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咦，哥会干什么？
（三）咦，哥会干什么？
老板娘的注意力早就不在偶身上了，陆陆续续有好几个顾客进来要买煎包，大煎包比较多也比较好卖，小煎包比较少也比较难卖。但是，在老板娘疯狂的“甜言蜜语”攻势之下，几乎所有食客都是买了好几个煎包才出门的。哥无奈又无助地站在一边，像一个透明的雕像，无人关注，无人理睬。
突然，老板娘的老公——也就是老板之一，在开放式的厨房大烟囱下的小窗口中探出他的头，大声地问偶：“是不是要吃老友粉啊？要不要酸辣？要多酸？要多辣？要河粉还是米粉？要什么肉？有猪肉、牛肉、鸡肾、猪肝、粉肠……”（哎呀，咋地又被误会了）“老板，不好意思，偶不是来吃老友粉滴……”（话还没说完）“那你要吃什么包快跟老板娘说啊，不要斯斯文文地站在那里，谁知道你要吃什么？！今天有大小煎包、生肉包、花卷、叉烧包……”（怎么还是误会中啊）“不好意思，老板，偶也不是来吃包子的……”“那要喝豆浆是不是？自己先去拿一杯，待会儿再给钱吧……”哥已经晕倒了，就是开不了口让他知道~~~
哥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说：“老板，偶……偶其实是……是来……见工的……”“什么！就你这文质彬彬的模样，不是我说你啊，不要说像我这种厨房工，就算是外面像老板娘那样卖煎包你也不会！”（又说自己不说，还不是说了o(╯□╰)o）老板的表情“晴转阴”，由刚才慈眉善目的“喜羊羊”一下子变成了“灰太狼”，哥在惊讶其面部表情转换之快，简直可以代表中国队参加今年，哦不，是明年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角逐的时候，老板又放话了：“你还在读初中吧，家里人知不知道你出来见工啊，家里是不是穷到不给你伙食费让你饿肚子来这里讨吃的啊，我们这间小店虽然小，但还是正正规规的，不会招童工的！（吐血一千公升）你要是肚子饿了，我就弄一碗老友粉给你吃吧。”
“老板，您误会了，偶早就不是初中生了，偶已经高中毕业了，偶是成年人了，偶的身份证……”咦？！对了，偶的身份证呢？老板娘！偶赶紧回头，看到老板娘手边偶的身份证还在，长吁一口气，但是定睛一看，哥的身份证摆在收银台最显眼的地方——老板娘面前，怪不得刚才每位食客结账的时候都是统一动作：迅速给钱——等待N秒——低头N秒——迅速抬头——作呕吐状——迅速拿着钱离开并以牛翔冲刺的速度冲出煎包店店门，然后狂笑不止，或仰天，或俯地，或二人窃窃私语，或三人指指点点。哥马上觉悟了——啊，原来是哥的身份证造成了这一幕“惨不忍睹”的现状。
哥快步上前把身份证拿回，递给老板，老板用油腻腻的手接过偶的身份证一看，仔细端详N秒后，认真地说：“是成年了，是该高中毕业了，那你现在读的是哪间大学啊？”偶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哥哪里是读书的料子！哥只是无学历无文凭无经验的“三无”待业青年一个！偶忍气，偶吞声，说：“老板，偶正在读社会大学！”“社会大学？我好像没听说过啊，是哪个地方的？是一本还是二本的？”哥再靠！怎么越是不想提的事情越容易被提起啊，哥再忍气，再吞声，说：“社会大学不是传统意义的大学，它只是一种比喻，把博大的社会比喻成一所无所不包的大学。”“哦，是这样啊，你早说嘛，我读的书少（看得出来），所以不太懂这些（不懂你又要问，揭人家的伤疤）。那你高考考了没有？考了多少分？”哇靠！怎么又讲这个！这是哥现在的最大禁忌！！！哥心头的最痛处！！！
呼，忍一时风平浪静，哥懂，但哥实在是忍不住了：“偶才不鸟什么高考不高考的，偶的高考成绩是全班第一，全校前几！不过是倒过来排名的时候！！！”“哇，看不出来，你斯斯文文的，还挺会说话嘛，那你打不打算复读？”哇靠靠！又来了！这不是在哥的伤口上撒盐巴吗？哥对老板郑重声明：“老板，偶复读过了，刚才说的是偶今年高考的成绩，偶去年考了个全市状元，不过也是倒过来数的！！！”“哦，这样啊，别灰心，继续努力，你一看就是读书人，怎么可以不去读书呢？”哥已经气得无话可说了。
为了让哥继续呆在重点高中复读，老爸老妈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人脉资源，出资N万（几乎是N年来爸妈所有的积蓄），才让哥顺利复读一年，再加上爸妈几乎每个星期都去书店买一堆参考书让偶做，又用尽各种奇怪的招数（如红色内裤、烧天价香、排八字等等），家里早已弹尽粮绝，偶和爸妈也都身心疲惫，不要说再读书N年，就是再读一天一时一分一秒，哥都会崩溃的！！！偶呆呆地站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对老板说：“老板，你相信偶，偶真的是来见工滴，偶刚才已经跟老板娘说过了。”“那我不管了，你自己去跟老板娘继续谈谈吧。”“嗯嗯，好的。”
