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终究是亏欠

而且，除了师父的原因之外，穆云岳还是她师弟，她也承诺过，多少得帮着他。

穆云岳要做一个明君，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皇位落入他人之手，如果他最终求师父出手，她自然不能违背师父的。

虽然她要帮着穆云岳，可穆轻鸿是同样也是她必须维护的人。

她亏欠穆轻鸿太多太多，不说他们之间的牵绊，他救了她那么多次，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她却还是懂的，而且，还有那些她不能回应的感情、那些无微不至的关心。

虽然她已经很刻意忽视了他的感情，可她又不是瞎子，他对她做的一切她又不是没看到，她也是人，是人都会有感觉的，只是她不想面对他的感情、刻意忽视了那些感觉，可到底只是忽视了而不是没感觉到啊！

他对她太好，好到让她害怕，她不知道怎么回应，而他对她的好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从不曾伤过她，反而是她伤了他的心，她都已经亏欠他太多了，她也是有血有肉有心的人，又怎能忍心一次又一次地伤他？

可是不可避免啊！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又如何给他回应？

她终究是亏欠他的，他们的牵绊也不仅仅是性命那样简单。

无论是他们的牵绊、还是她亏欠他的，她都不能让穆轻鸿出现意外。

一边是她颇为敬重且恩重如山的师父，一边是师父看重且她许下承诺的师弟，一边是牵绊至深的救命恩人，哪个她都不能舍弃。

他们都是她至亲至近的人，难道要她看着他们相互厮杀、不死不休？

她做不到！所以她想，如果穆轻鸿能够放弃，是不是就不用走到那个地步了？

南卿月想得很简单，可是她却忘了，穆轻鸿此人本性孤傲且执着，也没有想到他曾因绝望而差点走上歪路，更不知道她的话会给穆轻鸿带来怎样的冲击。

她不知道他心里那因她而极其脆弱的一角，而他不知道她那难以抉择的矛盾心情，而那些不知道，形成了重重屏障阻隔在他们之间，即使他们相对而坐、近在咫尺，也让他们隔着万水千山，怎么也看不清对方。

“猫儿，我可以不要皇位、不要江山，但我不会放弃复仇。”他看着她的眼眸里终还是浮现出一抹悲伤，语气也染上了几分沉痛，他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出现了一丝裂痕。

“猫儿，我想先静一静。”心头情绪纷乱，穆轻鸿起身，不敢再多待片刻，匆匆地转身离去，那背影尽是一片苍凉。

南卿月被他眼中那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悲伤震住，心下狠狠地颤了颤，竟忘了反应，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这才猛然惊醒。

她有些恍惚地想起，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主动“离开”，以前他都是赶都赶不走的、从来也都是她先甩袖离去的。

她又一次伤到他的心了，看到他眼中的悲伤时她便明白……那浓重的悲伤，看得她心颤不已。

她竟不知，原来她竟将他伤得如此之深！

她知道，若不是爱之至深，他也不会被她伤到、伤得如此之深！

穆轻鸿走后好一会，南卿月神情恍惚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那脚步不稳，似有几分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