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章 道高一着
费婶似乎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虽然害怕,但还算镇定,知道要及时把人拽回屋里。我没说话,却已经准备出手,想一记手刀砍在费听叔后颈上把他打晕。
奇怪的是,记忆中哥哥们从没教过我武功,可危急关头,我居然本能地知道该怎么做。
我刚提起一股力气劈过去,却劈了个空,只带起一道劲风。抬头一看,费听叔已经和费婶一起滚到了门外,只听费婶惨叫一声:“哎哟!”
费听叔迅速挣脱爬不起来的费婶,跌跌撞撞地朝篱笆门冲去。
我心里暗叫不好——他这是要开门出去干什么?
我飞快冲出屋门,直奔篱笆门,脚边却突然响起一阵吱吱唧唧的声音,像是老鼠在叫。低头一看,五个小小的稻草人正抓着我的裙摆,不让我出去。
我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择哥哥的叮嘱。他说今晚我绝对不能出院门,不仅在院子周围布了阵法,还放了五个稻草人看着我。一着急,我竟把他的话全忘了。
现在看来,那个鬼魅般的身影是来召唤费听叔的,只是因为择哥哥的阵法进不来,所以才把费听叔引出去?
这下我可真是左右为难了!
我站在门内,内心挣扎不已——这门到底出还是不出?
就在这时,费听叔已经走出院门,却停在门外不动了。而另一边篱笆旁的身影竟诡异地朝这边移动过来。
没错,那身影确实是“移”过来的,根本不是走!
正常人走路时脚会踏地,手臂自然摆动,可那人的双手垂在身侧,头歪向一边,双脚纹丝不动,整个身体像木偶一样被人提着腰挪动。更诡异的是,他周身笼罩着黑雾,透着一股阴冷煞气。
起初,那身影只是缓慢靠近,可就在接近费听叔的瞬间,突然一个急转,直直面向了我。
我们之间仅隔一道木栅门,不过几步距离。
他穿着羌族男子的服饰,头上裹着布巾,双手下垂,双脚并拢,站得笔直。
裸露在外的皮肤灰黑肿胀,有些地方甚至溃烂破洞,渗出污黑的脓液,黏在衣服上;那张脸已经完全变形——额头塌陷半边,眼球凸出,嵌在一团黑色腐肉中,此刻那灰白的眼珠猛地一翻,死死盯住了我。
更骇人的是,他只剩窟窿的鼻孔里,几条白色长虫正缓缓爬出……
天!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模样的人?
这分明是一具尸体!
恶臭扑面而来,我只觉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却吐不出任何东西,只能捂住嘴,瞪大眼睛。
我们僵持片刻后,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费婶晕倒在地。与此同时,那具尸体猛地朝村外小路狂奔而去,而一直呆立的费听叔竟也拔腿追了上去。
我彻底懵了。
回头看了眼昏迷的费婶,又望向那一前一后消失的身影,再低头盯着脚边五个小稻草人,急得跺脚:费听叔此去凶多吉少!那根本不是活人啊!
情急之下,我一把拨开稻草人,撒腿就追。
村路曲折陌生,我顾不得树枝刮破衣裳,只顾盯着前方狂奔的费听叔。他跑得飞快,转眼就消失在一丛矮树后。我咬牙加速冲过去,却突然脚下一空——
“噗通!”
冰冷的溪水瞬间淹没头顶。原来林间暗处藏着一条山涧!
我重重磕在石头上,额角顿时火辣辣地疼。一抹袖子,满手是血。奇怪的是,滴入溪水的血竟像墨汁般晕染开来,转眼就被冲散。
湿透的衣裳紧贴在身上,我却莫名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连日的虚弱感一扫而空。
踉跄爬上岸时,远处树丛间最后一点人影也消失了。这下别说追人,我自己都迷路了。
正叹气准备折返,身后树丛突然“沙沙”作响。
恶臭!比之前浓烈十倍的腐臭!
我僵在原地,看着一团黑影机械地挪到溪对岸。它身后,更多黑影接二连三浮现——全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呕——”我终于忍不住弯腰干呕,紫黑的胆汁溅在草叶上。
更可怕的是,费听叔竟也站在尸群中!他的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
深夜里,活人与行尸隔溪对峙。他们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