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旁敲侧击
杨铭嘴角挂着笑意回到房间。妈妈从厨房走出来，手中端着一大碗汤。
“妈，你放盐了吗？张菲刚才跟我说汤里可没放盐。”
“我刚放了，不过这姑娘手艺还不错，味道还好。”
杨铭进了厨房盛了两碗米饭，还想再去拿筷子，却看见桌子上已经摆好筷子了。
杨铭妈妈坐下，两个人吃起饭来。
“铭铭，你总是说你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现在妈妈来了，你跟我面对面的总能说清楚了吧！你不知道你爸知道你和钱微分手后，血压都上去了。”说完，夹了一块儿鱼肉放在杨铭碗里。
“妈，那我爸现在还好吧？他本来就血压高。”
“你还知道你爸血压高呀？还好我已经带他去看过你张叔叔了，他说只是受了些刺激，吃药控制就好。”
“那就好。关于我和钱微的事情……”杨铭沉思着用如何的措辞来跟妈妈说明。“是因为我们实在是不合适，所以分手的。”
“不合适？铭铭，你把妈妈当三岁小孩子呀？不合适你早干什么去了？你们一谈就是几年。以前我也说过，小钱不适合你，她那么孤傲，我就从来没见过她对我们笑过，而且她性格又那么好强。她除了漂亮点，我就没觉得她哪里好！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娶妻娶德不娶色嘛，有时候你往往找得是那个适合你的人，不是看上去般配的人。那有什么用？日子是你自己过得，又不是给别人看。你看我找你爸就是一个例子。”
杨铭知道接下来妈妈就要给他讲她是怎样在众多追求者中选中爸爸的故事，那将是一个冗长的故事。杨铭连忙打断妈妈，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妈，你喝点汤吧，凉了就不好了。”
妈妈接过碗喝了一口，接着说道：“你看哪儿像今天这个姑娘，多善解人意？这菜也做的好！对了，你说她是你同学？”
杨铭一听妈妈话题转了，简直是求之不得，“对！她是我中学同学，也是上大学到了X市，工作又留在这儿的。”
“她是你同学？那跟钱微也是同学吧？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对！我们原来都在一个班。她在Z行。”
“那这个姑娘也没结婚吧？”
“没有。”
“有男朋友吗？”
“这个，好像没听她说过，应该没有吧。”
“你们一直联系着？”
“我们也是几个月前才碰见的，刚好我们有个项目在她们银行做，就这样我们联系上的。”
“哦，那还挺有缘的。”
两人就在谈论张菲的过程中，吃完午饭的。杨铭的妈妈因为还有病人，并不能多待，她决定第二天就回去。这让杨铭松了一口气，但是妈妈却一定要在今天下午让他约着和张菲一起吃饭。
张菲接到杨铭电话，听到是他妈妈一定要和她一起吃饭，心里有些小紧张。这是见她心爱之人的妈妈，哪能不紧张呢？张菲试了几件衣服，才选定了一身适合自己年龄又稍微正式的衣服，主要是让她觉得舒适，这样没有束缚感，也减轻了她的紧张感。
张菲比杨铭约定的时间要早到一些，她到了包间。看了一下环境，还不错。杨铭选的地方是X市饭庄，自己人吃饭，这里是最合适不过了。除了它的百年老店的名气，最主要是汇聚了X市的特色小吃。价格也公道。近年来X市作为重要的旅游城市，这里也是本地人招待外地来客的首选之地。因此它也是花了功夫装修了一番。
杨铭穿了一件黑色的休闲西服，一条牛仔裤，更是显得英俊挺拔。杨铭妈妈进来就很热情的拉着张菲的手，叫张菲无所适从。她回头看着杨铭，皱皱眉头，意思是问什么情况？杨铭向她摆摆手，意思是自己也不清楚。
杨铭点菜的时候，他妈妈说道：“铭铭，你要多点几个菜，害得张菲中午看我来了都没有吃饭。”
张菲忙道：“阿姨，我是真的有事。”
“好了，不用掩饰了，我是一定要跟你好好吃顿饭的。我一看桌子上摆了两双筷子，就知道你们本来是要一起吃饭的。你是因为看我来了，才走的，对吧？”
张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姨，这你都发现了？您真是厉害呀！”
“当然，阿姨可是儿科医生，经常会遇见有些小孩子装生病，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哦，我不是说你是小孩子，你这孩子真是善解人意。”
“我妈就是眼睛厉害，我小时候根本没办法不好好学习，考试考不好，根本就撒不了谎。”杨铭插言道。
“好了，你负责点菜，不要多话！”
“阿姨，你是哪个医院的医生呀？我有个堂姐夫也是医生。”
“我在B市医院，本来都已经退休了，可医院还是缺儿科专家，我就只能再发挥余热了。”
“您在市医院呀？我姐夫也在。他是外科大夫，叫杜仲。”
“杜大夫？是你姐夫？咱们真是太有缘了。小杜那人挺好的。”
“妈，我菜点好了，您要不再看一下？”杨铭将菜单递过来。
