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老谋深算
三天后，东京汴梁，枢密院。
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人缓步走向童贯的书房，临近房门，他冷漠地摆摆手，示意门外的护卫先行撤离，然后才跨过门槛。
“大人！计谋被识破，三十万贯被劫，暂时不知去向，朱孝孙也带兵去了洛口，返回的时候朱伯材已经在队伍里！”
童贯的身材很高大，尽管年逾六十，但看起来只有四十来岁，由于净身较晚，他是少数长胡须的太监，而且他很在意自己的胡须，打理得很美观，若不知他是太监，必然会认为他是一位儒将。
此时童贯正站在书柜面前翻阅文书，闻听沈韩杨的话，他头也不回地说：“朱伯材是聪明人，确实不好对付，但识破就识破，原本也没指望能杀掉他，以他的本事，掉进这个陷阱的可能性不大，可惜了李邦彦的三十万贯，多半是被他私吞了……北方的情况如何？”
沈韩杨面无表情。
“很顺利！辽国连破瓦桥关和益津关，三万兵马直逼霸州城，李邈也已经率军出城十里迎战，我们是飞鸽传书，比八百里加急要快一些，预计今天傍晚就会有前方的战报传来！”
“干得好！”
童贯大笑出声，语气颇有些自得。
“朱伯材！蔡京！你们打什么算盘，难道我不知道么！此番给你们来一个计中计，声东击西，你们又能如何……三十万贯算什么，只要我能率兵北伐辽国，便能把北疆的军州彻底握在手里，今后得到的何止区区三十万贯！”
“恭喜大人！”沈韩杨抱拳祝贺，只是语气仍旧平淡。
童贯得意地说：“信安州已经落到辽国手里，如今益津关和瓦桥关也失陷，北疆屏障不存，纵然李邈再能打，还能翻天不成，只要霸州沦陷，圣上定会同意出兵……近些时日，你不要四处走动，待圣上同意发兵，你便随我一同北上。”
“遵命！”
沈韩杨徐徐退出了房门，只留童贯独自在书房里开怀大笑。
两天之后的上午，尚在回返霸州路上的赵不凡得知辽国入侵，急得拼命赶路，待到抵达聚贤庄，他立时找到正在操练佃户的何大野和张教头。
“大野！赶紧帮我叫来史文恭和苏定，我们三人一同北上！”
“庄主！我也去！”
“我也愿去！”
武松和杨志接连出声。
赵不凡回头看着两人，神色颇有些无奈：“此去需要听从李邈号令，你们的身份不适合，便留下来保护聚贤庄，齐心协力稳定佃户的情绪。”
“哎！”
武松和杨志重重叹口气，沉默着没再吭声。
不多会儿，史文恭和苏定牵着战马匆匆赶至。
赵不凡急问：“你们可愿随我上阵杀敌？”
“当然愿意！”史文恭厉声回应。
“杀敌报国是本分！”苏定紧跟着出声。
赵不凡顿时爽朗大笑。
“好！你们随我北上抗敌，他们负责看家！”
“庄主！带上我！”曹正的声音远远传来。
赵不凡转头看一眼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曹正，含笑跨上了马背。
“曹正兄弟，你就在庄子里待着，你心思活络，多帮他们想想办法，守好我们的家。”
不等曹正接话，他已是猛夹马腹。
“驾！”
战马犹如离弦的利箭般飞驰而出，史文恭和苏定也各持兵刃紧紧跟随。
三人三骑绝尘狂奔，待到抵达雁头寨，城头的军士远远看到赵不凡，立时激动到大喊大叫。
“赵知寨回来了！赵知寨回来了！”
声音在寨内快速传递，当赵不凡策马行至城门的时候，林冲、鲁智深、索超、郑明四人已是出来迎接。
“驭！”
赵不凡纵身跳下马背，又顺手把马缰扔给迎来的兵士，然后一边往城墙急走，一边询问：“战况如何？我们雁头寨附近可有敌军？”
索超朗声回应：“辽军没有打雁头寨，信安州的主力往东攻打沧州和清州，攻破益津关和瓦桥关的主力则在霸州城与李大人鏖战。”
“霸州城除去李大人的万余嫡系，另有多少兵马？”
“约有一万三千多步兵，不仅有霸州的驻军，还包括南边的河间府、西边的雄州和莫州等地调来的援军，不过这些军士的战力据说很差！”
“辽国的兵力如何？”
“大致五万，一万骑兵，四万步兵，虽不是核心的精锐，但战力都不弱。”
赵不凡顿住脚步思量片刻，再度问说：“李大人是否已经与辽军正面交锋？”
“辽国强攻过两次，但李大人指挥得当，致使辽军伤亡很大，辽军便放弃了，目前只是日日在营外叫战，而李大人没有理会，选择据守营寨。”索超道。
“嗯！”
赵不凡没有再多说，径自走在城墙查看防御设施，待完整巡查一遍，他又对着郑明说：“郑副指挥使，城墙上的安排就参照我们当初镇守霸州城的办法，尽可能把百姓的力量也集中起来……雁头寨地势险要，本就易守难攻，只要做好布署，便是来一万人强攻也不能轻易拿下，最需要注意的是内部。”
“得令！”
郑明重重抱拳。
赵不凡转而看向林冲：“林副指挥使，东寨就交给你，务必注意内部，通敌的就一定要杀。”
“遵命！”林冲沉静应令。
“鲁指挥使，你和郑明负责西寨，由你主战，郑明负责内务和布署。”
“洒家领命！”鲁智深扯着嗓子应声。
眼见东西两寨的事务都已经定下，索超顿时急了。
“大人，我呢？”
“你跟着我去霸州城，我会寻机向李大人请命由你出阵，杀杀辽军的锐气。”赵不凡笑道。
索超高兴坏了，慌忙行礼。
“遵令！”
“我们这里人才济济，必须抽身帮李大人，若长久固守营寨，以北疆边军的懒散习性，必然心生畏惧，倘若霸州城沦陷，我们雁头寨也会不攻自破。”
赵不凡一边说话一边快步走下城墙，而后他迅速穿戴好甲胄，协同史文恭、苏定和索超快马赶向了霸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