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秋月（3）
2014.三秋
“贫嘴！许卿世！你给我滚出去站着！”语文老师在讲台上一边用力的敲着桌子一边羞红了脸。
“好好好，老师您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许卿世举手做投降状，默默的退到教室后面的墙角蹲着。
“叫你滚出去听不懂吗！”
“老师，我喜欢您的课。别赶我了好不好～”罪魁祸首无辜状眨眨眼。
“油嘴滑舌！”语文老师气的冷笑一声，拿起讲台上的书，继续讲评，不再理他。
还好，没有再赶他出去了不是吗？而且他确实也喜欢这个语文老师，讲课生动有趣，偶尔还跟学生聊八卦。
许卿世弯起嘴角，远远的看着台上的人。
“不要紧吗？”坐在最后一排的汪言悄悄转头问他。
许卿世牙一龇，“没......”
“许卿世！你蹲在后面还在笑！还在讲话！滚出去！！！”语文老师把书狠狠地一摔。
许卿世的笑僵在脸上，这回是怂着肩膀乖乖的出去了，看着他出去带上教室门的背影，有几人各自轻叹了一口气。
教室在一楼，后门外走廊正对着的是一颗桂花树，正值花季，阳光下，满树金光，耀了眼，香了心肺。
许卿世盯着那树，定了定神，像是想到什么，本僵住的脸又重新溢满笑容。
过几天该是中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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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卿世还记得十几天前来学校第一天的时候。他坐在车后无声的流泪，他不想来一个封闭的学校，更别说什么军事化管理。
在这里，要穿着一样的衣服做着一样的动作，听从所有的命令，剃掉头发，抹掉自己所有的个性，过着囚徒般的生活。
他是这么想的，不幸的是，他猜对了。
而他只想安心读他的风月写他的诗句，而不是要毫无隐私的把自己暴露给一群不认识的陌生人，并且放弃自己所有的时间，兴趣，爱好。
可是，这些想法他没有说出口，在父母面前他本来就是一枚弃子，抵抗的话，只是在给自己徒添麻烦罢了。
许卿世坐在车后，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许卿，你怎么了？”传来的是前面中年女人的询问声，并不关切。
“困了。”许卿世一颗心缓缓沉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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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这所谓军事化管理学校呆着十几天后，许卿世觉得除了没有自由的时间，管理的严格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好。他一张口逗人笑的本事，让好些人喜欢跟他说话，一张小女生看起来帅气的脸，也在短短十几天里收到了几次表白。
小日子看起来过的是莫得逍遥。
他爱笑，也总是笑着拒绝她们，说“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林宿木也喜欢笑，他喜欢冷笑，一双丹凤眼上挑，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模样。许卿世和他是室友。
在许卿世见到林宿木第一眼时，就说他很帅，想和他做朋友。然后，他们就成了寝室关系最好的兄弟。
年少的时候，高冷的模样或许更吸引女孩子暗中倾心吧。因此，许卿世只是受到同级的女孩喜欢，而林宿木不仅是同级女生跟他表白，更有高年级女生同他表白。
这下他们俩可彻底是让自己班火了，传闻新生班里，有一个是高冷男神，一个是爱笑暖男。
这误会可大了啊。
走队列的时候，他们并排站着，周围其他班队列里的女生，总是会窃窃私语讨论着他们，更有甚者，叫上一声他们的名字，反正在队列里，也不知道谁是谁。
“宿木，她们在叫你呢。”许卿世招牌式的露出一口小白牙，整齐白净。
林宿木斜他一眼，“你没听见吗？她们是在叫你的名字。”
“啊？没有吧。”许卿世挠挠脑袋。
“安静！”公鸭嗓适宜的吼了一声，空气都凝固几分。
“走到食堂，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手臂抬高！打直！一二一，一二一.......”天空下方回荡着喊口号的声音。
“一...二...三...四......”
食堂里，也是按班级到的先后顺序打饭，许卿世他们班轮到最后，无聊中找起周围人说话，一开口，脸就挂上笑容，记不得是说什么了，只听见公鸭嗓低声说了一句“你笑起来真的很帅。”
“恩？”公鸭嗓周围的人都发出疑问。
“我是说许卿世。”
许卿世只听见这一句，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公鸭嗓。
公鸭嗓别开目光。
不管你长的如何，可别给我惹乱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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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当晚，晚自习课间。
“宿木，我们去教室外面看看桂花好不好，可香了，我在教室魂都要被它勾去了。”
林宿木戴上眼镜，说好。
他们就并排走出教室，两人身高一般，背影看来像是兄弟，只是许卿世看上去更清瘦一些。
桂花树下，一地轻黄淡白。
许卿世弯下腰，拾起一些，靠近鼻尖嗅了嗅，是秋独有的味道。
“宿木，你帮我一起拾一些好嘛？”许卿世眼巴巴的望着他。
“你要这做什么？”林宿木皱着眉，一脸不解。
“先保密，晚上告诉你，先帮帮我好吗？”
“那...好吧。”
两个人围着桂树，小心翼翼的捡捻挑拾，桂花小如米粒，稍微用力就碾碎了，但它又像凡间精灵一般，即使失了魔力也要把香气灌满秋风，吹遍人间，留下令人遐想的残影。
捡了一捧碎月，他们正要回去的时候，迎面来了一个女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今晚月亮黄澄澄的真好看！”女孩对许卿世说。
“对。”许卿世习惯性笑着注视她。
“同学，可以留一下你的qq吗？”女孩递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纸笔。
“好。”许卿世爽快的答应了，把手里的桂花全倒在林宿木手里，后者不满的皱了皱眉，合起了手掌，怕这些凡间的精灵再度失足。
许卿世写好了，正要还给那女孩，女孩却对着林宿木又问了一句，“这位同学的也留一下，可以吗？”
“哦？”许卿世眨了眨眼，笑容里掺上一抹不明的意味。
林宿木则一脸冷漠，从始至终未曾开口。
许卿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告诉我吧，我来写。”
林宿木斜了他一眼，略微思量，报出了一串数字。
女孩最终一脸满足的拿着战利品回去了。
“肯定是帮别人要的，不知道幕后的是不是个大美人。”许卿世分析着，“况且学校里也不能用手机，一个月才能放一次假，谁能保证她回家还能找到这张纸，或者十几天后又看上别的人，你不必有担心什么麻烦。如果有，我帮你......”
“我知道。”林宿木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否则，还不知道要听他絮叨多久。
“别不开心。”许卿世对他做了一个搞怪的表情。
林宿木看着他，唇角微扬，“没有，回去吧，花还在我手里呢。”
“好。”