“不用，我又不是来吃饭的。哦，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让张菲看一下喜欢吃什么！”杨铭妈妈将菜单递给张菲。
“阿姨，您不用客气，杨铭点什么我都喜欢的。”
“哎呀，这姑娘我就是喜欢。”说完，给张菲倒了一杯茶。张菲受宠若惊，连忙接过。“张菲有没有男朋友呀？”
“啊？还没有。”张菲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那你看我家铭铭如何？”
张菲听了吃惊的看着杨铭妈妈，又看看杨铭。
杨铭连忙说道：“妈，你干嘛呢！”
杨铭妈妈看看两个人，笑了笑，“哎呀，你们两个别紧张，我开玩笑呢。”
“妈！”
“阿姨！”
“吓我一跳。”张菲和杨铭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又觉得好笑，都笑了出来。
杨铭妈妈回到B市，她并没有告诉杨铭爸爸遇见张菲的事情，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B市医院，杨铭妈妈来到外科。外科一向都是很忙的科室。
“杜大夫。”杨铭妈妈在门口叫了一声。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夫抬起头，他身材微胖，头发微有些谢顶。倒是那双眼睛显得机灵。
“哎，马老师，找我有事？您稍等一下。”
杜大夫看完正在接诊的病人，走出诊室。看见马老师正在不远处等着他，向他招招手，示意过来。
“马老师，您找我有事？”杜大夫笑着问道。
马老师看看周围，并没有太多人注意他们。“小杜，不对，杜主任，我应该这么称呼你吧。”
“您看，您客气了，叫我小杜就可以了，我们后生晚辈要跟您多学习呀！您可是儿科的顶梁柱呀！”
“哪有，不过是退休了，医院看得起我，给我这个老太婆发挥余热的机会而已，不像你们年轻人有干劲，前途无量呀！”
“哎呀，您看您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看你年纪轻轻就是副主任了，不是前途无量是什么？对了，我还真有事找你。我看你那也忙，我也就是问几句话。”
“好的，您说吧。”
“你爱人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张菲？”
“对，她叔叔的女儿。怎么……”
“哦，没什么，我前两天去X市看我儿子时，遇见她了。”
“对，她是在X市工作，哪个银行来着？对，Z行。”
“那她有对象吗？”
“哎呀，哪儿有呀！她叔叔一家都挺着急的。不过我这个小姨子挺好强，也挺能干。前些年可能也是为了工作，你看不是耽误了。”
“哦，行，我知道了。”
“哎！马老师，您是不是有合适的介绍呀？咱们医院的？是不是在你们那儿实习的小王？不过这两地分居不合适吧？”
“没有，你别多想。我只是问一下。”
杜大夫还想往下问，诊室的小护士已经在门口叫他了。
“杜主任，你先忙吧。病人挺多的。”
“好的，马老师，那我先忙去了，我们回头说。”
杜仲回到家，张盼已经将饭菜做好了。她是一家小企业的会计，其实也挣不了多少钱，只是为了有个事情干，让自己不至于和社会脱节。
“怎么没有见芊芊呢？”杜仲问道。
“你妈接走了。”张盼回答
杜仲：“哦，那我们出去吃饭？”
张盼：“不用，我已经做好了。”
张盼将菜端上，盛了两碗米饭，两人吃起饭来。
杜仲：“你说怪不怪，今天我们医院的马大夫向我打听张菲。”
“哪个马大夫？”张盼搁下筷子问道。
“哦，我们医院儿科医生，芊芊不是还让她看过病。她说去X市看她儿子时遇见张菲了，她问的可详细了。不会是想给张菲介绍对象吧。”
张盼夹了一根青菜放在碗里，“她儿子也在X市吗？那她有没有说给谁介绍呀？”
“没有呀！不过我感觉是。她儿子在X市上学，毕业留那里了。”
“是吗？”张盼将一块肉夹起放在杜仲的碗里。
“我现在想想，她该不会是自己看上张菲了吧？不过他儿子似乎有个女朋友吧。”
“她儿子叫什么？”
“她爱人姓杨吧，她儿子小名叫铭铭。”
张盼听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夹了根青菜放在碗里。
张盼在厨房忙着洗碗，杜仲在客厅打开电视。张盼洗完碗就回了卧室，她坐在梳妆台前，拿了一本书看起来，其实她什么也没看进去。她想着杜仲的话，杨铭，好久以前的事了，久的对这个名字都有些陌生了。想想自己波澜不惊的人生，人生的五件大事：结婚、生子、送走老人、自己的孩子长大结婚、看到孩子的孩子出生。在三十岁前，她已经完成了两件了。而张菲连一件也没有实现。想到她的这个堂妹，她就有很多感慨，年龄相仿的两人，性格却完全不同，一静一动的两个人。有时她又是羡慕张菲的，她有闯劲儿，还有韧性。可以离家到外面去，过不一样的人生。
杜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也许是张盼想的太出神了。也许是她根本就没在意。杜仲站在她的身后，他的手放在张盼的肩头，看着镜子里张盼。
