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流浪的路上[回大学办毕业证] (三十三)

似乎很久没有写过东西了，也不知道忙着些什么？只知道每天都没有停过，现在很想休息了。于是6月底就辞工了，顺便回株洲学校办毕业证。魏老师知道我辞工了就告诉我，福田的丰田汽车厂在招工，可以去那里看看。发了简历过去，却一直没有回应就先回株洲了。每次回去，都喜欢坐西站的那趟K9063/4。上午11点半发车，晚上9点就到了，然后再坐个把小时的车就到了学校。依然有不少的同学还留在学校的南方公司上班，博他们几个接的我。一直就羡慕他们那么潇洒的生活，并且现在还加了很多工资，还有“五险一金”。忽然感觉，我当初把长青叫出来是个错误的指导。

自从我成功的做到工程师之后，就常常叫长青跟我出来闯。之前总觉得在这里没有在外面自己做的好，因为他们一直是在产线上工作，而我至少是坐在了办公室。我有了之前的成功经历，也想把一直在产线上工作的同学带到这条路上来。叫他们跟我一样，去学校读几个月书，出来就可以做工程师了。并且，我们本来就是学的模具设计与制造。学出来不能做本行，去做产线的工人实在不值。跟联邦讲过，跟勇也讲过。可是他们都不肯改变，也没有勇气改变。只有长青听了我的，从南方公司出来读书。当初他出来的时候，也想跟我一样先去模房做学徒，了解下模具结构了再去读书。我叫他直接去我说的学校读书，不要去做学徒了。我就是这样走来的，做学徒虽然是了解了模具，但是总体来说实则浪费了时间。再说，之前好多同学对模具一窍不通，连看都没有看过就去学校读书。学完出来，照样工作得很好。有成功的捷径可走，为什么还要走弯路呢？于是长青就开始了模具工程师的学习，应该马上就要学完出来找工作了吧？看到在南方公司上班的同学越来越好，想起长青要是没有出来的话，现在也应该很爽了。至少那也是国防航空企业，万一有机会可以被选去学画飞机发动机呢？再做得几十年就是师傅了。自从上海大飞机公司成立了之后，这个行业就越来越好了，现在又在造航母舰载机，发展潜力也应该是很可观的吧？呵呵，就算我再怎么会计划，也是世事难料的吧？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回到这个待的时间并不多的学校了。南方航院！多么响亮的校名，可惜校不如其名。漫步校园（其实也没啥好漫步的，巴掌大的地方。），回想起高考落榜后无从是处，一边来到这所学校读书一边硬着头皮准备第二年的成考。看着同学们到处玩，我却只能趴在床上对着一堆堆早已厌倦了的成考书努力。暗暗的对自己讲：就这么的苦一回了，再考不上就再也不搞了。哈哈，老天眷顾我啊！竟然比最低分数线高一分考上了。知道分数的那个时候我还在长沙的海底世界做救生员，在太阳底下美黑。实在高兴坏了，如释重负啊。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打算过会考上，都懒得去查分数。老师查了告诉我说我考上了，要报哪个学校？实在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后来都时常在想：我怎么就考上了呢？不过，在这个学校并没有上多少课便只身南下了。只记得我们班是和尚班，第一年还有一个女同学，第二年就跑了。记得院长最经典的一句话：“年轻？我们都年轻过。但是你们，老过吗？”一直觉得这一句话意味深长。同学们，你们觉得呢？那时院长已经秃头，机械制图的老师也是秃头，高等数学的老师也秃头了。三个老头让我们明白了“聪明‘绝顶’”的真正含义。记得高等数学老师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据说是高考恢复后第一批上海复旦大学的研究生。感觉很牛B的一个人物，从他随手拈来的复杂的数学演算就知道功底有多深。面对着满黑板的演算公式，我们看得满眼犯花，那老头竟然那么轻松的就写出来了。一直羡慕机械老师的空间想象能力，自己脑袋里的三维空间老是建立不起来。于是就佩服机械老师，对机械制图也越来越有兴趣。一旦产生了兴趣，就会做得比别人好。从一窍不通到学院的机械制图比赛第二名（好像只比第一名少一分），我没有费多少时间跟精力。但还是觉得这么好的成绩有点出乎意料之外，因为当时机械制图牛B点的同学还是有那么几个的，并且我还比他们迟两个月上课。

