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地窟
回到龙王庙之后，赵不凡仔细辨别四周的环境和方向，脸上的喜色愈发浓郁：“我们往正西走。”
折月芝经过许久思量，渐渐也察觉到他的想法：“不凡弟弟，你是不是认为，所谓的地府就是两处地窟，较大的地窟已经被永济渠覆盖，你便寻着方向去另外一个？”
“嗯！”赵不凡重重点头，边走边说：“神话故事里说古代有仙山，在我看来就是两座大山，所谓神仙打架，仙山覆灭，我觉得有可能是地形变迁，亦或某种天灾，总之导致两座仙山没了，而两座地府就是自然形成的两处地窟，关押邪魔应该是人们的推想，属于添加的臆想故事，一东一西则是指地窟的具体位置。”
燕青瞬时惊道：“那曹操麾下的仙师去降魔岂不就是……”
“十有八九！”赵不凡笑着接口：“依我推测，有可能是曹操路过此地，偶然发现地窟，认为是一处墓地，便派遣摸金校尉盗墓，但他不想惹来本地百姓反感，也就编一个神话故事来当借口，说成是降魔，从而被信奉鬼神的民众流传下来。”
“听你这么说，倒真是有些道理。”折月芝略带钦佩地说。
“我是找一个合理的推测，事实不一定与我推测的情况相同，或许有出入，但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时的曹操有什么目的，若没有宝藏，他不忙着征战，怎会莫名奇妙就带着兵马钻地窟？”
“你怎么确定另外一处宝藏没有被曹操挖走？”燕青追问。
“他肯定也挖过。”
“那我们去做什么？”折月芝脚步急顿，彷如突然没了精神。
赵不凡回身拉起她的手：“曹操与藏宝图处于同一年代，他偶然行军经过这里搜得大量财富，会不会把不贵重的东西也带走？”
“这不是废话么？废铜烂铁拿来做什么？”折月芝没好气地说。
“你说近一千年前的废铜烂铁拿来做什么？”赵不凡笑着反问。
折月芝红唇微张，慌忙加快步伐：“走！走！走！快走！我要去拿我的财宝！”
赵不凡把神话里描述的方位与藏宝图互相参照，走走停停，沿路观察，大约花费了四个多时辰便来到李固镇西北边的一处山林。
此时已是深夜凌晨，天色非常黑，赵不凡和燕青拿着火把转悠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把藏宝图的隐藏路线弄明白，且参照着找到一处狭窄的石缝。
这处石缝明显是因为两侧山体垮塌滑坡而出现，不仅被众多巨石遮掩，还长满密集的藤蔓，若不仔细翻找，根本不可能发现。
折月芝虽然武艺高强，但仍是有些畏惧这种阴气森森的环境，再加石缝异常狭窄，只能侧着身子才能通过，所以三人商定燕青走在最前，折月芝走中间，赵不凡垫后。
不多时，燕青和折月芝先后穿过了石缝，而赵不凡也随之侧身挤进去，哪想还没有通过，前方突然响起燕青的惊呼声。
“小心蛇窝！”
“啊……”
折月芝发出惊恐地尖叫。
“怎么了？”赵不凡慌忙挤过石缝，大步窜到两人身边。
折月芝猛地扑到他怀里，紧闭着眼睛指向左前方。
“不凡弟弟！蛇！蛇！好多好多的蛇！”
“蛇有什么好怕，你不惹它就是了！”赵不凡一边安慰，一边转头打量，但下一刻就不由自主地打一个冷颤，浑身直泛鸡皮疙瘩。
左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深坑，不知道有多少蛇在里面交尾，单是看着就令人汗毛倒竖。
燕青笑着安慰：“春天有蛇窝很正常，不过还是要赶快走，难保周围没有散落的毒蛇。”
赵不凡用手里高举的火把照亮前方，发现蛇窝已经把去路挡住大半，仅在前方的石壁上有一条狭窄的凸起能供人侧身行走，他略为思量便拍了拍折月芝的后背。
“你面向石壁，侧着身子往前走，我和燕青一前一后拽着你，不会有事，你也不要往后看，只管放心大胆地走，没什么大问题。”
“嗯！好！”
三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崖壁凸起挪动，而走在中间的折月芝两腿发软、重心不稳，足足有两次险些踩滑，燕青和赵不凡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拽住，待通过蛇坑，折月芝已是满脸苍白，犹如生了一场大病，好在此后只是崎岖难行，没有遇到别的意外，没多久，走在最前方的燕青便惊喜地喊说：“不凡小哥！石壁下面有地洞！很大的地洞！”
“我看看！”赵不凡兴奋地窜到近前，立时透过燕青拨开的草丛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深洞。“看来应该就是这里了！”
燕青擦擦额头汗珠，面色凝重地说：“还是我走前面，折月芝走中间，你垫后，你们距离我至少要隔十步。”
“小乙哥，我走前面吧。”
“争来争去着实令人心烦，我是兄长，便听我的。”
“这……那你小心些。”
“我省得。”
地窟的入口附近阴冷潮湿，顶上还有些钟乳石在滴水，但随着深入，坑洞便渐渐宽阔，而且变得很干燥，途中还能看到一些陷阱的痕迹，但全都已经残破，有些甚至腐坏到无法辨认。
走在前方的燕青对机关陷阱颇有些了解，很快便低声说：“不凡小哥，你的推测应是对的，这里曾有人触发过陷阱，而且是很久远的事……你说会不会早就被搬空？”
“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走到这里，总要碰碰运气，残留些废铜烂铁也挺值钱。”赵不凡道。
“嗯！”
燕青轻轻点头。
不久，燕青的身影消失在一个拐角，赵不凡担心他出意外，立时加快速度赶了上去。
借着火把的光芒，洞窟内的情况一目了然，赵不凡首先感觉到的就是凌乱。
横七竖八的破箱子，四散洒落的五铢钱，腐化的竹简，破损的瓷器……乱七八糟的样子完全能让人看出这里曾经受过洗劫。
燕青突然发出惊呼：“不凡小哥！这箱子里有几件瓷器，完整的东汉瓷器，我在山海阁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一件瓷器都能卖八千多贯钱！”
“呀！这箱子里有袁绍和曹操的墨宝，其中有几件没有腐化，也没有被虫蛀！”折月芝扑在洞窟深处的箱子旁边，激动到满脸通红。
“这些洒落的五铢钱也能当古董卖！挺值钱……”燕青突然被什么东西吸引，待拿起来打量，他瞬时惊道：“这是汉朝用于鸣金收兵的金钲么，保存得这么完好，这得卖多少钱？”
“檄文！檄文！这是袁绍发起官渡之战前草拟的檄文原稿，而且保存完好！”折月芝的声音隐有些颤抖。
“这里有夏侯家的战旗！”
“……”
洞窟里残留的“破铜烂铁”令三人兴奋到难以自制，它们放到千年以前或许不算什么，曹军甚至都懒得拿，但如今却是价值连城。
许久。
三人渐渐冷静下来，燕青把玩着一支青铜酒樽笑问：“我们怎么把财宝运出去？”
赵不凡思量着说：“暂时不能运，我们先随身拿一些，等那些江湖人离开再设法搬运，而且要分散售卖，到时我们一人一份。”
“嗯！我们出去就把石缝给堵死，避免再被人发现！”燕青急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