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敞开心扉

“哈哈哈哈……”龙五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姑娘，人不可貌相。你才见过几个人，遇过几件事？”

“我见过的可多啦！什么霸道皇子的退婚，恶毒姨娘的虐待，蛇心弟妹的陷害，亲爹装聋作哑……你别看我年纪小，经历过的事可不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不过如此罢了。”楚攸宁用树枝拨弄着火苗，满不在乎地道。

龙五似乎有些意外：“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说起这些苦难事情，竟然还如此豁达。”

“这一点你可说错了，这不是豁达。”楚攸宁抬起头，一双剪水秋瞳流露出分明的笑意：“豁达是一种看透世事的大度与宽容，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计利害，能屈能伸。豁达的人，最是云淡风轻。只可惜，我不是。”

“哦？那你是什么人？”龙五颇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是怎样的人，反正不是豁达的人就对了，因为我特别在意恩怨情仇，利害得失。”楚攸宁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回忆过去：“我从不相信什么中庸之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当年我岁数还小，什么事都不懂，可姨娘照样在我的饮食里下毒，害我痴傻多年。弟弟妹妹屡屡挑衅，我事事忍让，可我的宽容并没有换来他们的悔悟，相反，他们步步紧逼，咄咄逼人，最后更是在父亲寿宴之时把我关进冰窖里，企图冻死我！那时候我就醒悟了，哪怕我是个丑八怪，痴呆儿，只要还活着，就是她们的威胁！因为我是嫡出的女儿，生来就侵占了她们的利益！”

“你被人套上铁箍扔到水里，莫非也是她们干的？”龙五忽然问道。

“十之八九吧。除了她们二房，我也没别的仇人。楚江雪刚才还跑到我这儿来耀武扬威呢！”楚攸宁撇撇嘴。

“那你预备怎么做？”

“当然是拿起武器保护自己了！”楚攸宁的眼神，似乎在纳闷对方何以多此一问：“有人嫉妒你，你就狠狠打击他；有人在公开场合说你的坏话，你就狠狠打击他；有人在背地里下黑手、使绊子，你就狠狠打击他！你永远不可能跟所有人都成为朋友。面对那些不友善的人，哪怕孤军奋战，也一定要捍卫自己的正当利益！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农夫与蛇的故事没听过吗？”

“没听过。”龙五颇感兴趣。

楚攸宁说完就后悔了，她才想起来，那是伊索寓言里的故事，古希腊流传下来的。

“反正就是不要对恶人心软。”楚攸宁道：“就像我吧，亲手把弟弟妹妹送进大牢，肯定有人说我心狠，不懂得宽容，没有长姐的度量。可我不这样做，难道要等着他们来杀我？被害死还不还手，这才叫有度量？我可不要什么身后的好名声，我宁可顶着十恶不赦的名头，自己活得逍遥自在。只要对得起良心就好，别人说什么，就随他去吧。”

“你这也是一种豁达。”龙五笑道。

“好吧，随你怎么说。”楚攸宁继续烤着自己的衣服，悠闲地哼起了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