想起意料之外的事情，似乎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从刚出生的时候认为我活不过一个月的医生到诊断我是脑瘫的医生；从老妈断定我考不起高中到老爸说我不可能考得上大学…如此之多的意外，老天实在太眷顾我。再想起学校的日子，还记得食堂的大叔跟阿姨俩。大叔他们是株洲攸县的，那里盛产煤。经常笑大叔是挖煤的，他整天脸上都是漆黑的，就像电视里那些刚从矿井里出来的一样。不过大叔做的饭真的很好吃，现在都还回味着。每天晚上大叔跟阿姨都喜欢来我们宿舍，跟我们聊会儿天。有时候我们饿了，大叔还拿自己买的面煮一大盆子分给我们当夜宵吃。现在想起来就觉得爽，很是怀恋。记得我们一起爬学校前面的凤凰山，一起去北院实习。冰冷的天，我们在实习的地方磨着冰冷的铁还依然做的那样的开心。记得我们坐一上午的车去很远很远的水库玩；记得我们在阳光明媚的周日，十几个人骑着单车围着株洲城转了一圈，玩了一整天。记得“樱花节”我们一起去石峰公园看樱花，自己买菜去山上搞烧烤。更记得我们一起去溜冰，从“奇迹”，“美好”到“动感”。不管去哪里，我们都是这样一群男生。在一起的日子我们是那样的单纯，那样的惬意。

我是最后一个去学校上课的，可能也是最早一个从学校出来独自工作的。比同学们更早的进入社会，面对着社会上的压力跟现实。每次回学校看到那群同学都挺羡慕他们的，生活得那样的潇洒也不用考虑得更多。而我却要面对着自己的就业，往后的路该怎么走？诸如此类的问题，却没有一个指路人更没有领路的人。累！真的很累。那一年决定不读书了，提前出来工作。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过年回家，跟爸妈闹矛盾了。大学又没有寒假作业，放假也早。回去就在家里玩，可爸妈依然像中学那样一见我玩就要叫我搞学习。我实在不是那啃书的料却唯独喜欢写东西，就整天在房间里写小说。可爸妈看我什么都不帮着做，就说我越来越懒了。总是说我只知道用他们的钱，我听得烦了。于是我说：“以后不用你们的钱了”。就这样独自出来了，再说当时也是看到学校里没什么东西学的，那些理论知识学得头痛。我问老师：“现在可不可以去外面工作？”老师说：“可以申请出去实习，学历就挂在学校，到时候回学校写论文办毕业证就可以了。”爸妈听说我不读书了就对我说教：辛辛苦苦赚钱给我读书，现在书都没有读完就跑出去能做什么？早已厌烦了他们的唠叨。我喜欢想到了的事情就要做，不做，怎么知道结果如何？事实证明，我确实吃了不少的苦但却成功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是最没有耐心的，这次竟然坚持了下来。都不知道被那些师傅、老板骂过多少回了？不过还好，心中一直有一个梦，我只是不想被别人看扁。4年了啊！压在心里的石头整整的压了我4年。拿着自己赚的钱交完最后一年的学费就顺利的办完了毕业手续，拿到了期待已久的毕业证。现在终于可以卸下来了，无比的轻松。我终于熬毕业了，如释重负的感觉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了。

