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象
第五章真象
梦中,她变成了一头猪,一个人拖着她往屠宰场走去,后面一个人用鞭子使劲抽她的屁股,痛得她嚎叫着在地上打滚,她不走了,这时又来了两个男人拿两根又粗又长的绳子将她牢牢地绑了起来。她挣不动了,眼睛里涌满了泪水。4个男人把她抬上了屠宰台子,屠夫用一把明晃晃的刀对着她的咽喉剌了下去,她一子就醒了过来。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咽喉,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回想梦中的情景她感到害怕。窗外,天色开始泛白,太阳在东边已露出了一圈金光。
她到卫生间一边冲凉一边回忆梦景,心里不断地自问,难道我是一条猪,任人宰割……梦,真的预示这个?她想去给姑妈说,又觉得不妥,自从和阴团长在一起后,姑妈再也不向往日那么亲切了。她不由得想,到底不是亲妈。哎,什么都得自己耽待。老阴他到底回不回来呢?他说今天带王祥去上班,还有那么多的债,我一月几百元的工资何时能还清呢?冲了凉,她又把昨天换下的衣服洗了,早饭煮好后才到早上7点。她象往常一样盛了四碗稀饭,她始终觉得阴团长要回来。7点30分阴团长回来了,买了一笼馒头,说是下稀饭。
“王玲,去叫王祥起床吃饭,我好带他去上班,拿去,这是他的保安服,叫他穿上。”说完了阴团长就去漱口去了。
王玲真是百感交集,把王祥叫起床后就到姑妈床前说“他回来了,把王祥的工作服也带回来了,正等着一起去上班呢?你起来吃饭吧。”姑妈起初是惊奇,后来又处之泰然地说“我一会自己起来吃。”
王玲回到餐桌,阴团长和王祥已经在吃饭了,王玲看着他们俩暂时忘了债务,只让幸福在心底里流淌。
“王玲,老人家今天过生,有多少客人,中午还是晚上你计划一下,我好操办。”王玲略为思索了一下说;“大概有10个人吧。”
“你下午几点下班,我来接你,上午买鸡、鱼、鸭、肉再买些素菜。晚上买点卤菜就行了。”阴团长刚说完,姑妈就走了出来。“老人家怎么样,我们给你过个大生。”阴团长讨好地问姑妈。“你们安排了就是。”姑妈淡淡的说完就坐下吃早饭。“这可是你的生日,不阴不阳的。”王玲不平地说完拉起阴团长和王祥就走。
等他们一走,姑妈就瘪了瘪嘴自语着说,看你的狐狸尾巴长得了几时。
我们几兄妹到姑妈家的时候,她们客厅饭桌上已摆好了酒菜,一家人显然在等着我们的到来,门大开着,姑妈和王祥坐在沙发上,王玲和阴团长挨着头在说什么。
“姑妈,王玲。哟,王祥都长这么高了。”一进门我们就打了招呼。平时我们基本上不到姑妈家里,所以一直没看到王祥。
王玲和阴团长见到我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来来来,坐。”姑妈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王玲和阴团长忙里忙外的。我们刚坐下,阴团长就端了一大盘西瓜,很大度地招呼我们,我们有些发懵,呈现在眼前的是那么和谐幸福的家庭,根本找不到一丝罪恶的痕迹。
吃过西瓜,王玲和阴团长又给我们拿来了湿毛巾给我们擦手,稍歇便开始吃饭。姐姐兄弟们都在仔细观察,大家都有点莫名其妙,姑妈一脸泰然,王祥专心地吃饭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本来吗?平常很少走动的亲戚突然间倾巢出动,为什么?他倒不想考虑,他只想快快吃完好到他的游戏厅里寻找他的世界,他可是当了一天的门神。
席间王玲给我们做了介绍。阴团长个人不高,却长得虎臂熊腰,前面还腆着个大肚子,深棕色的皮肤怎么看都不象团长,也不象骗子。“吃菜,吃菜,王玲听说有客人来,昨天就在计划了,我说在酒店去包席,老人家就是不同意,哎,在家里请客确实累人,我和王玲在家累了一天。几样小菜,不成敬意,喝酒,首先祝老人家健康长寿!……”阴团长畅快地喝完了杯中酒。
“你可以叫勤务兵来干嘛!”我话中带刺。
“你是5妹吧。这你就不知道了,部队有规定,那里有勤务兵帮忙干家务的,再说,我和王玲还没正式结婚,为这事叫勤务兵就有点不正常了。”阴团长说完得意地环视了我们一遍。我觉得他的话强词夺理,一时又不知怎样反驳。在不怎么愉快的情绪中吃完了饭。
