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下第一
疗养数日，吕三千、刘一痕、乔四通三人的伤势已恢复，只是张虎至今卧床不起。
吕三千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张虎，心中很是愧疚，他忖道：“若不是我口馋带他去皇宫盗御酒的话，他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如今他昏睡不醒，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经脉尽断，武功尽失，不知作何感想。”
“哎～”
吕三千长叹一口气，他这一辈子做过很多疯狂的事，从未后悔过。但带着张虎进皇宫盗御酒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刘一痕瞧见吕三千的模样，也是感慨万分，他说道：“吕老英雄不必自责，我知道当今世上有一人可以治疗张少侠的伤势。”
吕三千淡淡道：“就算伤势痊愈又如何？他的武功尽失，日后又该如何立足于江湖呢？！”
刘一痕笑道：“我所说的这个人，他不仅会疗伤，替张少侠恢复功力，他也未尝不可。”
吕三千惊道：“此人是谁？竟然有这般能力！”
刘一痕道：“此人便是灵妙派掌门柳玄子。四通一个月之前已经通知过各派掌门人前往京师了，可他们却迟迟不到。”
吕三千心中恼火，越发憎恨那些自称武林人士的无胆鼠辈。
“师叔，出事了！”
乔四通急匆匆的跑进房内，大汗淋漓。
“什么事如此惊慌，贤侄细细道来，切莫慌张。”吕三千淡淡的对乔四通说道。
乔四通说道：“师叔，客栈外出现大批的武林人士，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刘一痕笑道：“吕老英雄，想必店外的人们必定就是江南的英豪了。”
吕三千应道：“此次前来京师的武林人士也许不止是江南，也许是遍布九州各地的英豪！”
刘一痕、乔四通心中一震。
天下群英，会聚于此。
刘一痕久久才道：“想必这灵妙派掌门柳玄子也在其中。”
吕三千着急的说道：“既然这样，事不宜迟，包下这家客栈，请诸英豪侠士进来吧。”
吕三千、刘一痕、乔四通离开了张虎的房间，下楼到客栈外。
乍一看，街道上的江湖人士果真是人山人海。
吕三千双手抱拳，笑道：“各位英雄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仇鸣丘道：“哪位是乔少侠啊？既然请我们前来，为何又不现身呢？”
吕三千赔笑道：“仇门主，我这个贤侄，刚步入江湖，不懂礼节，切勿见怪。”
仇鸣丘冷笑道：“既然是你‘千手佛’的侄子，此事也就算了罢！”
乔四通白瞪着仇鸣丘，心里暗忖道：“一个月之前传书，如今才到的京师！还想让我亲自迎接？！”
刘一痕道：“天子脚下，人多眼杂，诸位还是请先进客栈说话罢。”
此次来京师会面的武林人士当真不少，包了三家客栈，仍然显得有些拥挤。
这三家客栈的掌柜，平均年纪在50岁左右，年轻的时候在江湖上也曾是小有名气，后来因为厌倦江湖斗争，自废功夫，来这京师开了三家客栈。第一家叫做“礼欣客栈”，第二家叫做“零阅客栈”，第三家叫做“布吉客栈”。
这三家客栈在京师一直都是小有名头，“礼欣客栈”的主顾一直都是达官贵人，“零阅客栈”的主顾大多都是来自各地的富甲一方的商人，“布吉客栈”的主顾则是普通的寻常百姓了。
这三家客栈掌柜虽都厌倦了江湖斗争，但他们对“千手佛”这样的老英雄一直都很敬畏，“千手佛”的朋友自然也就是他们的朋友了。
礼欣客栈如今住宿的都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其中便包括灵妙派、飞云派、天纱派、九重派、卜坤门、巫劫门、南北少林和号称“天下第一帮”的丐帮的七大门派。
优胜劣汰是当今江湖上的一条最基本的生存法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立足于江湖之本，有绝技才会有一席之地。
零阅客栈住宿的则是近来江湖上成名的少年英雄和一些侠义之士。
布吉客栈住宿的便是一些打着“武林人士”的旗号招摇撞骗、四处骗吃骗喝的无名人罢了。
