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恋往事

苏子涵的矛盾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与陈薇毕竟是两代人。

八四年，年仅十八岁的苏子涵高中毕业后顶替父亲在县农业局当了一名工人，担任仓库管理员。

他的师傅有两位，一位是年约40岁的王大姐，另一位是年约20岁的姑娘名叫陶常秀，初中刚毕业。微胖，但那双水灵灵的双眼皮大眼睛，让人见了总难忘怀。

她不仅人长得俊俏，头脑也很聪明。机器零部件在货架的什么位置，她能够说得分毫不差。

苏子涵非常谦虚地向陶师博学习，很快掌握了仓库管理技术。苏子涵非常善于总结，又对陶师傅的“先进先出摆放法”进行了改进，又形成了一种新型的摆放法“立体摆放法”，陶师傅的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目光。

她非常佩服这位新来的徒弟,有文化,又聪明,还会写文章,但女性的羞涩使她连句玩笑都不敢开.但苏子涵却闯进了她的心房.害得她一连几个晚上都是苏子涵的梦.在上班时都不敢看他的脸,但一会不见又没着没落的.

一天,快下班时,子涵对她说,他想今天回家一趟,她随口回答了一句非常荒唐的话:”你还回来吗?”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感到脸上一阵发烧.

“陶师傅开玩笑了,”苏子涵笑了:“我又不是出国,咋不回来呢!”说完,骑自行车回家了.

目送着子涵远去的背影,陶师傅的内心一阵迷乱.

没想到子涵第二天就回来了,陶师傅觉得久别重逢一般.她给子涵打来了一盆水让他洗把脸,又给他沏好了一杯茶.

“谢谢师傅.”子涵充满了感激.

傍晚,子涵吃完饭后,正想出去散步,只见陶师傅给她打招呼:”子涵……”苏子涵对她的亲切称呼吃了一惊.

“什么事,陶师傅?”子涵问.

“我想……到仓库里点个数”她的脸红得象成熟的的西红柿:”你,能不能给我做个伴?”

“师傅之命,岂有不从之理.”苏子涵开了个玩笑.

来到仓库,苏子涵拉了一下电绳但电灯没亮.

“今天没电,你打手电,我来点数.”陶师傅将手电交给子涵.她的声音有点急促.

他与她靠得如此之近,以至于连心跳都仿佛听得见.透过手电光,他蓦然发现,他的师傅还真是个美人坯子,尤其是右嘴角有个美人痣,更增添了一种女性的魅力,

“子涵,你这次回家……大婶还好吧?”她清点着零部件,精神却在子涵这儿.

“她很好,谢谢陶师傅.”

“别叫我陶师傅,显得多老似的”她瞟了一眼子涵.

“哪我叫你什么呀?”子涵问.

“我叫陶常秀,以后就叫我常秀吧.”

“哪多不礼貌.”子涵回答,他并没有体会到她的内心世界.

陶常秀暗恋上了苏子涵，但她却没想到，有一个人疯狂地爱上她。他就是本单位财务科记账员齐永利。他是一位转业军人，在部队当过文书，不仅字写得流利，还会写情书。据说，他在部队时曾追求过团长的女儿，两封信就将团长的女儿弄得神魂颠倒。后来，被团长发现后，把他狠狠训斥了一顿，后又找了个理由将他“发配”到运输队。转业后，他托关系进了这个单位。想不到天上掉下个“陶妹妹”。他曾经到仓库找机会与她搭讪，而陶常秀却总是爱搭不理的。但他并未因此而灰心。因为，他曾读过许多中外爱情名著，深知“爱情需要耐心”、“爱是心灵的碰撞”，于是，他又拿出了自己的“必杀技”：写情书，他向“意中人”写几封“情真意切”的情书。本情书可以说是集中外名著情书精华于一体，如果对方不为所动的话，他齐永利发誓从此“投笔自裁”。说句实在话，这几封信要比写给团长女儿的情书更“真情”，他甚至为此感动地掉了几颗泪珠。不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三天后，他收到了对方的一封信，信上只有一行字：对不起，我们不合适。这对齐永利这位久将“情场”的情场老将而言，真是太惨忍了！说来奇怪，我们的主人公非但没失落，反而精神抖擞－－爱情心理学不是说过吗？－－爱情是一门艺术。对方上的一行字是否透着一种信息：他们之间还有许多“空白”需要填充。经过反复分析，他断定，一定有人从中作梗。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他一个一个分析，最后，将“嫌疑犯”锁定在苏子涵身上。他是一个高中毕业生，有才华，与陶常秀又是师徒关系。对了，上次到仓库对账时，他总感觉她看他的眼神有点特别，但是苏子涵对他又是什么心理呢？需要考察。