上午在学校办完了所有的手续，中午就和博一起去吃饭。伟说要喝酒，我以为是喝啤酒呢。没想到他拿了四瓶“邵阳老酒”，一人一小瓶。看他们像是经常来喝两杯啊，我从来没有喝过白酒。上次还是在过年前，跟许师傅一起吃饭倒了一小口白酒逼着我喝的。伟说：“现在还喝什么啤酒？搞都搞上了，喝醉了有的是地方睡觉。”他们这是非要灌醉我啊，那就客随主便吧。刚好一次性的塑料杯一满杯，喝完竟然没有醉。于是他们又一人叫了一瓶啤酒，还是没有醉。倒是把小P孩给灌醉了，哈哈。真是奇怪了，从来没有喝过白酒喝那么多竟然没有醉，怕是遗传的爸的酒量吧？吃完饭，不知道去哪里玩？他们轻车熟路的拉着我一起去旁边的KTV唱歌。我不会唱，就看着他们玩。傍晚都酒醒了，我们几个人一起去爬凤凰山。很久没有爬了，不过山上还是老样子。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湘潭，找乐别叙叙旧。

在株洲，湘潭转了四五天才回常德。这是这么多年来，心情最轻松的一次回家。每次回来，心里都想着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还有那么多计划等着去做、去实现。那些计划也都是只能等一个计划做完才能做下一个计划，同时一起做不了。我只能慢慢的等待，等待着不是很顺利的完成一个计划后再马上去做第二个计划。所以每次回家，都只能睡一晚上就跑。妈总说：“你回来睡一晚上就跑，这有什么意思？浪费路费。”我没有告诉她，一个人在外面累了，想他们了。就想回家睡一晚，放松下心情。这次回来，终于可以随便自己玩多久了。可是回家第二天丰田厂的主管就打电话来，叫我过去见工。我说：“我在老家呢，去不了。”不早点叫我过去，简历都发过去4天了。回来没几天，以前的老板也打电话来叫我继续回去上班。我觉得之前的工资低了，不想去。老板问我要多少才肯去？我一下叫他加了八百，他竟然答应了。可是我在家里还没有玩好呢，这次要玩够了好继续我的下一个计划，下次回家就不一定会再这样轻松了。其实，一直很佩服日本的模具，虽然不喜欢日本人。这次出来，也是想找个做日本模具的厂。想见识见识日本MISUMI标准，一直听说很牛X。日本工厂的成功管理经验，我也只在学校里学会了“精益管理”的一点点皮毛而已。

第二天，天气突然转凉。一下子从35度降到24度，冷死了。我还准备去柳叶湖游泳的呢，这下只得一个人到湖堤上吹吹风了。村里跟我一样大的孩子，要么结婚了要么正准备结婚。本想去找他们玩，却又觉得没什么意思。爸妈他们急了，老是叫我去相亲，我都没有去。现在没有再找他们要钱了，反而给他们打了好几千。他们说没有事做，抓了二十几头猪养。也不知道该如何的说他们了？当初读书的时候坚决的说，要好好读书，千万不要找女朋友。出来工作了，每年回去都叫我去相亲。怎么不叫我好好工作呢？要说工作，我有的是精神，就是没那闲功夫去找女朋友。一个人坐在湖堤上，看着田间一片葱绿。想起孩提时代光着脚丫跑到湖里游泳，抓青蛙钓鱼。秋冬时节，去湖里翻螃蟹、捡贝壳、烧野火。真是好不自在啊！然而现在长大了，却不得不到处奔波、奋斗。突然想起一句话：越大越孤单。想起那句很有感触的话：小时候，快乐是件简单的事；长大了，简单是件快乐的事。小时候，哭着哭着就笑了；长大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本来是想在家里玩个把月了再回深圳的，可是老板隔天一个电话叫我快回去上班。只得匆匆的赶了过来，下午才到深圳。第二天就去上班了，马上投入了繁忙的工作。忙了整整一个星期，终于把图都画完了。工作是阶段性的，一会儿很忙一会儿很闲。所以趁这个机会打算下半年读书去的。之前也想过半工半读，但是总感觉我不是一心二用的聪明人。怕到最后工作没有做好，学习也没有学好，两手空空啊。我就是喜欢画图，也有些朋友问我为什么这么喜欢画图？我笑着说：“画图就像玩电脑游戏一样，玩上瘾了。”其实，只单说画图真的很简单，跟玩弱智游戏差不多。只是我的性格不是很细心的人，一直很佩服做CNC的邓工。还真没有佩服过谁，也不是佩服邓工画图厉害，是佩服他总是那么细心。只是一点点小错误，他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厉害！画图，就要成为邓工那样的神。

