倒显得她形单影孤。而且她发现，每当她回到那间一室一厅的房子时，婆婆就会将陆运会拉到里面的房子，关起房门，不知道在里面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邵美云心里有些不高兴了，这不是明摆着我是外人吗？说什么至于两个人避开她谈吗？难道两个人是在说我吗？
陆运会很能体会邵美云的心情，于是提议逛街。三个人一起出门了。以前逛街的时候，邵美云总会亲热的拉着陆云会的胳膊，而这次，是陆运会亲热拉着他妈，而她则是站在旁边跟着。邵美云看上了一件衣服，穿上还挺合适、漂亮。而婆婆也看上了一件衣服，邵美云说，婆婆难得有合适的衣服，给婆婆买吧。婆婆一看价钱，却坚持不要。于是大家都没有买，一起回去了。
第二天邵美云去房子的时候，却发现婆婆看上的那件衣服正穿在身上，邵美云心里不禁有了些阴影。
晚上吃饭的时候，邵美云将冰箱里的可乐拿出来准备喝，这时婆婆却从冰箱里面拿出几包豆浆，“喝豆浆吧，早上买的早餐，今天不喝，明天就坏了。”
邵美云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我不想喝豆浆，我想喝可乐。”她回敬道。说完，她看了一眼陆运会，期盼陆运会能说些什么，可陆运会居然只是闷头吃饭。
“怎么能这样浪费？”婆婆不满的说道。
“你们早上吃剩的给我喝呀？”邵美云不高兴的说道。
“今天就喝豆浆了。”婆婆将几包豆浆扔到桌子上。
那几袋豆浆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重力，顿时袋子都被摔破，撒了满桌子，溅的到处都是。
邵美云爆发了，“你！怎么这样？买衣服你就舍得钱了？几袋豆浆就舍不得了？”
陆运会也被豆浆溅到了脸上，他拉着邵美云说道：“衣服是我买给妈的。”
邵美云盯着他，说道：“买就买了，何必背着我？你们能不能光明磊落些？”
“我们怎么不光明磊落了？”陆运会问道。
“你们成天在屋子里嘀嘀咕咕的关着门说什么呢？有什么直接说，何必见我来了就关门呢？”邵美云逼问道。
“这……”陆运会顿了顿，“我们说的跟你无关。”
“说不出来了？你看你妈来了，我跟菩萨一样敬着，还不满意背后说我？”邵美云问道。
“我们在说我离婚的事。”站在一边的婆婆说道。
“离婚？”邵美云吃惊的问道，“您一把年纪了，还离婚？”
“美云！你怎么说话呢？”陆运会瞪着邵美云。
邵美云震惊了，她从来就没有见过陆运会这样的表情。她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是。”
“美云，你不能跟我妈这样说话，快跟我妈道歉。”
“我又没错！”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邵美云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感到一阵眩晕，定了定神她才看清陆运会扬起的手，“你……你打我。”邵美云含着眼泪，随手抓起皮包冲出了家门。
她在外面游荡着，似孤魂野鬼一般。脸还是火辣辣的疼。陆运会从来就没有动过她一根指头，现在居然为了一句话，为了他妈，就打了她一巴掌。自己在家里也是掌上明珠，哪里吃过这样的亏。自己在外面转了几个小时了，居然连电话也不打一个。想到电话，邵美云去摸包，却发现电话忘在房子了。她是肯定不能回去了，回宿舍？自己这个样子被谁看见了也不好。她找了一个公用电话先打给了任莺莺，没想到她和邹斌正在山西呢。邵美云想了想将电话打给了张菲。只是说两个人吵架了。要暂时住她公寓。张菲说，这个时候了，你只能问王小一要钥匙了。
杨铭和张菲在10月7日早上就离开了B市。相聚容易离别难。张菲和杨铭商量7号早上就回X市，杨铭早上去张菲家里接她，张菲坐在车上，两眼有些微红。
杨铭开着车，不时看一眼身边的张菲，“怎么了？你还哭呀？”
“嗯，只是想着离开父母，又要自己一个人回到那个城市，心里酸酸的。”张菲不禁又有些想哭。
“哎。我开车呢，你别让我分神了。怎么是你一个人，不是还有我？”
“你？”张菲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到了张菲公寓楼下，杨铭将后备箱里的2个大袋子拿出来，说道：“你看这次回来，我们都大丰收了，你家一包，我家一包，这够我们吃到什么时候呀？”