饭后,王玲和阴团长开始打扫战场,我们几人不明究里,把姑妈拉在一边问她的真实想法,姑妈说,就想搞清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她不想在现场,以免日后不好相处。
等王玲两口子收拾完后,姑妈说头有些痛,自个回卧室去睡了。姑妈走了,客厅里电视机反复播放着“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的广告,大姐夫叫王玲把电视关了,好清静地摆谈一下。
“要得,要得,老阴把瓜子端出来,我去给你们泡茶”王玲关了电视又开始张落着端瓜子泡茶。再次坐下王玲已经是一身的汗水了,阴团长顺手递了条毛巾给王玲叫她把汗擦了,显得很亲昵。
“老阴,你是分区几团的。”大姐夫发问了,阴团长神态自如地说;“二团。”“王志军你认识吧?”大姐夫不经意地问。“哦,哦,王团长嘛,哎呀,认识认识怎么不认识呢?”阴团长头上开始冒汗。“刘涛认识吗?”大姐夫又说了个名字。“刘涛,哎,不清楚。”阴团长的声音有些发抖。
“站起来!”大姐夫一下子提高了声音。阴团长一哆嗦,跨步站到大姐夫面前,两手骑裤缝站得笔直。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王玲在一边傻了。
“啥,啥事?”阴团长的山西普通话不装了,取而代之的是地道的四川话。
“跪倒,给老子老实交待,你究竟是什么人?”人高马大的兄弟冲上去用膝盖对着阴团长的关节撞去迫使他跪了下去,王玲坐不住了,她站起来拉住兄弟说:“他有高血压莫这样。”听了她的话我们都有些生气,但为了姑妈的嘱托,还得继续进行下去,我们必须探出真象。
“王玲,你在一边去,我们有分寸。”大姐夫不得不客气地对王玲说。“你老实交待,我们早已掌握了你的情况,说。我们大家一起喊了声。
他又哆嗦了一下说:“我58年确实在北方当了10年兵,后来犯了错误被判了20年刑,刑满释放后,就在紧挨分区的汽修厂做临时工,分区修了新营房,老营房出租,我就租了一间,久而久之和部队上的人混熟了,就买了他们的旧军服,有时候也可以搭顺路的吉普车。”
“你骗了好多人?”大姐夫平静地问。“2个。”阴团长聋拉着脑袋。“你骗了王玲多少钱,老实说。”我在一边插话。“5万,大概5万吧。”“5万,是不是。”我们愤怒得冒火了,5万在当时可以做好多事,想着姑妈对我们的吝啬,心里的滋味就有点不好受。“钱怎么用的呢?”你打算怎么还?什么时候还都给我们写清楚。”大姐夫叫王玲去拿支笔和本子来。
王玲拿了本子来说:“先还汪海的2万吧。”“王玲对阴团长还是那样平心静气,望着阴团长的眼光居然情意绵绵,好象被骗的是我们。我们对这场揭密斗争有点泄气,叫他写好借条和还款条子就告辞回家了。
一路上我们都在说,姑妈知道了他是骗子又怎么样呢?我说,告他,告他又怎样,骗去的钱还得回来吗?况且王玲根本无意告他,明知他是骗子,王玲对他还含情脉脉。搞不好连我们送给姑妈的生日钱都会被他骗去。大姐夫摆着头啧啧地说:“我们今天是演了出闹剧,丝毫不起作用。
姑妈在她的卧室里竖着耳朵听完了阴团长的自白,只感到五雷轰顶,这些日子里她一直惊惶不安,她万万没想到自已老了会被这样一个劳改释放犯骗得这么彻底。绝顶聪明的她会栽在王玲的手上,她现在一文不名了,王玲一次又一次地榨干了她所有的钱。她没有工作,结婚前是大家闺秀,结婚后又是小有资本的药店老板娘,丈夫临死给她留足了养老的钱,没想到真老了却被骗得一干二净,躺在床上,望着帐顶,思虑着怎样活下去……想到汪海被骗后,生意上经常周转不灵,虽然说不是她的罪过,但至少她起了间接的作用。生活怎么办?她没有退休金,指望王玲那点工资过得了吗?本来就有心绞痛的老毛病,现在更痛了,头也发晕。
“哗,哗,哗……”几声炸响后,就听见王玲的声音“你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我又没和你结婚,凭啥我不能走。”阴团长露出了他的狰狞面目。“要走,也把钱还了再走。”王玲说着说着就大哭起来。“走,往那走,把钱还清了,没人拦你!”姑妈从她屋里走出来堵在门口。
“老婆娘有本事又去把你侄儿,侄女们叫来,看他们敢把老子尿喝了……你这个小婆娘还喊老子写借条,还款日期。我呸,去他妈的蛋,和我斗你还嫩得很。”阴团长咆哮着大骂姑妈和王玲。
姑妈一生没受过这样的侮辱,气得她手指乱颤,眼冒金星只说了声“恶棍”就一头栽倒在地,王玲吓呆了,阴团长也停止了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