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行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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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你诬陷我

刚刚进到院子里,赵不凡便看见林娘子急匆匆地迎面走来:“叔叔,黄承局悄悄来报,说是骆指挥使过来了。”

“这个骆灰真是阴魂不散,不盯着我就活不下去么?”赵不凡低声斥骂一句,随即便回身看向屋子里的武松:“武二哥暂且躲到箱子里,不要发出声响。”

“好!”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赵不凡刚刚准备妥当,骆灰便带着几名承局一脚踢开房门,他目光凌厉地环顾一周,发现林冲、鲁智深和赵不凡都坐在桌边喝酒,顿时厉声喝问。

“武松在哪里?”

“武松?什么武松?”赵不凡故作迷惑。

骆灰气势汹汹地走进屋子。

“今天在街上抢炊饼吃的汉子不就是你抓走……我手下的人看过他的模样,辨认出他是官府张榜缉拿的武松,你赶快将他交出来。”

“原来是说那个偷吃炊饼的行者。”赵不凡气定神闲地端起酒碗喝一口,不疾不徐地说:“他哪是什么武松,或许长得有些像,但只是饥饿难耐的过路乞丐,区区几个炊饼,为难乞丐做什么,林都头已经替他付了钱,我打他几棍便放他走了,你看这不都在喝酒了么。”

“喝酒?”

骆灰冷笑着走到桌边,直接就伸手抓起盘子里的菜。

“你这菜冷饭凉,油都已经凝固,分明就是昨日的剩菜,临时端来做做样子,还想蒙骗我?”

赵不凡的声音迅速转冷:“骆指挥使,你把手伸到我的饭菜里是否有些过分……我与林都头和鲁都头在酒楼喝酒却被搅了兴致,此刻回家端出昨夜的剩菜将就着吃,有什么不好,我可不如你骆指挥使威风,伸伸手就有用不完的钱,我家里穷,舍不得扔掉剩菜也有错?”

“你敢诬陷我?”骆灰怒瞪起眼睛,真犹如要杀人那般。

“你还需要诬陷?”

赵不凡含笑放下酒碗,徐徐起身与他对峙。

“骆指挥使,迎客来的幕后店主是不是你?原来的店主是怎么死的?花月楼新来的十多位姑娘全是从南方抢来的民女,没有一位是本人愿意,也都与你没关系么?西边贵丰村的吴老财原本很富足,结果有人眼红,合伙设局抢占人家二十多亩地,逼得人家妻离子散,远走他乡……我要一件件讲给你听?”

骆灰神色大变,突然抬手指着赵不凡:“你……你是在污蔑,我要告你诽谤。”

赵不凡冷笑着撇嘴:“你跟我在这里装什么,你为何针对我,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你那些暗地里的勾当,我确实管不了,但你能对上面交差就行了,别整天盯着我不放,不然就别怪我盯着你不放。”

“赵不凡!”骆灰猛然拔刀顶在他胸口。

“你想动手?”

赵不凡的眼睛泛起寒光。

“你信不信在你的刀刺进我胸膛之前,我能先拧断你的脖子,我是自卫,你死了也白死。”

“哼!”

骆灰咬着牙收刀回鞘。

“我骆灰向来清正廉明,你休要诽谤我,而且你最好规矩些,若让我逮到你作奸犯科的证据,小心人头落地。”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真当我好欺负么,我已经一再退让,你不要太过分!”赵不凡心里渐渐升起杀意,本来他没打算跟骆灰正面冲突,但对方真是惹怒他了。

“你威胁我?”