“你又瘦了。”杜仲说道。
“还好。”张盼的手放在肩头，将杜仲的手顺势从她的肩头挪开。
杜仲却又将手放在肩头，他俯下身去，吻着张盼的额头。
“啊。”张盼一惊，她穿着宽松的睡裙，里面并没有穿内衣。
杜仲咬着张盼的耳朵，轻声道：“难得芊芊不在，我们今天好好放松一下。”
一阵欢爱后，杜仲已在身旁睡着。张盼将睡衣穿好。她来到客厅，抬头看了一下客厅的挂钟，才十点多而已。她想了想，拿起身旁的电话，打给张菲。
“喂！姐。”电话那边传来张菲欢快的声音。
“最近还好吗？”张盼的语气跟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
“嗯，好着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呢？家里有事？”
”没事，没事我就不能跟你闲聊呀？”
“不是，我想着这会儿你恐怕带芊芊睡觉呢，哪儿有功夫给我闲聊呀？姐夫好吗？”
“芊芊回她奶奶家了。说到你姐夫，他今天回来倒是告诉我了一件事。”
“什么？”
“他们医院的马大夫向他打听你。”
“哪个马大夫？男的女的呀？打听我干嘛？”
“我说出来你就知道了，她是杨铭的妈妈。”
张菲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
“哦，打听我什么了？”张菲故作镇静的问道。
“你的基本情况以及咱家的情况。”
“哎呀，她不会真想给我介绍男朋友吧？”
“她说给你介绍吗？”
“没有，开玩笑说来着。”
“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杨铭怎么样？你是不是跟他走的挺近？”张盼淡淡的问道。
“嗯，他最近失恋了，跟钱微。”
“怎么他跟钱微分手了？”张盼有些意外。
“嗯，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么，马大夫，就是杨铭的妈妈怎么会认识你呢？”
“哦，那天恰巧碰见来着。”
“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的。”张菲心虚的回答。
“我看他妈妈不是想撮合你们两人吧？”
“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看你们两人个人他未婚，你未嫁，又在同一个城市，还是同学。不是正合适？我才不相信她自己的儿子还没有着落，她会帮别人去介绍女朋友，你相信我，我的直觉不会错的。说实话，你对杨铭有意思吗？”
“我……没有。杨铭条件那么好。”
“你也不差呀！今非昔比，你别那么不自信，我就不相信我妹妹比别人差。”
“哎，姐，钱微那么优秀，两个人还掰了。你也不介意呀！”
“我介意什么？
“嗯，就是他以前……”
“哎呀！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说，那时候懂什么呀！”
“哦，那你当时就没有动心呀？哎，对了，我姐夫在不？”张菲低声问道。
“他睡了。我哪儿敢呀！你也知道我学习本来就有些吃力，还敢早恋？那不是不要命了？咱们那个时候早恋可是十恶不赦的，更何况对方是杨铭，全年级女生的偶像。不过，说实话，我当时心里高兴地要命，只是你也知道，我一向低调，面对这样的人，你要承担多大的压力，因为太好，所以挨不住，因为太好，所以我只能放弃。我呢，就希望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可以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挺有压力的。”
“没事，你跟我不一样，再说了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嘛。”
“姐，我又没有说喜欢他。我可不想冒险，到时连朋友都没得做。”
“好了，不要掩饰了，她妈妈怎么会那么巧碰见你哦？这一生不冒险一次，不犯一次傻，一辈子总是不动声色，波澜不惊。即使最后寿终正寝，安居乐业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哎呀，你看你说话怎么这么有沧桑感呀，都赶上我妈了。”
“那些不过是我看《读者》时，记住的句子，顺便说给你听。我是过来人，当然比你明白些。”
“看看，人家官大一级压死人，你才大我几个月而已。”
“事实嘛，你听我的没错，趁着什么都没定，就大胆些吧，你要是错过了，会后悔的。”
“好了，知道了，你赶紧挂了吧，我姐夫该想你了。”
“嫌我烦了？好了，不多说了，国庆回家吧？”
“嗯。”
“那你回来我们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