礼欣客栈。
各派掌门人喝着酒，吃着下酒菜，议天下之形势，有声有色。
只是在另一个桌子，一位穿着长衫的老者左手拿着一把羽毛扇，身旁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披着一件绿色的纱衣，清新可人。
在这礼欣客栈里，刘一痕有最不愿见得两个人：胡立宗、萧陌。但偏偏又免不了遇见。因为顾忌丐帮的人，用块布遮着脸，随吕三千，乔四通来到老者跟前。
吕三千抱拳道：“柳掌门，其实老朽今日有件事有求于你。”
原来，这老者便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灵妙派掌门“七玄鬼谷”柳玄子。
柳玄子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笑道：“阁下与我素未谋面，不知阁下是从何得知我是柳玄子的呢？”
吕三千也笑道：“其实看一个人，不只是局限于外貌，气质才是关键。”
柳玄子并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笑。
柳兰说道：“爹爹早已知晓你所求之事，是专程前往治病的。”
吕三千、刘一痕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他们心目中的柳玄子的确有点“玄”，万万没想到竟这般“玄”！
乔四通倒不在意这些，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柳兰。
“咳，咳，咳……”
柳玄子故意咳嗽了几声，然后说道：“可以带我去见见病人了罢。”
吕三千领着柳玄子等人来到了张虎的房间，吕三千指着躺在床上的张虎，向柳玄子苦苦哀求道：“柳掌门，除了替这少年疗伤以为，还请柳掌门一定要替他恢复功力啊！”
柳玄子瞅了张虎一眼，喃喃道：“竟然是‘阴阳五梅掌’，这的确有些棘手，加之这经脉尽断……”
吕三千问道：“柳掌门有几分把握？”
柳玄子用左手的大拇指一直在滑动，瞪了刘一痕一眼：“刘帮主，你的师父不是只有你一个徒弟吗？为何还有人会你师父的成名绝技呢？”
刘一痕一怔，惊道：“柳掌门看出我是刘一痕了？！”
柳兰抢着说道：“这天地之家，会有爹爹不知道的事情？爹爹可是‘七玄鬼谷’，五行八卦，占卜预测，奇门遁甲之术何人能及？！”
刘一痕笑道：“这倒也是，不过此事还请柳掌门勿向外张扬。”
柳玄子也笑着说：“我会替刘帮主保密的。”
“不过伤这少年的人用得掌法竟然是‘阴阳五梅掌’，确实有些蹊跷，更蹊跷的是我竟然算不出是谁传给那人掌法的。”柳玄子接着说道。
刘一痕说道：“师父的‘阴阳五梅掌’的确只是传我一人，打伤张少侠的人那是当朝的锦衣卫指挥使——袁石霖。他的掌法，也丝毫不逊色，此人和我师父必定有重大的渊源。”
吕三千淡淡道：“这些事情日后再议吧，当下的当务之急还是治病要紧。”
柳玄子道：“那就请拿纸笔来罢！”
“笔墨纸砚伺候！”
柳玄子一口气在纸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字迹，然后递给了吕三千。
吕三千向单子瞧了一眼，质疑道：“这些真是药材？”
刘一痕也瞧了一眼单子，说道：“这里面除了‘长青草’以外，其余的药材可真是闻所未闻。”
单子上写着：
长青草，一株。独角蜈蚣，一条。玉壶鱼，一条。血朱蛤，一只。五步蛇蛇胆，80个。鳌虫熊掌2个。
这些动物的名字实在是很少听人提起过，心中难免有些怀疑。
柳玄子道：“长青草和五步蛇江南比较多见，其余的药材我不能向尔等透露，全凭尔等的机缘和这少年的造化了。”
吕三千抱拳道：“多谢柳掌门指点！柳掌门可以去喝酒了。”
柳玄子大笑着离开了张虎的房间。
乔四通急匆匆的跑到柳兰身旁，笑道：“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姑娘，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可否与在下小酌几杯。”
柳兰道：“我不喝酒的。”
乔四通道：“不喝酒也可以喝茶。”
柳兰看了一眼柳玄子，柳玄子笑道：“去吧去吧！”
乔四通便和柳兰吃着花生米，边吃边聊了起来。