在学车还是读书之间，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去读书。托魏老师找模流分析的老师的事，后来也有了眉目。魏老师一直想劝我学PROE结构工程师，可劝不动我。看我真想去学模流分析，就叫我去他朋友那里。他的朋友叫槟志刚，是几年前一起在精英厂工作的同事。槟老师一直做模流分析的工作，现在还开了专门做模流分析的小公司。公司招了些员工帮着做，他就顺便带几个学生。槟老师在南山的西丽镇，魏老师给了我电话叫我先过去看看。前两天抽了空，到那边去看了看。看看我要学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到底怎么样？西丽的地铁刚开通，真是方便了不少。上次还是一年前来的西丽，那时地铁还在修，到处都是烂路。现在环境大变样了，到处都很干净整洁。我坐到西丽站下车，旁边就是大学城。稍微转了一圈，突然想起了九妹，可是她不在这里了。在附近找到了槟老师，他带着我走了几百米远才到了他的公司。公司是租的农民房，一室两厅。由于是星期天，没有上班。他跟我说，要学的话学费是三千五，上七节课。感觉很贵，但是我太想学了。槟老师说：“moldflow都是些大公司才有能力用，并且都是用的英文版。以前还是日文的，因为这个软件是日本的公司开发的。”我问他：“有没有中文的？”他说：“有啊，但是很少公司会用中文的，至少我还没有看到过。”一看到英文就头痛，他们都认识我，我又不认识他们。学这个还要先学英文，都不知道怎么去学？我还想靠学了这个吃饭的呢。槟老师见我有点犹豫就说：“可以先学中文的，学会了再用英文版的。”可是当初学UG就是这样，学的是中文版。现在看着别人用的英文版的UG，我还是看不懂，也用不了。因为英文版比中文版稳定，所以有大部分还是用的英文版。真要学，一开始就要学英文的，不然养成了习惯就很难再改过来。说起英文，想起了这次回深圳在火车上遇到的两个学生。这两个学生是常德中山外国语学校的，出来打暑假工的。其中一个，英语过了八级。感觉真是神一样的人物啊，这是怎么做到的？她们说：“在学校里不准讲中文，不然就罚款，只准讲英文。”我问她：“英语过了八级是啥感觉？”她说：“就是好多时候用中文表达不了，但是知道用英文怎么说。”对于这句话，我还是很有感触的。很多时候，模房要加工零件，问我这个那个怎么搞的？我总是表达得不是很到位，说了半天说不清又浪费时间。画个图吧！两个视图就搞定了还省时省力，说要说个大半天也说不明白。

决定还是学英文版的，要硬着头皮上，只要能学好了就行。跟槟老师说好了，从下周开始就又要去读书了。槟老师说，还有一个学员在他那里学，跟我一样住西乡那边的。只是没怎么去上课，下次叫他一起来有个伴。虽然看着英文很头疼，但总要尝试一下才知道我玩不玩得好？就当是给自己一点点压力吧。从去年这个时候就想学这个了的，拖到了现在不能再拖了，以后说不定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我准备了这么大半年的时间去学这个小玩意儿，就算学不会也应该能多认识几个单词吧？就先鼓励下自己吧。感觉会这个玩意儿的人都是神啊，连最后的分析报告也要写英文的。以后，我能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于2011年7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