张菲笑了笑，“对呀，你妈也太客气了。给我拿了这么多。”
“你妈也一样呀！不知道我家的冰箱能不能放下？”
杨铭帮张菲拿上6楼，张菲站在门口并没有请杨铭进屋的意思。张菲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让你帮我拿这么多东西上楼，本应请你进房间坐一会的。可有我一个女伴在，有些不太方便。”
杨铭说道：“没事，我先走了。”他转身下楼的时候，张菲在楼上喊道：“开车小心，到家给我打电话。”
张菲掏出钥匙开了门。已经中午了。屋子窗帘还拉着。屋子里弥漫着方便面的味道。床上躺着一个人，蒙着被子，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张菲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屋子顿时亮堂起来。“美云，这都12点了，你还不起来呀？”
“嗯！”邵美云含糊的答道，“我还在生气呢！”
“哎呀！我真后悔，我应该在我房间买个双人床了。你看不是你，就是任莺莺，一吵架就跑到我这里来，幸亏王小一有我一把钥匙，要不你岂不要露宿街头了？搞了半天，我这还跟住宿舍那阵一样，你们还是来跟我挤着睡。”
张菲吃力的把袋子提到房间，开始整理。这边邵美云已经起了床，去卫生间洗漱了。张菲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全部都是吃的。各色干菜、蒸碗、腌菜、还有熏肉等。
邵美云从卫生间出来，看着桌子摆得满满的。她一边看着一边问道：“张菲，你是回家了？还是去扫荡？这么多你怎么拿回来的呀？我应该晚点再来，这样还能吃点好东西，我在你房间只找到一包方便面，现在你有这么多好吃的。”
张菲抬头看了一眼邵美云，却注意到她的脸居然有些红，赫然就是几个手指印。张菲问道：“你这脸怎么了？是不是小六打得呀！”
邵美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说道：“所以我才跑出来了。”
“好他个小六，长志气了，居然都动手了。本来我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告诉你，现在是两个坏消息了。
“什么？”
“第一，我的那包方便面是过期的。第二本来是好消息，现在是坏消息了。那就是陆运会打了电话承认错误，说是下午来接你。哼！正愁他不来，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他打你几下？我双倍奉还！”张菲有些义愤填膺的说道。
“打了一下。”
“那我就打他两下，一边脸一下！”张菲作势将袖子撸上去。
这次倒是邵美云有些急了。“算了，张菲，我也有错，谁让我口无遮拦说他妈。”
“他妈怎么了？”
“他妈来X市了，说要离婚！”
“离婚？他妈妈这结婚有2个月吗？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也太潮了吧？我还连婚都没结呢！你看人家老太太这个敢作敢为的。佩服！”张菲做了一个羡慕的表情。
“所以，小六才比较急，我又说他妈了，他才打我的。”
“你想通了？”张菲其实哪里是要替她报仇，她就知道美云的心肠软，这么一说肯定就跟小六站在一条线了。“不过，说实话，他妈妈也不容易，独自一人将他带大，所以他们感情深是必须的。你也放宽心吧。”
下午，陆运会来接邵美云，一进门就差给邵美云下跪了。张菲一看这情景说道：“我出去一会儿，你们自便，桌上这包是给你们的。”张菲提着一个袋子，转身离开房间。
陆运会摸着邵美云的脸说道：“美云，我错了，不应该打你，你要怎么才能消气，要不你也打我一下吧。”说完，他拿起邵美云的手，要往自己的脸上打。邵美云却没往下打，“我才不打呢，我打了还嫌手疼呢！”
“美云。”陆运会低下头要吻邵美云。门却推开了。进来的却是张菲。
“对不起。”张菲气喘吁吁的说道，“忘说了，钥匙我拿走了，你们走的时候，别忘了给我锁门呀！”
“张菲！你是不是成心的？”邵美云喊道。