一天，他去仓库对账，只有苏子涵一个人。

“小苏，忙着了？”齐永利竭力将微笑装上眼睑。

“不忙，请坐。”苏子涵招呼齐永利坐下。

“谢谢。”齐永利将账本放在仓库办公桌上。他从口袋里陶出一枝烟。“请抽烟？”齐永利递给苏子涵一枝烟。

“我不会抽烟，谢谢。”苏子涵摆了摆手，并指了指对面。齐永利回头一看，只见对面仓库门上赫然写着：“仓库重地，严禁烟火”几个字。

“不好意思。”齐永利抱歉地笑了笑，将烟头掐灭。

“请喝水，齐老师。”苏子涵递给齐永利一杯水。

“谢谢。”齐永利接过茶杯，把玩着：“怎么，常秀今天没上班？”他故意说出“常秀”两个字来，暗示他与陶常秀的关系不同一般。他说出“常秀”两个字来，两眼紧盯着对方，以捕捉对方内心的活动。

“谁？”苏子涵不解地反问。良顷，他才恍然大悟：“你说是陶师傅吗？她去3号库盘点去了。”

“噢，”齐永利呷了口茶。从刚才苏子涵的反应里，他初步断定他与她之间没发生什么，但为了“防患于未然”，有必要给他打个“预防针。”

“小苏，你觉得工作还顺心吧？”齐永利一副关心的面孔。

“还行吧，”苏子涵随口答道：“陶师傅给了我很大帮助。”

他没注意到，此刻对方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表情。

“那好。”齐永利从椅子站起来，夹起账本，作出要走的样子，忽又坐下：“小苏，你大概知道我与你师傅的关系吧？

“什么关系？”苏子涵真是个书呆子。

小齐没再解释，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苏子涵的肩膀：“我走了。”

第二天上午，苏子涵将齐永利找她的事告诉了陶师傅。

陶常秀不答。良顷，她象想起了什么似的：“昨天，办公室周主任给了我们仓库一个评选技术员名额，我推荐了你。”

“不，不”苏子涵不好意思地说：“不论从资历，还是工作年限上这个名额都应该是你。”

“哎呀，你就别推啦......”她本能地碰了苏子涵的手，脸上红扑扑的。她顺手从抽屉里拿了一张表格：“现在你填填吧。”

苏子涵接过表格，看了看，还想推让，只见陶常秀一对迷人的大眼睛正看着他，听得见她心跳的声音。

“我填得还行吧？”苏子涵将表格递给陶师傅。

陶常秀接过表格：“你的字写得真棒！”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夸奖太明显，她直觉得脸上一阵发烧。

下午，苏子涵撰写《工作报告》，涉及“技术成就”一栏。

“陶师傅，这技术成就怎么写？”陶常秀想了想，说：“你忘了，你不是发明了‘立体摆放法’吗？”

“多谢陶师傅。”苏子涵兴奋地说，忽又停住笔：“这个发明也有你的一半，也应写上你的名字。”

“俺不要自己的名字，俺只要......”她瞟了一眼苏子涵，满脸飞红。

“你要什么？”苏子涵不解地问。

陶常秀低下头，辫弄着黑黑的发辫：“哎呀，你就别问了。”

第二天，苏子涵将将《技术员申报表》交到公司办公室。周主任看了苏子涵的《工作报告》后，连称“写得好，是个人才。”

下午，苏子涵与陶师傅一整理货架上的机器零件。苏子涵向来大大咧咧，结果弄得袖口满是油渍。

“看你，这么不注意，瞧，衣服都弄脏了。”陶师傅责备地说。

“没什么，”苏子涵满不在乎的说：“这是我的工作服。”

“快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一洗。”陶师傅一时忘了女性的害羞。

“这，这太不好意思了。”苏子涵脱下外套后，陶师傅让他换上了一件西装。陶师傅看他一脸窘相，禁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这是我给我弟弟买的，让你临时换上，又不是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