吕三千看着离开的乔四通，不禁笑道：“没想到我这个贤侄对柳兰这女子有意。”
刘一痕对吕三千说道：“吕英雄，天下豪杰难得一聚，不如乘次机会机会互相切磋切磋，立一个‘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这四个字说得容易，可是又有谁能有谁揽下这个名号呢？
吕三千虽然年纪已经有些大了，但是心中还是有一股热潮，于是说道：“这个注意不错！带我们回到江南，便召开‘武林大会’。也方便为张少侠寻药。”
群英荟萃，天下第一，究竟会是谁呢？
在这嘈杂的人群当中，乔四通抱着一个酒坛痛饮了起来，柳兰则是端起茶杯慢慢地品，毫不失“淑女”的气度。
柳兰瞟了乔四通一眼，嘴里小声念叨道：“又没有人跟你抢着喝，小心呛到！”
乔四通似乎听到了柳兰，但脸上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盯着柳兰，痴痴道：“柳姑娘，你喝茶的样子真好看。”
柳兰眉开眼笑，嫣然道：“那是自然。”
放下酒坛子，向柳兰问道：“不知柳姑娘芳龄几何？”
柳兰答道：“十八。”
乔四通又问道：“如今姑娘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不知尊君可为你定下亲事？又或者说你有什么意中人？”
“你问这些作甚？”柳兰反问道。
“我……我只是……想……”乔四通支支吾吾的说道。
柳兰道：“爹爹尚未为我定下亲事，我也没有什么意中人。”
乔四通一阵窃喜，道：“如此甚好。”
柳兰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吗？！”
乔四通连忙道：“不不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我想……娶……娶你。”
“什么？！”
柳兰心头一震，乔四通的告白令她猝不及防，不知何言以对。
乔四通接着说道：“自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便喜欢上你了。”
“够了！你越说越离谱了！”柳兰叫道。
乔四通恳求道：“做我的夫人罢，我虽不能给你世上最好的，但我却可以给你打造最好的世界，柳姑娘！”
柳兰此时的脸色已变得绯红，她冷冷道：“别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乔四通眼泪已快噙出泪水，道：“柳姑娘，你究竟如何才能答应我？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甚至是为你去死！”
柳兰默然。
“诸位掌门！老朽有一件事要通知。”吕三千和刘一痕陡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吕老英雄！有什么事情？”
飞云派掌门“飞云仙人”段木阳问道。
吕三千道：“天下英雄难道齐聚一堂，不如乘此机会互相‘切磋切磋’，看看当今谁人还能重揽这‘天下第一’的名号。”
众人不约而同，同时拍手叫好。
吕三千又道：“昔日‘追魂刀手’在武林大会上拿下这‘天下第一刀’的名号，创立天下第一刀门——巫劫门，昔日的江湖能人辈出，不过如今已成过眼烟云。江湖代有才人出，召此武林大会，重建昔日之辉煌！”
“追魂刀手”问道：“不知道，这‘武林大会’召开的地点是在何时何地？”
吕三千道：“一个月后，江南。”
柳玄子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吃完酒便离开京师，好生准备准备吧。”
吕三千应道：“诸位英雄随意。”
众人又继续喝了起来。
柳兰灵机一动，对乔四通说道：“你不是说能为我做任何事吗？那你就在一个月后在江南夺这‘天下第一’若是失败了，日后就从我的生活中消失！”
乔四通问道：“若是我成功了呢？”
柳兰笑道：“那我便嫁给你。”
乔四通听完这句后激情四射，道：“好！咱们一个月后再见！这‘天下第一’，我拿定了！”
柳兰一脸的不屑，喝了一口茶便到柳玄子的身旁去了。
乔四通饮了一口酒，心里忖道：“为了你，天下第一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