偶马上回到收银台前，哇，一转眼的功夫，大小煎包已经所剩无几了，老板娘还真厉害，一个人就卖了那么多煎包，赞一个！只见老板娘又开始剪起手指甲了，偶说：“老板娘，刚才……”“啊？什么？你要吃什么？我刚才卖煎包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你啊，你要吃什么快点说吧，煎包快卖完了，还有叉烧包、生肉包、花卷……”“老板娘！偶是刚才来见工的，偶不是来吃东西的！”“啊？你来这里打工啊？你成年了没有？拿身份证了没有？”“偶已经拿身份证了，刚才也给您看过了，您忘了吗？”“不好意思，我的记性不好，一转身就忘了，不像你们读书人。（天啊，又要说这个话题了吗？哥真的要崩溃了(⊙o⊙)啊！）那你再拿你的身份证给我看看吧。”
我的天啊，又看！哥极不情愿地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再次递给老板娘看。老板娘又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哥的身份证看了N十余秒，才问：“这是你的身份证吗？怎么你和照片上的人长得一点都不像。”哥已经无力解释那么多了，冷冷地说：“您真聪明，这都被您发现。那个人不是偶，是公安局拍照的工作人员搞错了，不过那张身份证的的确确是偶滴。”“那不如你先把身份证弄好了再来找工作吧。”您怎么帮偶想得这么周全？您知道办一张身份证有多麻烦吗？还要再次面对那个傻乎乎的工作人员，偶才不要呢！
偶灵机一动，赶紧说：“不行啊，老板娘，偶家现在家徒四壁，借了N万外债，那些追债的人天天都上门找偶爸妈，还恐吓偶们，说一定要在一个月之内把钱还清，不然就再偶家门口泼油漆（如此经典的TVB老掉牙桥段，偶5岁的时候就会用了^_^）。”“天啊！现在是什么社会，居然还有人追债追到上门泼油漆？！不过你不用怕，这里是中国大陆，又不是香港，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的（谁说的）。港剧我看多了，差不多每一部都有这样的情节。”想不到老板娘和偶居然是同道中人，偶热泪盈眶地对老板娘说：“是啊，偶也看过很多港剧，偶也觉得那些人敢说不敢做，但是偶家现在真的很缺钱，您就当时帮帮偶帮帮偶家，让偶在这里工作吧！”按照TVB的传统套路，要跪下来磕头才显得有诚意，可是偶才不用这一套呢，老土死啦，再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嘛。
老板娘再三考虑之后，说：“不是我不想让你在这里工作，只是你也看到了，我们煎包店很小，工作又多又累，我怕你这样的读书人承受不了（又来了），到时候你爸妈来找我算账怎么办？”“不会的，他们都很放心偶出来工作的（不见得），偶以前也做过一些暑期工（假的），偶想偶还是可以应付得来的。”“那好吧，你看看这里有什么你会做的就跟着做吧，不动就要问，别害羞，我看你戴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该叫你干什么好。”
偶“哦”了一声之后开始360度旋转环视这间Q姐北方煎包店：目标一，老板娘在数钱，钱虽然诱人，但又不是我的，再说了，钱上面有那么多细菌，偶又可能收错钱找错钱又或者收到假币，偶才不要一整天对着RMB，PASS；目标二，老板已经从开放式厨房走到风扇前面凉快去了，是啊，厨房油烟那么大，温度又高，怎么能适合偶，偶还戴眼镜呢，再PASS；目标三，一个中年妇女正在用勺子搅拌锅里的汤，只见她放放这些又放放那些，一会儿又加点水，看起来好复杂的说，不行，再再PASS；目标四，又一个中年妇女，穿着围裙在厨房里揉面团，她的脸因汗水与面粉的融合显得那么洁白，可是她揉起面团来力气可一点儿都不小，整张桌子都跟着她的动作有规律地动了起来，偶要干这活得先去吃菠菜，再再再PASS……
再回首，老板娘已经剪完了指甲，开始看起了《X州日报》的头条新闻。偶大脑的CPU以3600转/秒的速度运行着，在想：天啊，偶在这间煎包店可以干什么呢？忽然老板娘放下了报纸，大声地问：“快点说，你会干什么？”
咦，哥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