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动
秦歌走出来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公堂一侧的偏厅，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故意的，最后的话，是她故意说的，说她恶趣也好，报复府衙的那个大人也罢，她能看得出来，藏在屏风后的人，身份不一般，至于是什么身份，她其实并没有兴趣知道。
她觉得，应该和这个案子没啥关系，她一个刚从乡下来的孤女，从来不认识什么大人物，怎么可能会有人帮她？
她倒是觉得那个大人是真的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才会对她如此客气，毕竟，秦兆元可是当朝丞相。
秦歌轻笑一声，不再想刚才的事情，抬头目光落向府衙的时候，发现萧景琰依旧在那边观察着那株小花，神情专注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犹豫了一下，秦歌还是和身边的差役说了一声，朝着萧景琰走了过去。
当秦歌靠近时，萧景琰就察觉了，只是他并没有回头，依旧观察着眼前平白无奇的小花，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秦歌会直接蹲在他身侧，那天真烂漫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纯真少女。
为何他会用像？
当这样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时，萧景琰瞬间像是被雷击中了一眼，讶异的不能自持。
她明明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天真烂漫本该正常，为何他会觉得这样的天真烂漫出现在她身上很不正常？
“你在看什么？”悦耳轻灵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萧景琰转头，就瞧见了那一汪清澈见底的玉眸正眨啊眨的看着他，萧景琰有片刻的怔愣，只觉一颗心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一双眼眸沉了沉，然而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包容。
“秦歌姑娘？”陌生的，像是不知道她来了衙门一样。
秦歌一笑，拍拍衣袖，站了起来，“原来你还记得我啊！”轻快的语调，像是昨日他没有救了她一样。
萧景琰愣了一下，就明白了秦歌的意思，轻笑着低语道：“姑娘大可放心，有些事，萧某从来也没碰到过。”萧景琰的眼底掠过淡淡地失望。
秦歌震惊地看着萧景琰转过头继续盯着那小花。
他看出她的意思了？知道她在试探他？
不可否认，她靠近他，想要看看他在盯着什么是假，想要试探他是真。
她被请进衙门喝茶，刚巧他在衙门，让她如何不怀疑这事情和他有关？
她以为是他举报了她！
对于昨天离开回春堂后的记忆，她并没有多少，那个时候，她已经昏迷，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救她，至于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她没有多少把握。
不过现在，秦歌只觉得发囧。
她羞红了一张脸，站在萧景琰的面前。
在这样玉人之姿、光明磊落的人面前，她看起来倒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刚才的试探，还有心里的怀疑简直见不得人！
是了，如果他有心揭发她，那么那个时候何必要救她，直接将浑身是血的她送到衙门不就好了？
秦歌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这也不能怪她，正常人都会这样想好吧！
“对不起……”秦歌捏着衣角，忸怩着，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在一个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被误会，萧景琰是有些生气的，然而回头瞧见秦歌不安的样子，他一时又有些不忍，她也不过是一个想要活下去的小丫头罢了！
“姑娘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若是无事，还是尽快回复吧，免得让人产生误会。”他这是在提醒她，这里是衙门。
秦歌一愣，回过神来，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秦歌回头，看着依旧在观察着一株小花的如谪仙般的男子。
那个男子像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是何身份，可那身上的干净出尘的气息却让人迷恋。
一切丑陋的想法，在他面前，都会让人觉得无地自容。
秦歌的心一跳，收回目光，她在心底告诫自己，那样如玉般出尘脱俗的男子不是她该肖想的。
直到秦歌离开后，萧景琰才直起身体，回头望了一眼入门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刻天真烂漫地蹲在身侧的小丫头，忽然有些后悔说的那番话。
也许，她真的不过是问问，没有存什么试探的心思。
“景琰。”一声低沉的轻唤在耳边响起，萧景琰转过头，就看到了缓步从公堂内走出来的紫衣男子。
“事情办妥了？”萧景琰轻笑着走了过去。
紫衣男子看了萧景琰一眼，轻轻点头。
“阿煜，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插手那个丫头的事情了，你难道还想说不过是偶然吗？”萧景琰别有深意地看着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的目光从萧景琰身上淡淡扫过：“景琰因何以为我是为她而来？”说话时，紫衣男子眼中带着淡淡地嘲讽，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她根本不值得我这么做。
萧景琰挑眉：“咦？难道是我猜错了？”
“我并不知她的事，来此，不过是找赵大人商量其他事，一个女人罢了，景琰以为我会在意？”
的确，在此之前，萧景琰觉得这个世上没有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更没有女子可以配得上他，毕竟他是那样的完美，可是萧景琰总觉得，那个小丫头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
“当真只是巧合？”萧景琰不死心。
阿煜，你知道吗？你看着那个小丫头的目光不一样，和看着其他女子的目光不一样，那种又爱又恨的目光并非是平淡漠视。
只是让萧景琰弄不明白的是，一个小丫头而已，怎会让他产生那种复杂的目光？
那个小丫头究竟是什么人？和阿煜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萧景琰目光一沉。
他一定要弄清楚，否则，日后，那个小丫头说不定会成为阿煜成大事的阻碍！
“不是巧合，你以为是什么？景琰，还是你觉得我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管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的乱七八糟的事？亦或者，你有这么多时间去思考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不如帮我想一想如何治理渭河水患的事情，眼看就要入春了，入春之后，只怕又有不少人要受难了！”
谈起这个话题，萧景琰也皱起了眉。
看着萧景琰陷入沉思，紫衣男子忽然想起刚才坐在屋内巧言善辩的少女，一双清澈的眼眸流溢出夺目的光辉，让人为之心动。
紫衣男子的身体一僵，心中没来由生出一股怒火，抬脚，朝着衙门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