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别问，也别相信
黑暗的地方都有一丝光明，再光明的地方都会有一片阴影，明拾壹喃喃道，口中反复这句话，意识在慢慢消失。
夜寒看着摇摇欲坠的明拾壹，考虑要不要给他最后一击，结束这一场比试。
大不了，散场后再去询问，或者…或者直接去找他。夜寒有些迟疑，摇摇头清除这种念头，正要准备动手之时，异象突生。
只见明拾壹身体变得僵直，瞳孔瞬间发散又瞬间聚焦，整双眼睛都变得雪白，在这黑幕之中，犹如两颗寒星。
明拾壹抬起头，准确无误的看向夜寒所处的方向，就这么一瞬间，夜寒有一种被看透的错觉，汗毛直竖。
“这究竟是什么？南域还有这种招式。”夜寒下意识说道。
明拾壹动了，身法仍是灵幻，速度却比之前快了两分，只是眨眼间，就到了夜寒的面前，一拳就打向夜寒的脸庞，夜寒躲闪不及，只能选择格挡，但那拳头直接停在了离他胳膊一寸的地方。
“竟然还有之前的习惯，喜欢歪着头防御。”明拾壹看着夜寒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夜寒猛地扭过头，可明拾壹已经后撤两步拉开了距离。
“你不是明拾壹，你是谁？”
“想知道我是谁，先胜过我吧。”
本该处处掣肘的明拾壹，此时却变得无比灵活，夜寒到哪里，明拾壹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会抢先一步落到夜寒落地点，让两人差一点撞个满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比我还要熟练，你究竟是谁？”夜寒诧异的问道。
“百鬼夜行虽然是辅助寂灭衍生出来的，但它也有着自己的独立性，为了寂灭而死板的使用身法，只会露出更多的破绽，就像这样，被我处处压制。”
“死板？我可是青雪城的天才，就连同身为天才的白武风、司无命他们都没我努力，夜家绝学我早已掌握，你不过是一个偷窃贼而已，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夜寒的情绪突然炸裂，招式变得有些凌乱，明拾壹此时也未留手，一拳一拳打到夜寒身上。
局势瞬转，明拾壹又一掌拍飞了夜寒，“冲动乃是大忌，在自己的领域里还被打成这样，你就不会反省思考一下。”
“不用你管。”夜寒大声回应道。
明拾壹摇摇头，乱了方寸，此战已是有了定局，不过明拾壹显然不想这么快结束这场比武。
明拾壹攻，夜寒防。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寒慢慢冷静了下来，他发现明拾壹的步伐的奇特之处，还是百鬼夜行，但比他施展的灵活和多变，他知道这是明拾壹以这种方式在教自己如何让百鬼夜行和寂灭更加契合。
不愿承认，但事实的确是自己差了许多。夜寒颓丧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明拾壹却还在施展着身法，一遍一遍的演示着。
良久，明拾壹停下来，询问道：“记住多少？”
“忘了。”
“好，此战应是你胜，解开寂灭，结束吧。”
“不…不要。”夜寒急忙说道，“您…您这是借用别人的身体么？”
“呵呵…不要乱想，这世间怎会有那么歹毒的术法，”明拾壹轻笑一声，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只不过是我放在他身上的精神印记罢了，遇到夜家的时候就会苏醒，帮他或帮夜家避免一些无谓的争斗。
“您是不是还活着，乡野中传的明老是不是就是您。”夜寒紧握着双拳，想听又害怕自己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
“是！我还活着。”
听到这话，夜寒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握着的拳头也展开垂到身体两侧，“那您为什么不回青雪城，有什么事情是我们解决不了吗。”
“我瞎了。夜家可以解决吗，而且我回去会有人不开心吧。”
“那种传闻…不是真的，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是有人在挑拨我们夜家。”
“是与不是，现在都不重要了，只要夜家不来招惹我，或者不做出格的事情，我都不会再过问夜家的事情。”
“不要以为在寂灭里，任何人都看不到这里面的情况，现在夜家比以前自大了许多。”
夜寒深呼一口，看着明拾壹说道：“我刚才注意到明拾壹似乎有招式可以破解，我想和他再比试最后一招。”
