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慌乱的早上

穿着一套学院风的藏青色西装套裙赶最早的班车来到办公室，这是我仅有的一套正装，穿上去看着倒像是学校的校服，看着大厅正中镜子里的我，柔顺的短发，依然是高中校园里学校要求的那种学生短发，已经习惯了那种清爽，一直没改变过，还是有点像初出校门的学生，不禁有点尴尬。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因为今天还要打扫卫生，我想可以把保洁李阿姨的那件围裙围上，等忙完了脱下来，还是一身正装，也只能这样吧。

走到公司大楼，在门口遇到娇娇，她看到我来上班很开心，跟我打了声招呼，就在一边打电话。

当我上到公司所在的楼层，走进工作间时，没想到很多人都在，我一脸惊慌，办公室、外联组、各个编辑组都在这一层楼里办公，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么多的工位，不知道哪一个格子是属于我的。

正在发愣，钟子涵跑过来从背后拍了我一下：“嗨！文静！你可来了！女厕所堵啦，快去收拾一下！一大早就不顺我也是醉了。”

“好的！”我立刻如临大敌，“那个……”看着钟子涵边走边哼着小曲的背影，我有点发愣，我其实想问保洁阿姨的更衣室在哪。

“别愣着呀！马上开工啦！”她忽然回过头来大声催我，几乎所有同事都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赶紧扭头就跑，能感到背后唰唰射过来的“乱箭”。

跑到女厕所，立刻被里面的臭气熏到干呕，我忙把窗子打开先通风。堵的是其中一个坐便器，水已经满得溢了出来，上面飘着大便和卫生纸，溢出的粪水一直流到门口。我拿起靠在角落的拖把先收拾地面，边拖边恶心。

拖了几下，一时没忍住，忙跑到水池边吐了起来，早餐就这样还没有消化就提前报销掉了。吐完赶紧打起精神收拾水池。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同事，看到这种情况，一脸厌恶地出去了。

我不得不压抑着时时袭来的恶心，接着收拾。在角落找到了马桶抽和一根铁钩，看来马桶是经常会堵啊，保洁阿姨工作真不容易。

用马桶抽抽一下，再用铁钩往里面胡乱捅上几捅，就这样反复几次，只听到“咚”的一声，溢出来的水哗啦啦顺畅的流了下去。我的心终于放下了。

叹了口气，把所有厕位的卫生纸垃圾袋子都收集起来，堆在门口，再去角落的工具箱里找出新的袋子套上。做完了这些，仔仔细细把地面擦干净。简单的劳动，却把我忙得满头大汗。

觉得自己身上都有臭味了，闻了一闻，真是好恶心。终于收拾好，拎起一大堆垃圾袋子走向外面的垃圾筒。

刚走了几步，迎面遇到了西装革履的迟旭，真是冤家路窄。

他看到我的样子愣住了，我则目不斜视，挺胸抬头从他身边走过去。

“谁叫你打扫卫生的？”他在我后面问。

我装作没听见，把垃圾塞进筒里之后，就去工具间找工具，整整一层楼要擦地、擦摆设和玻璃门，印象中每次来都看到李阿姨在到处擦，干完要多久，我心里没有概念，干完就知道了，我想。

来到工具间发现，李阿姨的围裙就挂在墙壁挂钩上，窗子旁边有一排衣柜，看来她换工装也是在这里了。我把围裙围好，身上尽管还是臭臭的感觉，但是总比不围要好一点吧。

拿起拖把和水桶重新返回女厕，那里有可以接水的地方。我接了满满一大桶水，费力地拎了出去。我决定从电梯间的地面开始擦，然后路过哪个工作间就收拾哪里，直到最里间。

迟旭还在原处站着，我没有理他，他也没有自讨没趣。

我开始热火朝天的干活了，他离开了走廊。看到他离开，我终于放松了下来，毕竟不习惯被人监视着干活，特别是他。可我以后要学着不在意他的目光，他只是个路人，他做什么与我无关。

“文静！”女高音楚娇娇的声音“我到处找你，你怎么在这儿啊，快过来！”她站在工作间大门前挥手让我过去。我只好提起拖把走过去。

走到她身边，她立刻闻到味道不对，忙把鼻子捏住，这让她的声音变得怪声怪气：“天哪！你身上怎么这么臭啊！”

扯着我的围裙把我拉到工作间，之后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面对着正在格子间忙碌的同事们大声叫着：“大家请看这里！”穿着围裙满头大汗的我立时成了众人的焦点，真是狼狈极了。

还没到上班时间，可格子间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可见同事们有多勤奋，我有些肃然起敬。不禁想到，其实楚娇娇早该把我辞了，惭愧。

楚娇娇站在办公室中间热情洋溢地对大家说，“现在我要宣布一件事，方文静从今天开始是办公室的一员了，她的工作范围满蛮广的，以后你们跟她接触的机会要比跟我多喽。现在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她的加入吧！”

说罢带头鼓起了掌，不过同事们很对不住她的热情，周围只响起了零零落落的掌声，听上去不情不愿的。

“好啦，尽管掌声不够热烈，不过我知道你们心里是欢迎的，特别是男同胞，别掩饰了，我可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告诉你们，我们文静可是小淑女，不跟别人乱来的，你们小心着点，别到时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哦！”

她居然说了这样一番莫明奇妙的话，引起了几声嘘声，让我大大的窘了半晌，赶紧装作不在意，转身提着拖布继续出去擦地。

还没走几步，传来钟子涵的声音：“文静擦完地马上来我这，有工作布置给你，快点干啊！”她又催着。

声音大得让大家侧目，她吐了下舌头，耸耸肩顽皮地笑了下，表示歉意。

而我能感受到来自一个地方的灼灼目光，也许是自己放不开吧，我想从此后，我必须开始学习把他当成路人了。

从早上七点到九点，用了两个小时终于把卫生搞完啦！刚好是上班打卡的时间，我的卡还没有制作出来，所以就签了个到。

我已经累到浑身酸痛了，很想去问问钟子涵李阿姨要休几天，但是忍住了，我决定不管李阿姨明天来不来，我还要这么早就到，如果她来上班了，我也可以顺便帮帮她，俩个人干总比一个人速度快一点。

慌乱狼狈的第一天早上，终于成功挨过去了。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接着回工作间找钟子涵。

她正在忙着接电话，看到我指了指迟旭对面的格子间示意我坐在那里。我只好故作淡定地走过去，坐下来，周身动作都是僵硬的。

迟旭忽然探过身来眉飞色舞笑嘻嘻地对我说：“糟糕，成了面对面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