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涌
有方平静的坐在日本宪兵部的医疗室内，此刻的他面无表情，他临时撕下的布衫已经被鲜血牢牢的渍在了胳膊上。和有方相比，为有方治疗的日本医生到是显得有些紧张。浅井已经下了命令，不允许有方又任何的损失。这个日本医生额头泌出细密的汗珠，动作已经小心到了极致。
有方从这个外科手术开始就表现出超乎人类的忍耐力，无论医生的动作多么的细微，钢针刺痛皮肤的那种刺骨的痛，撒上消炎药的那种痛上加痛。在战争的没有麻药的医疗环境下，这些痛还是让很多刚性男子发出沉重的闷哼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可是有方完全没有表现出那种痛楚感，仿佛钢针不是刺在自己的皮肤上，消炎药都倒在了别人的身上。
其实，有方的精神早就飘到了外面。他担心外面的情况，浅井命属下这个制造出这个貌似无意的开枪动作，到底隐藏着多少的含义？不信任、恐吓还是浅井想告诉有方，不要做太多的动作，否则有些事情他也控制不了。有方尽量不让自己胡乱的猜测，没有证据的推理，那是愚者的行为。
双方的第一次接触似乎变成了平手，有方在浅井动作前有了自己的计划，有方不能保护张伟和王翻译，但是有方用微妙的方法成功的利用他人之手除去了跟着自己的那个汉奸。这样有方完全可以和浅井斗下去。让浅井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可是这个日本兵的开枪让有方的心理遭受了重重的一击。浅井利用了一个小手段在有方的心里留下了一个阴影，那就是有些时候人很可能死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意外。有方不怕自己被暗杀，但是有方有个傻哥哥徐伟贤。
宪兵部的医疗室并不隔音，有方偶尔会听到嘈杂的脚步声。偶尔的叫声让有方很容易判断出逮捕行动正在进行。
“还没有好吗？难道说你们大日本帝国的精英医生处理一个这样的小伤也要用上一夜的时间吗？”
有方有些不耐烦了。他觉得自己最起码要站到走廊里才可以成功的判断事情，可是这个受到命令的日本医生小心翼翼的动作让他感觉根本就是在耽误时间。
“对不起，浅井队长命令我一定要给阁下一个完美的治疗。浅井队长说过赵君是尊贵的友人，哪怕用上一夜的时间也无所谓！”
日本医生用生硬的中文做解释……
“一夜的时间吗？”有方发出了轻声的疑问，他抬起了头，直到在医生的眼中得到了确定的目光，才低下了头！
浅井啊！浅井，你到底有多少的后招啊，好一个一石二鸟，如果不是这个傻医生说出了你的命令，我还不知道我已经上了当，你在考验我的耐心，你不知道我对其他人干了什么，但是你想让我在焦虑中露出马脚。如果我走出了医疗室，那么我就由一个盟友变成了诱饵。浅井你想利用我，但是却不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有方心中不断的推理，他想的这一切并不是空穴来风，无意的枪声，精心的治疗，监狱毫不掩饰的叫骂声。这一切仿佛被一条无形的链子牢牢的拴在了一起。
而在宪兵部的另一个房间里，浅井和藤森惬意的坐在沙发椅上，他们的面前摆放着精美的茶具，两人利用这个房间的视野，一边品着茶水一边观看着走廊的情景……
“浅井队长，您说赵有方会不会上当？”
“赵有方很聪明，但是我们的演技也到了无可比拟的境界，当时我特意注意了赵有方的眼神，我知道他坚信这一切都是我的杰作，他绝对想不到这一切都是藤森君的完美谋略！他上当了！”
浅井的眼光并没有放在藤森的身上，他嘴角挂着微笑悠然的回答。藤森顺着浅井的目光移到了茶水上，清澈的茶水微微晃动，几近映出浅井那莫测的微笑……
“这么说的话，我们可以在今晚看出赵有方是红（红军）还是青（国军）了？”
“不，我们今晚看不到赵有方……”
“为什么？您不是说他已经上当了吗？”
“藤森君，虽然你的计谋完美，但是赵有方不会这么轻易的上钩的，否则的话，当年你也不用闻风而逃了，是吗？”
听到浅井的讽刺，藤森的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不过藤森也非善类，他紧要牙关没有解释，他这次费劲心力的献计，无非是想洗清自己的耻辱……不过藤森还是岔开了话题，这种耻辱的事情他并不想听到的太多。
“浅井大人的谋略乃天皇所赐，为什么不让这些愚蠢的人见识一下呢？”
“藤森君，谋略是人类的通性。要想打败一个人必须了解他的生活，他的学识和他所在地区的风土人情。中国有句俗话，叫知己知彼放百战百胜！我现在做的一切只是了解的过程。”
“浅井大人，如果赵有方真的是个祸害的话，我们不如……省了我们很多的麻烦！”
藤森说着做了一个杀的动作，赵有方的加入让他们本来必胜的计划，增添了很多未知的元素，与其这样，还不如清理了为先……
“赵有方还有利用的价值，你先不要管这个，去查查李开是怎么死的，杀李开的背后指使是什么人，王翻译的妹妹去了哪里？没有了王翻译的妹妹，王翻译是不会轻易屈服的！”
“是！”
“还有，叫上那个陈华的中国人，听说他父亲是个衙内，对清朝的十大酷刑有了解，让他日夜审问王翻译和张伟，对于中国的酷刑，我们应该用艺术的眼光去欣赏！”
“是！”
“你先去办事吧！我还要在看看这幅画……这幅画就是我们利用赵有方的第一步！”
藤森出去了，浅井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面前的这幅画上。这幅画是王翻译在被逮捕饿最后时候创造的。
画面上充满了中国的特色，宣纸上流畅的笔墨似乎在舒展着自己的豪情。这是一副中国画但是却结合着西方的文化，底下山水连绵起伏，意境远长……似乎在意寓着中国的大好河山，然而不同的是上方的天空有些昏暗，和中国画不同，中国画在于意，让人一看便知道其中意境，可是王翻译天空的表达却不同，昏暗的天空两边各点缀着几颗星星！星星和实物很像，这是西洋画的风格！以浅井对中国的了解，可以看得出这是牛郎织女星。可是星星的中间，天空昏暗雷云密布，让浅井很不理解……
对于这幅画，浅井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密码，然而钥匙在浅井的认知中，只有两个人可以解开，一个就是王翻译本人，另一个当然就是赵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