夜寒是故意这样说的，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明拾壹就是他最为尊敬那个人的徒弟，有心想比拼出个高下，似在争宠，也似想要证明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不必了，当印记触发之后，他就已经陷入了昏迷，即使我现在退出去，他也不会醒来。”
“他是您教出来的，您一定也会，能…可以代他分出最后的胜负？”
明拾壹注视着夜寒，夜寒也望着‘明拾壹’，最终明拾壹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现在散掉寂灭，并不会受很重的伤，既然你非要坚持，那就好好看看吧。”
“这是我在夜家消失之前一直探索的招式，没想到却在眼瞎之后才彻底领悟，当年你还小，不知道是否还有印象，现在我就在重复一遍。”
明老还不是明老，仍是夜家城主继承人时，是一个武痴，他从小就展示出了惊人的修炼天赋，更是在弱冠之年可以灵力外在化。
明老当年名噪一时，隐隐已是南域第一人，然而有一天他发现夜家绝学竟存在缺陷，可以完善，便一心扑到了修炼之上。
夜家的寂灭有什么缺陷，明老曾给出的解释是灵力消耗巨大，比之其他四城消耗的速度快上一倍，在寂灭的领域中，是完全的黑暗，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幻觉，这对于同层次甚至稍高一点的对手是巨大的优势，即便这样还需去除掉那些感知力强的或者拥有范围攻击的对手。
真正的寂灭应是存在虚实之间，真假之中。明老一直不得要领，最终在他眼瞎不久，才终于明白自己欠缺了什么，在瞎子的眼中世界没有了色彩，却有一抹亮光一直存在。
“我一直在黑暗中探索，却没想到答案却在光明中找到。看仔细了，我把这招称之为虚镜。”
夜寒看到整个寂灭领域有了光，鬼形兽影变得更加真实，那一声声的嘶吼似乎在提醒着你已进入危险的地域，在夜寒的眼中，明拾壹的身形直接消失在了自己视线之中。
这是一个虚假的景象，虚假的真实，然后对于擂台之外的人来说，黑幕仍是黑幕，没有任何的变化。
“来吧。”夜寒大喝一声，脑子回想着刚才‘明拾壹’指导的身法，身心在感知着整个寂灭，说到底，寂灭还是那个寂灭，只不过是明拾壹借用了一下，所以对于夜寒来说，这仍是自己的领域。
明拾壹消失了又现，与夜寒的拳头相撞，一股气浪向四周迸发，周围的幻境一瞬间破碎。
“不错~”‘明拾壹’夸赞一句，直接昏了过去。
“这一局是我赢了。”夜寒笑着说道，话音刚落，身体直直的向后倒去，黑幕也在慢慢消散。
黑幕终于有了动静，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一震，胜负就要揭晓了。是夜寒少城主获胜了吧。
夜寒倒地的瞬间，黑幕也完全消失。
一片哗然，两个人都昏了过去，他们身上的伤告诉着所有人这场比试有多惨烈。
这应该怎么算？陆仲远也一时头大，虽然他看到了夜寒是最后昏过去的，可现在的结果是两个人都昏了，这就不能分一个先后了。
桂城主站了起来，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说实话，这一场两个人并未真正的分出胜负，但结局已定，无法更改。
“鉴于两人昏迷，算是平局，这场比试没有胜者，同时剥夺两个人下一场的比试资格。”桂城主清了清嗓子，对着广场上的众人宣布道。
“你们赶紧把他们送去治疗，不要延误了他们的伤势。”言罢，只见几人领命而去。
平手意味着两个人都不会进入下一轮，桂城主的意外宣布，让白武风和司无命同时皱起眉头，要进入下一轮就必须打赢或者让对方认输，看了前三场的比试，两人心里没了之前的底气。
云思凡看着抬走的两人，不由得叹口气，让费启好生疑惑，开口问道“青阳为何叹气？”
“他们都好厉害，可惜没能进入下一轮，我还想跟他们比试比试。”
费启忍住了打自己的冲动，云思凡的脑回路跟别人果然不一样，别人巴不得遇不上强敌，他倒好光想跟别人比试，也不管自己能不能获胜。
“如今已是到了正午，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先去吃饭吧，下午再继续最后两场。”第三场比试，夜寒与明拾壹的比武花了很长的时间，虽然几乎所有人都未欣赏到。
桂城主说完，便带着念月消失在了高台之上，留下高台上众人自行散场。
云思凡和费启两人找到了大山，与他们两人一起去了外面，并未跟着白武风他们留下来，享受月柳城准备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