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迷雾
鲁智深的勇猛震慑了辽军，也令宋兵士气大振，他们仿如突然被注入了勇气，怒吼声震耳欲聋。
突然。
辽军阵后冲出一将，正是十一曜星将之金星将乌利可安，暴怒的他飞身跃起，挥起纯钢银枣槊快速杀向鲁智深。
“秃驴竟敢侮辱大辽武士！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辽贼修要张狂！”
林冲担心鲁智深吃亏，抢先挺矛迎上，而赵不凡也提着镔铁棍紧随其后。
两人相处日久，倒是生出些默契，林冲抢先攻上，家传寒星枪法绽放出点点寒星，赵不凡也自觉攻下，太祖棍法刚猛霸烈。
两人一主战，一辅战，沐浴着纷飞的飘雪与乌利可安杀得难解难分。
乌利可安是货真价实的辽国猛将，武艺很好，不似耶律虎那般只是残暴凶恶，纵然处于下风，却仍然能够抵挡。
如此局面令林冲越发愤怒，他突然暴喝出声，强行挥出八道虚实相间的矛影。
乌利可安始料未及，慌忙抽身躲闪，但由于下盘被赵不凡的镔铁棍牵制，便没能完全躲开，头盔立时就被林冲的矛尖给挑飞。
惊魂未定的乌利可安试图摆脱林冲的压制，但林冲丝毫不给他机会，长矛犹如水银泻地般一招接一招，迫使他无法调整身形。
趁此大好良机，赵不凡突然从乌利可安的左后方窜起，一招“棍定江山”凶狠地打到他颈脖，直将乌利可安劈得口喷乌血，飞出一丈开外，若非有护甲抵御，恐怕颈骨都已经折断。
不等乌利可安从地上起身，林冲和赵不凡再度腾身逼近，而乌利可安的反应也非常快，他抢在两人赶到之前就地翻滚，险险躲开了杀招，而后便展开身法逃向本阵。
赵不凡与林冲对望一眼，近乎同时大声高呼：“弟兄们！杀过去报仇雪恨！”
宋军阵中的几位都头心知机不可失，也跟着挺起兵器喝令：“杀尽辽贼！报仇雪恨！”
“杀！”
宋军将士心里的恨意早就已经达到极致，此刻又被引发勇气，自是争先恐后、悍不畏死，而契丹精兵虽然骁勇，但士气低落，此消彼长，差距便非常明显，不久，契丹人战意全失，大面积溃败，躲在后方的乌利可安见势不妙，立时就抢先率领亲信逃窜。
赵不凡追了一阵，头脑慢慢冷静下来，转而找到李都头劝说。
“李都头！这里会有小股辽军劫掠，说明狼城寨已经失守，若追得太久，必然会遇到辽国援军，我们兵少将寡，根本无法与辽军主力抗衡！”
“说得有理！”
李都头听取了他的意见，急令旗手鸣金收兵，待退回平安寨，残存的几位都头便聚集起来商议，还把表现卓越的赵不凡、鲁智深和林冲也找了过来。
如今甘指挥使已经阵亡，再加副指挥使空缺，驻守平安寨的几百人可说是群龙无首。
平安寨不仅是囤粮要地，还是连通沧州北部的交通要道，如果失守，辽军便能东去沧州北境，配合辽国境内的主力兵马夹击沧州北境守军，因而平安寨的守兵处于很尴尬的境地，若是逃离，事后必定被追责，全都要砍头，若是坚守，区区几百人又守不住。
严峻的形势令人心情沉重，经过再三商议，众都头决定派人去求援，而问题在于信安军的宋军主力已经在淤口关被歼灭，各地残存的兵马自身难保，谁也救不了谁，而沧州那边又有辽国主力威慑，未必愿意抽调兵马营救，几位都头思来想去，最终便选择向霸州的知州李邈求助。
李邈不仅是霸州的知州，还兼任着霸州兵马总管，虽说是文人出身，但刚勇正直、精明善谋，在北疆边军有很高的威望，便是当今圣上都熟悉他，很多时候，他连童贯等奸臣的面子都不给，可说是天下少有的好官。
值此危难关头，几位都头不论好坏，心里都很确定一件事，找品行有问题的人求救毫无意义，唯有祈求有品行的人怜悯，因而很快就达成共识。
此去霸州危险重重，需要突破辽军的封锁，沿途少不了意外，寻常人肯定不行，林冲和鲁智深本来想去，但赵不凡担心两人心思不够奸猾，怕他们在路上出意外，便请命由自己去。
两人觉得智计不如他，也就没有多争，事情就此定下。
赵不凡换上百姓的衣装，又把盖有大印的密信缝到衣服夹层，便提着镔铁棍匆匆离开平安寨，与他同行的只有何大野，这个老兵在军中甚为知名，李都头特意令他为赵不凡引路。
离开平安寨之后，何大野带着赵不凡走进了密林小路，而且很快就开始长吁短叹。
“真是飞来横祸！真是飞来横祸！我一个快要退伍的人怎么会接到这种差事……真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赵不凡很理解他的心情，不禁出声安慰：“不要动不动就把死字挂在嘴边，哪有那么容易死，我们小心些就是。”
“这差事不是你想的容易，辽军肯定会封锁各处路口，延缓消息的传递。”何大野忧心忡忡地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应对。”赵不凡笑道。
两人嘴里说着闲话，脚上也不慢，不多时就穿过密林来到官道大路，赵不凡与何大野仔细探望，确定周围没有辽国哨兵，便赶紧窜出密林，盼着能尽快通过这一带，哪想没走多远，一个黑衣人突然窜出来拦住了去路。
“赵不凡！这次没有那大和尚护着你，看你还往哪里逃？”
“是你！”
熟悉的声音令赵不凡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来人正是当初被鲁智深打跑的黑衣杀手。
“我没有去找你，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今日我有要事在身，事关重大，你不要纠缠，等这件事过后，我再与你做个了断，你也是宋人，无论争什么，总要分先后。”
黑衣人冷声回应：“军国大事与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的事，我只知要捉住你夺取功法，不然就是我死。”
“无耻！难道你不是宋人？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看着契丹人屠戮大宋？”
“你这村夫知道什么！今年完颜阿骨打率领女真人起兵反辽，辽军屡战屡败，军需不足，便向大宋加倍索要供奉，朝廷不愿意，只给往年那般数量，辽国恼羞成怒，因而兴兵攻宋，最多抢掠些时日就会退去。”黑衣贼的语气满含不屑。
何大野气得满脸通红：“瞧你这话的意思，我们边郡的百姓就不是人？就活该被契丹人屠戮？”
黑衣贼冷哼：“死掉万人、十万人又与我何干，我只要秘籍。”
“无耻狗贼！”何大野瞬时痛骂出声。
“哼！契丹人本就是有意放进来，你们这些贼配军知道什么！他们抢杀够了，自然会走！”
这番话令赵不凡如坠冰窖，浑身泛起深深的凉意。
“谁？谁放他们侵入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