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疯婆娘（上）
“不凡弟弟！不凡弟弟！你在哪儿？”
折月芝清脆的嗓音传遍了整个宅院，正在包扎伤口的赵不凡立时汗毛倒竖，急得在里屋直打转。
“大野！若她问你，你就说我不在，便说……便说我去军营找折彦质了！”
赵不凡走到墙角快速打开大木箱，径自跳进去藏了起来。
看到他的模样，何大野禁不住苦笑着摇摇头。
片刻。
折月芝窜进房内找了一圈，发现赵不凡没在，不由问说：“大野叔，我的不凡弟弟呢？”
“噢！他不在！他去找折彦质将军了！”何大野坐在桌旁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药箱。
折月芝眨眨水灵的眼睛：“我刚从大哥那里过来，怎么没有看到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在半途错过。”
“是吗？”
折月芝思量着走出房门，神色显得很疑惑，待到她走远，何大野便笑着走到墙角拍了拍箱子。
“不凡！折小妹走了！”
“唉！我怎么会被她盯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赵不凡抱怨着撑开了箱盖。
“我觉得折小妹挺好，没有架子，人又漂亮，还有礼貌，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她。”
“我不是讨厌她，我是非常怕她。”赵不凡走到桌子旁边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凉水。
何大野翻翻白眼：“你怕一个姑娘做什么，人家这么漂亮，出身又高贵，换做别的男人，那可是高兴都来不及。”
“唉！你不明白，等你和她熟悉些就懂了！”
赵不凡轻轻叹口气，转身去穿外衣，哪知衣服还没穿好，一道倩影突然窜进屋内。
“不凡弟弟，我就知道你藏在屋里，居然跟我捉迷藏，你可瞒不住我。”
这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吓得赵不凡狠狠打了一个激灵，待反应过来，他瞬时气得不行：“我哪有跟你捉迷藏。”
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耐烦，折月芝美丽的脸颊泛起怒意，眼珠也滴溜溜地转。
赵不凡看到她的表情，二话不说，直接就往门外跑。
“跑得掉？”折月芝突然纵身飞跃，快到不可思议。
“你要干嘛！”赵不凡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展开轻功在院子里绕圈。
“哼！姐姐我要教训你，便是天王老子都拦不住！”折月芝看起来美丽娇弱，说出的话却能把人给吓个半死。
赵不凡一边在花园里绕着圈逃跑，一边哭丧着脸大喊：“折大小姐，求求你放过我，你去办别人行不行，我真的不配做你弟弟。”
折月芝娇声斥责：“你是一个孤儿，从小缺乏管束，怎么能不好好调教，我这当姐姐的必须把你的缺点都改掉。”
赵不凡心里苦不堪言，又拿折月芝没有任何办法，身为折家千金的折月芝或许年纪不大，心思也单纯，但武功真是非常好，赵不凡被她逼得上窜下跳，没过多久就被制服在地。
“不凡弟弟！你继续跑，没关系，姐姐不嫌累！”
折月芝笑起来很漂亮，眼睛眯成月牙，无论怎么看都是罕有的美女，但在赵不凡眼里，她的笑容很可怕。
“你究竟要把我怎么样？”
“如果你要继续跑，我就当作锻炼你的轻功，如果你不跑了，那就听我的话，好好跟我学走路，只要你乖乖的，姐姐就奖励你。”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多管闲事。”
“你怎么可以跟姐姐这么说话呢？”折月芝秀眉紧皱，神色显得很严肃。“因为你是孤儿，从小没有人管，所以姐姐不怪你，但你必须要学习。”
赵不凡有些抓狂，想打又打不过，想骂又不好骂，毕竟对方是折家的掌上明珠。
“行！行！行！算我倒霉！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才乖嘛！”折月芝泛起灿烂的笑容，高兴地说：“我已经帮你计划好了，你要先学走路，要走得有风骨，走出将军的气度，拿出你那天独战千军万马的气慨，像你这样是不行的，以后会有很多文武瞧不起你，我没有骗你！”
赵不凡没好气地咬咬牙。
“好！好！好！我学！”
折月芝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得很美，但在赵不凡眼里却是痛苦。
偌大的花园很快就成为赵不凡练习走路的地方，从小浪荡惯了的他从未接受过这种“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的教育，自是叫苦连天，而折月芝则站在旁边监督，每当他有丝毫过失，便是劈头盖脸的粉拳落下，只是折月芝的粉拳远比别的美女要有力道。
何大野坐在远处的石头上缝补着衣服，偶然看到折月芝教训赵不凡的样子，禁不住微笑着自语。
“年轻……真好。”
傍晚时分，折月芝终于放过饱受折磨的赵不凡，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宅院，精疲力竭的赵不凡如释重负，哀叹着走到何大野身前。
“你看到她是怎么折腾我的了吧……我这辈子真是再也不想看到她，哪有这么强迫别人的？”
“是么？”何大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觉得你将来会有很想看到她的时候。”
“别！无论是过去、现在、未来，我永远不想看到她，也不想招惹她！永远！”
何大野正要回话，折彦质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不想看到谁？”
“嗯？”
赵不凡回头看到折彦质，只得暂且压下心里的怒气，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
“折将军怎么来了！”
“有件事打算由你去做！”折彦质笑着说。
“折将军有什么吩咐？”
“我们折家军奔袭千里驰援霸州，携带的粮食不多，而霸州附近也缺粮，顶多只能支撑一两月，所以需要去大名府要粮，那里是我们大宋北方的屯粮重地，钱粮兵甲都在那里……你智勇双全，又没有重任在身，正好适合送信。”
“遵命！”
赵不凡没有多问，一口应下。
折彦质笑笑：“稍后我就派人把信给你送过来，嗯，对，还有你的任命状。”
“任命状？”赵不凡疑惑。
“嗯……我已经把霸州之战的战报送往朝廷，虽然不知道朝廷会怎么赏赐，但我暂时可以先提拔你担任都头。”
赵不凡大喜过望，立时就拱手称谢：“多谢折将军抬爱。”
折彦质笑着摇头：“你小小年纪就忠勇有谋，前途不可限量，都头算是委屈了，不过暂时也只能这样，依照厢军的规矩，再往上提拔就必须上报兵部，禁军更是必须通过枢密院，嗯……我没有权力擅自提拔或调任折家军之外的人。”
“鄙人省得，多谢将军。”年轻的赵不凡没有听明白折彦质的意思，只是实诚地回应。
“嗯！”
折彦质沉默着看他许久，没有再多话，径自转身离开，直到快走出宅子的大门才突然回头说：“对了，平安寨那边已经联系上，目前很安稳，霸州的知州李邈就带兵驻守在那里，只是战局有变，那边与我们这边已经被辽军隔断，但你不用担心，有李邈在，辽军没那么容易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