“我是提醒你什么事都适可而止,把事情做绝了是祸,彼此都烂命一条,不要以为别人怕你。”

“到底是福是祸,咱们就走着瞧!”骆灰瞪着赵不凡半晌,终是气恼地转身离开。

目视他走出大院,鲁智深狠狠一拍桌子,气闷地骂说:“洒家就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个混账东西,总是要洒家忍,洒家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

“不凡自有他的打算,我们不用着急。”林冲笑着安慰。

“洒家心头的这口气就是咽不下。”鲁智深气得胡渣乱颤。

赵不凡没有接两人的话,略为权衡便沉声道:“骆灰不会善罢甘休,今夜先送武二哥秘密离开,时机未到,不能令骆灰抓到把柄。”

“骆灰多半会派人监视。”林冲道。

“黎明之前让武二哥换上我的官服,你们两人也跟他同行,直接去我寨子外面的练功场,这是我每天的习惯,人尽皆知,不会引人注目,然后你们就在那里藏好,我自会过来与你们汇合,若有人敢偷偷跟踪,那就正好偷偷干掉。”

“好!”

深夜时分,武松穿着官服顺利去到寨子外面的练功场,而赵不凡则换上普通衣装攀上房顶,故作神秘地快速纵跃。

躲在附近监视的骆灰看到这道人影,瞬时泛起冷笑:“你果真将武松藏在家里,这点伎俩还能瞒得过我,本来只想抓武松立功,没想还能抓到你的把柄,倒真是一举两得,这次看你死不死。”

伴随着话音,骆灰猛然窜出墙角奋起直追,而埋伏在周遭的人手也紧跟着现身,没过多久就把赵不凡重重围困。

“罪犯武松还不束手就擒!”

面对骆灰的喝令,赵不凡淡淡一笑,从容自若地走到月光之下。

“武松?什么武松?我就出来跑跑步,松松筋骨,你跟着我跑什么?我们很熟么?”

骆灰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他的相貌,顿时满目惊愕:“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是我?骆指挥使究竟什么意思?”赵不凡冷冷反问。

骆灰很快想明白了原因,但他没有证据,拿赵不凡没办法,毕竟赵不凡是蔡京照看的人,而且在边关颇有名望,不是他能随意摆布的人。

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赵不凡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骆指挥使莫非真要陪着我跑步,若真有雅兴,倒也可以。”

“全都给我回营!”

骆指挥使气得浑身颤动,显然已在失控的边缘。

众军士依令离开,赵不凡也随之跳下房顶,径自踩着青石板铺成的街道漫步前行。

突然。

拐角处的一道身影令他停住了脚步。

少女双手抱胸,倚靠在街角的木柱凝视天空,容颜一片冰冷。

“你来干什么?”赵不凡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雪玲没有回头,仍旧凝望着黎明前的星空。

“你觉得是夜色更美,还是朝霞更美?”

“都很美,但同时出现就不是美,而是危险。”赵不凡的精神高度紧张,他每次见到雪玲都会出现这种情况,需要不断调整才能令自己保持冷静。

“你查出是谁在暗中勾结辽国了吗?”雪玲的思维真犹如天马行空,着实有些跳跃。

“我没有调查,我已经选择跟随蔡相。”

“明明就是能力有限,还非要伪装。”雪玲不屑地说。

赵不凡害怕她是在试探,毫不犹豫就选择否认:“我已经说得很清楚,谁沟通辽国都不重要,我只为两件事睡不着,一样是权,一样是钱,谁给我就听谁的,蔡相提拔我,对我有恩,我就听他的。”

“你这种态度令我感觉真的很无趣。”雪玲收回了凝望夜空的美眸,转而看向赵不凡。“你觉得我美吗?”

“美!”

“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

“你想要我吗?”

“不想!”

“你想抓住我严刑拷问吗?”

“不敢!”

“总算说了些实话!”雪玲说话的时候,脸色冷如寒冰,显得非常怪异。

赵不凡很受不了这个奇怪的女人,眉头越皱越紧。

“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我没工夫跟你瞎扯。”

“你急着去见那个武松?”

“不关你的事。”

“说的也是。”雪玲的思维再度跳跃,突然就冷声道:“蔡相已经答应你的请求,近期就会把大名府的索超调到雁头寨,关键在于你要立功,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赶紧往上升,而且要尽快干掉骆灰,你悄悄窝在雁头寨的行为令蔡相很不耐烦,他需要你的能力和潜力,不是要混吃等死的人,他要的是能掌军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