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砍头
“出事儿了，二位殿下受了皇上斥责，赵虎已经下狱，明儿个押往刑场砍头。”
耕石急急的说出这句话后，扶着门槛儿软跪了下去，“七皇子殿下，皇上已经把四皇子，五皇子二位殿下禁在宫里，眼下，也只有您能救他们。。。。。。”
耕石是谢步东的手下，为人忠心耿耿，所以这才急急的冒死前来求谢步石想办法。
突如其来的消息使谢步石呆呆的愣在那里，倒是杨宸先反应过来，忙躬身扶起了耕石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们都低估了孙如硅，这些年，旧砚斋外面，他都安插有眼线。。。。。。一直以来，大家都只想着在宫外安享太平，没注意到这些尾巴~~”
耕石咬牙说出这几句话后，对谢步石道：“皇上已经派人去府上请殿下回去，我知道殿下在这里，就赶着来告诉你这个消息，此次回宫，能不能出来还不一定，殿下你。。。。。。”
“不必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谢步石整个人都显得凝重，转过头对刘贺吩咐道：“你速回府上，告诉宫里来的人，就说我已经回宫，让他们立刻撤出府内，否则，杀无赦！”
刘贺领命匆匆离去，谢步石这才转身问耕石：“二位殿下是以什么罪名被禁在宫里的？”
“勾结逃犯，意图不轨，谋害国家栋梁！”
在耕石神情黯淡的说出这几句话后，谢步石满脸悲愤的望着益古斋上方的天空，“父皇，你糊涂啊！”
“幼安。。。。。。。”杨宸有些歉然的看着谢步石，如果不是自己多管闲事，他们兄弟岂会受此牵连。。。。
谢步石闻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对一旁的耕石道：“备马，回宫！”
耕石骑着马就近找了家租马车的地方，当空马车的声音响在益古斋门外的时候，杨宸对默然起身的谢步石道：“回宫后，不要莽撞，谋定而后动。”
谢步石只是苦笑着说：“父皇不会对我们兄弟下手的，我所担心的，是赵虎。伯胤，明日行刑。。。。你帮我去送送赵虎吧，我平生第一次为人伸冤，未曾想，竟害了他的性命！”“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皇子都落了马，谁还敢插手此事。。。。”迎着杨宸还存着一丝希冀的眼神，谢步石笑的苦涩。
正在这时，马车在院门口停下，谢步石在李奇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车帘放下的时候，杨宸对着谢步石大声问道：“幼安，什么时候能再见？”
帘子放下，没有人回答，空旷的四野里，是马车的回声，一转眼的功夫，乾坤已经逆转。
颇为惆怅的走进益古斋的院子，那昔日总也清扫不净的落叶比以往也少了许多，杨宸一脸茫然的望着益古斋上方的天空，对身后紧跟着的李奇道：“我想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李奇不知如何回答，他只好沉默着试图把杨宸往房间里扶。杨宸惨笑着轻轻的推开他的手，自己缓缓的往书房走去，可在看到自己和谢步石一起挂上的门帘后，整个人颇为郁愤的朝栏杆狠狠的踹了几脚。
“公子！”
李奇惊呼一声上前，整个人挡在杨宸面前。
看着一直伴随着自己的书童，杨宸继续惨笑着转身回屋。
大风又起，益古斋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坐在冷清的房见里，看着已经空了的床铺，想着连日来的说笑逗趣儿，院外风吹枝条的声音声声入耳，又是一个不眠夜。
翌日，交代李奇看家后，杨宸穿好衣服出门。
去酒肆买了酒，嘱咐店家烫好盛在酒葫芦里，租了匹白马，一个人顶风往刑场方向赶去。
乱风迷眼，沙石扑面。手挥马鞭不停的抽着胯下的白马，杨宸几近疯狂的在风里赶着路。
想不明白，事情究竟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昨儿兄弟聚在一起说笑玩乐，今日孤身古道狂奔，一切如梦似幻，尚未到繁华的顶端，就迅速凋谢。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钻进了云里，途中一片滞重的压抑感。
在这天造的沉重里，白马的步伐渐缓，辨不明时辰的杨宸心急如焚，继续死命的挥着鞭子，在刺耳的马鞭声中，白马一个趔趄跪倒在被冻的僵硬的地面上。。。。。马背上的杨宸扎到在地，腰间的两个酒葫芦摔裂了一个，酒水从里面淌了出来，热气一晃而逝。
黑云压头，白马伏在地上不肯再走，杨宸心急如焚，越性弃了白马徒步往前走去。
风把酒水浸湿的衣服吹冻的僵硬，杨宸闷头往前走，不知何时，彤云密布的刑场遥遥在望。
只因天冷的很，刑场前方并无多少人围观，不知是否来得及送送赵虎，这样想着，心里一急，加快脚步走上前去。
却在刚抬步的时候，听到签筒落地的声音，犯人临死的求饶声，在这凄凉可悲的气氛里，杨宸只觉得自己的脚有千斤重。
也就在一愣神的功夫，铺天盖地的血气充斥着他的鼻孔，白着脸后退了一步，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行刑的官员起身离开，在侩子手和士兵也退场后，围观的犯人家属强忍心中悲痛与恐惧，哆哆嗦嗦的上前收敛了尸体。
第一次撞见砍头的杨宸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猛地起身，踉跄着上前寻找着赵虎的尸体。
然而此时尸首分离，被砍头的犯人脑袋交杂在一起，一时间竟茫然了，究竟哪个是赵虎？乍一低头看到一个双目圆睁满脸络腮胡的脑袋，看着颈处那裂絮般的肌肉血管，看着地上那一滩还散着余热的鲜血，整个人控制不住胃部的难受跑到一边大吐特吐起来。。。。。。
人间地狱，莫过于此。
正在头昏脑胀满心凄凉悲愤的时候，一双棉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茫然的抬头，正对上张似曾相识的脸。
强压下胃里的翻滚抬起头，“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