门却关上了，张菲笑着摇摇头，走下楼。路上她想，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吧！
张菲给王小一打了电话，她提的那包东西是给王小一的。自己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张菲到了王小一家楼下，她并没有上楼，而是打电话把王小一叫下楼。
“你怎么不上楼？又不是没到过我家？”
张菲抬头看看楼上，“我不上去了，这会儿你爸妈都在吧？对了，这些是我妈拿给我的，好多，我哪里吃的完，索性给你拿些。”张菲将袋子递给王小一。王小一接过去，问道：“对了，邵美云还在你那里吗？她怎么样了？那天我给她送钥匙，她眼睛都哭肿了。”
“没事了，这不，小六去了，我不是出来给他们腾地方了。”张菲笑了笑，又从包里将一把钥匙掏出来交给他，“嗯，这把钥匙你还是替我拿着把，备用吧。”
“行，我拿上，这阵子你干吗？”
“我？”张菲想了想，还真是没事干，而且也没有地方可去。“我这阵子还真不知道干什么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放回去，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张菲看了看表，是到饭点了。“哎呀！算了吧，这阵子恐怕你家里也要开饭了，你还要跑出去吃饭？家里又剩饭了。”
“没事，我妈还没做饭呢，你等我。”说完，王小一转身上楼了。
张菲看着王小一的背影不由得一声叹息，为什么每次我是孤家寡人的时候，王小一总在我身边呢？
王小一下了楼，张菲问道：“我们吃什么呀？”
王小一神秘的一笑，“我们去吃砂锅吧。”
王小一和张菲并没有坐车，两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王小一带着张菲走街串巷，张菲不由得由衷的佩服，自己也算个“吃货”，但跟王小一比就差远了。王小一带她来的地方她居然从来没有来过。好不容易穿过巷子，又七拐八拐的。其实就在小吃街的附近，可是哪里想到这里旁边有这麽多的巷子。到了一家不大的店面，上面只是用黑色的毛笔写的招牌“全家砂锅”。
张菲站在门口，指了指店头“就这家？”
“当然，你进来试试吧。”
张菲将信将疑的走进去，里面不大的店面，放着几张桌子，桌面的漆也磨掉了好多，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也快坐满了。
王小一找了两个紧挨的座位。两人从两排凳子中间穿过。“你吃什么的？”王小一指指墙上，原来品种价格用一张纸写着，贴在墙上。张菲看看周围的人。问道：“你说哪个好吃呢？你一定在这里吃过了？”
“牛尾”
“好，我就要牛尾的，不好吃我可不饶你。”
王小一笑了笑，“放心，我找的东西还能不好吃？”这点张菲是绝对相信的，这么偏的巷子，店里却坐满了人，光看这阵势，也一定不会差。
王小一不一会儿就将砂锅端来了，张菲问道，“还要自己端呀？没有服务员吗？”
“这就是好吃的原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快，尝尝吧！”
张菲看着面前的砂锅，里面一层亮晶晶的浮油，张菲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怎么样？”王小一在一边看着问道。
“嗯！不错，汤味醇厚，一点也不油腻。”王小一松了一口气，“算你厉害，很多女孩子看到上面的一层油，都不太敢吃。”
“哦？很多女孩子？”张菲打趣的问道“看来你还带别人来过了？”
“我哪儿有？听同事们说的。”王小一连忙摆摆手。“我是第一次带女孩来吃这儿的砂锅的。”王小一看着张菲认真的说道。
张菲看着王小一，他的目光灼灼，让张菲想到那首《一闪一闪亮晶晶》。张菲忽然觉得如果有一天真能嫁给王小一，可能也算是一种福气吧。张菲被自己奇怪的想法吓了一跳。好在王小一接着说道，“对了，你最不爱吃粉丝的，来吧，还是都挑给我吧。”张菲看着王小一将自己砂锅里的粉丝挑完。想到那次在上海，她不也是这样跟杨铭并排坐着一起吃着小吃。张菲心里不由得想，如果，能将王小一和杨铭合二为一该有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